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含泪点头,强忍着悲痛,擦了擦眼泪,开始动手收拾一些简单的行囊,主要是穆易日常所用的衣物和一些随身物品。
郭靖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转身便如一阵风般冲下楼去。
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到穆易的生死。
片刻之后,郭靖已雇好了一辆宽敞的双轮马车,车夫是个精壮的汉子,见郭靖出手阔绰,又神色匆忙,不敢多问,只道一切听凭吩咐。
郭靖亲自将穆易小心翼翼地抱上马车铺好的被褥上,动作轻柔,生怕颠簸加重了他的伤势。
王处一则紧随其后,上车后便立刻盘膝坐于穆易身后,双掌抵在他背心“灵台穴”上,缓缓渡入一股温和而精纯的全真内力。
穆念慈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什么重要东西,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在穆易身旁,紧紧握着父亲冰冷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祈祷。
郭靖则坐在车夫旁边,沉声喝道:“店家,快走!去醉仙楼,越快越好!”
车夫扬起马鞭,“啪”的一声脆响,两匹健马长嘶一声,马车便辚辚地驶出了客栈大门,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也载着几人沉重的心情和一线渺茫的希望,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叶枫王源李清露以及黄蓉这时才从楼上下来,见到已经跑了的马车,顿时一脸懵逼。
李清露哈哈大笑一声:“叶枫,你徒弟不要你了!”
叶枫脸色黑如锅底:“靠,这小子,以后有他好看的。”
说完,叶枫,王语嫣,李清露以及黄蓉四人便使出轻功向着醉仙楼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马车之内,气氛肃穆。
王处一双目微闭,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维系穆易的生机极为耗神。
穆念慈则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又看看王处一,心中默默祈祷。
郭靖坐在车夫旁,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不测,一边心中焦急如焚,只盼马车能再快一些,尽快到达醉仙楼。
然而就在此时, 哈切,我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随后,摸了摸鼻子:“奇怪,我已经先天境界了,按理来说寒暑不清,我怎么会着凉呢?”
一旁的华筝翻了翻白眼:“肯定是师公惦记你了!”
郭靖一脸疑惑:“我师父干嘛惦记我?”
华筝冷哼一声,随即一脸古怪的看着郭靖:“你看看车厢里面少了什么?”
郭靖疑惑的转过头来,只见车厢之内,王处一,杨铁心化身的穆易,穆念慈华筝以及自己。
郭靖一脸疑惑:“师父和师娘他们呢?”
华筝冷哼一声:“终于发现师傅和师公他们没上来了?”
马车疾驰在临安的街道之上,引得夜晚出来寻欢作乐的人群一阵怒骂。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最后一丝余响消散,醉仙楼那雕梁画栋的楼宇已在身后。
王处一长舒一口气,方才为杨铁心续命,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玄门正宗内力,此刻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收回按在杨铁心后心的手掌,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渡入,稳住其翻腾的气血,随即沉声道:“郭靖,快!将穆老英雄速速带进去!迟则生变!”
郭靖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俯身稳稳背起气息奄奄的杨铁心。
杨铁心在他背上轻哼一声,显然伤痛难忍,显然经过刚才的治疗,杨铁心已经好了不少,只是无力言语。
华筝与穆念慈紧随其后,两人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穆念慈更是频频回头望向杨铁心,眼中泪光闪烁。
一行人步履匆匆,朝着叶枫所租住的那座僻静院落奔去。
“吱呀——”一声,郭静推开院门,悠长的门轴转动声响起,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郭靖等人抬眼望去,只见院内铺设着青石板,几株芭蕉绿意盎然,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八仙桌,四张梨花木椅。
叶枫、王语嫣、李清露,还有那俏生生的黄蓉,四人正围坐桌旁,面前各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神态悠闲,仿佛只是寻常午后的品茗小聚,哪里有半分赶路的匆忙?
郭靖与华筝心思单纯,只觉师父师娘他们神通广大,能先一步到达并不奇怪。
穆念慈心中虽也略有讶异,但更多的是担忧义父伤势,并未深思。
然而,王处一看到眼前这一幕,却如遭雷击,猛地停下了脚步,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院落中那四位气定神闲的品茶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王处一喃喃自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是全真七子之一,一身修为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对于轻功一道,更是浸淫多年,颇有心得。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与郭靖等人带着杨铁心,是何等的争分夺秒,一出郭靖他们租住的客栈,便上了早已备好的快马马车,一路疾驰,马不停蹄,恨不得肋生双翼。
而叶枫他们呢?
叶枫他们在自己等人动身之后,才从容下楼的!
这中间至少差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就算他们下楼后立刻施展轻功,可自己乘坐的是快马驾辕的马车,寻常轻功高手也难以望其项背。
可眼前的事实却是,叶枫四人不仅早已抵达,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此烹茶品茗,那份从容淡定,简直是对他们这一路奔波的无声嘲讽!
“能有如此轻功……这绝非寻常江湖好手!”王处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至少,叶枫他们的轻功,恐怕已臻化境,远超我的想象!年纪轻轻,竟有这等修为,当真可怖可畏!”
原本他还有些看不起叶枫,王语嫣和李清露这几个小年轻。
此刻,见了叶枫等人的轻功速度,才明白自己与对方之间,恐怕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份实力,已经足以让他收起任何轻视之心,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与凝重。
“王道长,为何不进来?”叶枫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呆立的王处一,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王处一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的震惊之色稍敛,但眼神深处的凝重却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叶枫拱手道:“叶先生,王某……王某失礼了。”
他不敢再直呼叶枫姓名,而是用上了“先生”的尊称,态度也变得恭敬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