“傻话。”
洛长夜拉起了王语嫣的手，将它贴着自己胸膛。
“既是本宫一开始便选择把你当作我的女人，而不是杀戮的对象，那就不会负了你。不过，有件事我必须问你！”
王语嫣停止了哭泣，对着洛长夜点头。
“你说，我必定知无不言。”
洛长夜的眸光深沉，一字一顿。
“你，当年可有亲自递毒药给我娘亲？”
“没有。”
王语嫣坚定摇头。
“我是恨你母妃专宠，但我也无非是顺势说一些诋毁她的话，说她牝鸡司晨，然而以毒酒杀你娘亲这种事，我并未做，也不屑做。自然了，此事和我儿确有关系，我不能否认。”
洛长夜舒了口气，心底的石头也落下。
对王语嫣，他终究是有些纠结的情绪。
纵然两人之间一开始敌对，但现如今，有了那么一层关系，洛长夜也对她有了不同的感情。
只要不是王语嫣亲手递的刀子，那么这件事也可转圜。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王语嫣委屈的抿着红唇。
“是，后宫之人，无一不为了权势趋炎附势，攀附龙恩，但对你母妃，我更多的是羡慕！”
“别哭。”
洛长夜伸出手捏捏她的脸，神色凝重。
“本宫要跟你长相厮守，总要知道你是不是害死我母妃的始作俑者，我不可能会跟一个刽子手相濡以沫吧。”
王语嫣点点头，心中的愤恨也是消散不少。
只不过，说起这事儿，她也愧悔万分。
“虽然你母妃最终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但跟我也……”
“别说了。”
洛长夜蹙眉。
“这件事到此为止。真正害死我母妃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而你……”
王语嫣看他半天不作声，心底有些忐忑。
莫非，洛长夜真的只是戏耍自己？
就在此时，清楚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是拨乱反正，那等时机成熟，本宫便让你假死脱身，届时，你我一心，灭了那群早该死的混蛋！”
王语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旋即开口。
“这也包括本宫的儿子和父亲？”
“你以为呢？”
洛长夜嗤笑着起身，目光决然。
“本宫不是一个圣人，想杀我，而且几次三番出手的人，还能放过。你的儿子杀手都不只用了一批，你该是知道！”
“那……那废了他，让他当庶人，可不可以？”
洛长夜上去勾着王语嫣的下巴，摇头。
“傻姑娘，你说的这种事可能存在？我自己被废以后，你们可曾手下留情？同样的事，本宫自然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王语嫣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纵然三皇子洛祁再怎么不成材，那都是血浓于水，骨肉之情。
洛长夜见她这般，也知道这事的确很难。
然而，留下此女性命已经是洛长夜最大的限度，洛祁和王将军的性命，他是势在必得！
再次搂着王语嫣，洛长夜顶着她的额头，叹息。
“能做的，本宫都能为你去做，但饶了他们，我做不到。若可以，你恨我吧。”
王语嫣说不出话，只是心底苦涩。
恨？
都已经当了洛长夜的女人，就算是反悔，此生也是注定孤独。
况且，三皇子一门心思要登临皇位，这才对自己这个母亲不得不尊重几分，若是他日如愿，必定会疏远，自己的父亲也是只惦记满门荣耀，何曾想过她的感受？
一时间，王语嫣不知如何取舍。
这时候，洛长夜却是解开衣襟，露出了胸前一道入骨三分的剑伤。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但王语嫣仍然能看到，那伤口相当厉害，而且偏倚重心脏部位，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
“你……”
“看到了吧？”
洛长夜面不改色的盯着王语嫣，跟着开口。
“当年被废去修为，我所面临的就是命悬一线。若非是机缘巧合，遇到了高人，恐怕这世间再无洛长夜。你说让我饶恕，可否是有些残忍？”
“我……我不知道你……”
颤抖的伸出手去触碰那道伤口，王语嫣心沉了下去。
“那，你已经确定是我儿……不，是三皇子做的？”
“局做的很高明，但他太心急。”
洛长夜平静的说着话，一面拽着王语嫣在自己腿上坐下，轻笑。
“到底是没有遗传到嫣儿的聪明才智，洛祁杀人都这般高调，那群人连掩饰都没有，只等我出了关，便是出来截杀。”
顿了顿，洛长夜的眼神讳莫如深。
“这件事，本宫相信老头子并非不知。”
“你……”
王语嫣瞬间心惊不已。
“你的意思是，陛下早已洞若观火？可这样的情况下，为何没有拿下洛祁？”
“哼。”
洛长夜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拳头攥着。
“老头子不是不能拿下，而是要用如此的方式告诉我，他并不缺儿子。若我没有能力，死了，也是活该！”
那一刻，王语嫣浑身发抖。
她从前只想着要争宠，为儿子赚取前程。
然而，现如今听着洛长夜的分析，只觉得皇权之下，无人不是牺牲品。
三皇子本就不适聪明人，就算是成为皇帝，也会被人暗算至死，届时，身为皇贵妃的自己，不也是会跟洛长夜的母妃一样下场？
不，她不要如此！
快速扑到洛长夜的怀中，王语嫣瑟瑟发抖。
“阿夜，你一定要护着我！”
洛长夜愣了一下，旋即温柔的拍着王语嫣的后背。
“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如何能让你出事？不过，洛祁和王家将军那边有什么动静，就要靠你来盯着了！”
王语嫣这才抬起头，目光坚定。
“人都是你的了，还会跟你背道而驰？放心，纵然他们曾是本宫最亲的人，可他们一旦威胁到你的安全，本宫，也绝饶不了他们！”
洛长夜释然一笑，再次按着她的肩膀。
“那，你告诉本宫，如今我是你的谁？”
王语嫣嗔怪的拧了他的胳膊。
“你可是坏透了，就来作贱我。赶紧回去，若不然，这你的妹妹和媳妇儿，都要到这里来搜人了！”
“不想走。”
洛长夜捏着王语嫣的长发，故意耍赖。
“本宫觉得胸口闷闷的，需要你来帮我治一治。”
“作死是不是？”
王语嫣眯着眼，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本宫这里的林太医，可是擅长针灸，力道尚可，要不然……”
洛长夜迅速起身，“儿臣便是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