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
饶是任莎莎作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凭借着便捷的信息渠道和丰富的影视阅历,身处这肃穆的环境,心中的感叹也只多不少。
终于,皇帝下葬之日来临。
天空阴沉沉的,细密的雨丝如哀伤的泪滴,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位逝去的帝王默默哀悼。
葬礼上,众人身着素服,表情悲痛。当然,当中也夹杂着些许假悲痛的,但这压根就不重要,只要你不要表现的太过,没人会在意。
巨大的灵柩由几十名精壮的力士稳稳抬着,缓缓前行。
灵柩之上,明黄色的锦缎在雨幕中泛着幽光,上面绣着的金龙腾飞图案栩栩如生,似在雨雾中隐隐游动,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长长的送葬队伍宛如一条黑色的巨蟒,从乾元殿一路蜿蜒至宫门外。
队伍中,有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后宫妃嫔,还有无数的宫人。
皇室宗亲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们神情哀伤而凝重,步伐缓慢而整齐。
魏凌尘和任莎莎走在宗亲队伍之中,雨水顺着他们的帽檐滑落,打湿了他们的素服,但他们仿佛浑然不觉,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一个。
魏凌尘眼神低垂,脑海中思绪万千。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父皇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回忆与当下的悲痛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同时,他也对未来的局势充满了担忧,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事实上,不止魏凌尘和魏博澜,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察觉到了皇帝突然薨逝一事的蹊跷。
然而,尽管心中满是怀疑,却没有一人敢直接向太子发难质疑。
毕竟,皇帝突然驾崩,太子作为储君,乃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而且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在公开场合对太子的人品或能力提出过异议。在这种情况下,太子继位可谓名正言顺。
作为皇家子弟,饶是脑子再怎么不好的也起码能感觉出此时与太子树敌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如果之前他还只是个太子,只需将他扳倒,换个与自己比较“亲近”的人坐上去便好。
但太子即将登基,即将获得权力的巅峰。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在此时贸然与他作对,等他登上皇位,那等待着自己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些平日里野心勃勃的皇子们,此时也不得不暂时收敛自己的锋芒,将心中的不满和怀疑深深埋藏起来。
然而,去年的上元节之乱还历历在目,时间是已经逝去了,但事情又怎么可能随时间一起逝去?
之前与太子暗中争斗有多厉害,如今心中的恐惧就有多深。
人在面对绝境时,往往会爆发出巨大而恐怖的潜力。
这一路上,人群中的众皇子已思考出上百种在登基前就害死太子的方法。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太子哪里还是原先那个病恹恹,随时会驾鹤西去的病秧子?
如今的他已从任莎莎那继承到高深的修为,且身边还有一个从不死邪仙身边逃走的林雨薇,且钱余氏老太太早已站队了太子,有了这些条件,这些皇子们想要杀死他并不容易。
文武百官们紧随其后,他们个个垂首肃立,有的暗自抹泪,有的一脸悲戚。
那些跟随皇帝多年的老臣们,更是哭得肝肠寸断,他们深知这位帝王的离去,对大域朝意味着什么。
后宫妃嫔们身着素色宫装,头戴白花,抽泣声此起彼伏。
皇后走在妃嫔队伍的最前面,她虽然面色悲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她知道,在这权力的旋涡中,必须保持清醒,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其他妃嫔们则有的是真心为皇帝的离去而悲痛,有的则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送葬队伍所到之处,宫人们纷纷跪地叩首,哭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倍感凄凉。
道路两旁,禁军们手持长枪,列队站立,他们神情肃穆,仿佛在为皇帝的最后一程保驾护航。
当送葬队伍来到皇陵前时,已经是午后时分。
陵墓修建得宏伟壮观,高大的石碑上刻着皇帝的生平功绩。
礼部尚书声音颤抖地诵读着祭文,那悲怆的声音在雨中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哀伤。
灵柩被缓缓放入墓穴中,众人纷纷跪地,进行最后的拜别。
一路上,任莎莎内心波涛汹涌。
回到都城也好几天了,她四处打听关于外祖淮安王的情况,却什么都没打听到。
想着许是有人故意“让”她打听不到,于是她又暗中潜伏回府里,寻了管家帮忙暗中打听。
这管家是师父不死邪仙派来的,并不惧怕都城任何一方势力,由他帮忙暗中打听淮安王的消息,任莎莎才安心了不少。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直到老皇帝下葬了,还是没能打听到淮安王的消息,但管家并不是一无所获,还是打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事实上,淮安王的确是到过都城的。
到达当日,便被皇帝召进宫里了,但那之后淮安王便“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是宫里的对外的说法,事实上管家以他的“特殊途径”打听到,淮安王入宫后其实并没有离开过。
结合老皇帝突然薨逝太过诡异,任莎莎脑中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
尽管深知一旦葬礼结束,都城的“牛鬼蛇神”就会开始有所行动,此时离开都城才是明智之举,但外祖在宫里面见老皇帝的时候失踪的,现在老皇帝也死了,那她的外祖呢?
他年纪大了,失去了女儿,儿子又身有残疾,眼下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穿暖的?
她还能再见到那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吗?
她毕竟占着这副躯体,这副躯体的原主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就只有外祖以及还在淮安的那位身上有残疾的舅舅了,于情于理,既然知道外祖的情况,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