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界议会：挑战
如果说之前关于那些该死物资的讨论已经很激烈了——那次投票中，草药确实是唯一值得选的选项——那么当前围绕系统事件展开的讨论则绝对是热火朝天。
至少许多城市都需要一些相同的物资，再加上潜在的贸易因素。这意味着大家曾强烈希望达成共识。然而，对于这次投票，每个人都直接选择了符合自己城市优势和需求的选项。
不死族之所以想要选择城镇防御——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城市防御——有几个原因。首先，杰克觉得他们很擅长防御方面的事情。见鬼，卡斯帕拥有一个极其注重防御的职业和专长组合，而且由于不死族在多元宇宙中有很多敌人，所以他们在防御战斗方面发展出了很多手段，这是合情合理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与其他强大城市结盟的意图。这将给他们十天时间来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盟友，并建立强大的联盟。很明显，他们迫切希望至少能结成一些强大的联盟，甚至是防御协定，为自己提供一些保护。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卡斯帕曾简短地提到，有时候在新的宇宙中，复活者会很快在星球上被消灭，因为他们被视为令人憎恶的不死生物，是该被清除的肮脏生物。杰克认为这只是愚蠢的偏见和偏执。有点“死亡”的特质并不意味着一个人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人们往往会害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所以让人类和他们在一个环境中共同工作、相互了解十天，会让人类更适应他们的存在。正如人们所说，对抗偏见的最佳方式就是真正去了解那些你抱有偏见的对象。
所以他们的观点很有道理。
与此同时，米德加德城极力主张选择地下城事件。他们真的非常坚持，不过他们也表示可以支持团体锦标赛。很明显，他们的城市有很多强大的队伍，或者也许是他们的领导者只是某个强大队伍中自私的家伙。
剑圣似乎对地下城事件很感兴趣，但他所在的派系在排名前十的城市中看起来是最开明的。他看起来对应对任何事情都很有信心，这也说得通。
他有一个强大的派系，而且他个人也很强大。无论他们最终选择做什么，他们都会处于领先地位……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接下来的举动很合理。
“野良氏族愿意就我们的选票进行谈判。相当于四个城市的选票。”剑圣所在平台上的一个人说道。
杰克认为这个人就是城主，而且他看起来和那个老人有亲属关系。杰克百分之百确定他们是亲属，因为他们都来自同一个氏族。
这一声明让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混乱。野良氏族的选票占总票数的十分之一，这使得他们的提议对每个人来说都很有吸引力。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第一个回应并不是有人试图争取这些选票，而是谴责他们。
“就这么公然地出售你们的选票……要点脸吧。”
这是一个低等级城市的人说的——杰克甚至不记得之前这个人有发过言。实际上，有几个城市几乎没怎么发言，或者根本就没发言。那个叫埃隆的家伙和他所在的城市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在休会期间，和他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倒是四处活动了一番。
杰克不得不承认，就这么把选票拿出来卖，似乎有点腐败——如果这是个恰当的词的话。不过话说回来……谁真的在乎呢？而且这些政治讨论不就是在出售选票、为了利益承诺各种事情吗？人们只是往往做得更隐晦一些罢了。
“哦？那你们氏族想要什么作为回报呢？”不死族派系的那个女人问道，完全无视了刚才的指责。
野良氏族的那个人皱了下眉，但还是做出了回应。“这种事情在小范围内讨论更好。在有机会与感兴趣的派系进行更深入的交谈之前，野良氏族将暂不参与讨论。”
从那以后……整个讨论就有点失控了，因为杰克逐渐了解到，说实话，大多数派系并不在乎选择哪个事件，而那些在乎的派系则对此表达得非常强烈。他们真正在乎的是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以换取他们的选票。
经过一个小时的公开讨论，人们开始分散开来。谈判变成了面对面的闭门会谈。杰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雅各布那里，确认圣教会确实打算投票支持宝藏探寻活动。仅仅通过口型和询问的眼神，能确认的信息有限。
“是的，我们讨论过了，一致认为宝藏探寻是最好的选择。”雅各布解释道，“原因有几个，但最主要的是我们觉得这最符合我们的优势。”
“那我们意见一致。”杰克微笑着说，“你觉得确定选这个的可能性有多大？”
“相当大。有我们和避风港的选票，再加上我们已经和一些盟友达成了协议，我们很接近成功了。如果我们能确保得到野良氏族的选票，我相信基本上就稳了。”
“那最好赶紧行动吧。”杰克说着，和雅各布一起朝野良氏族走去。
米兰达已经去找另一个排名前十的、似乎还拿不定主意的派系了。尼尔毫不犹豫地直接去找在场的其他空间法师，继续讨论他们的传送圈网络。回想起来，带他来真是个明智的决定。米兰达在这件事上值得表扬。
当野良氏族的城主看到杰克和雅各布走过来时，他迅速结束了和正在交谈的人的对话，转而和他们交谈——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已经在等着轮到她的不死族女人。杰克不得不承认，她的耐心和容忍度堪称完美。他甚至没看到她对这种公然的无礼行为有任何反应。
不过，她还是做了一件事。她朝卡斯帕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杰克看到他的老朋友微微皱了下眉，但当他看到雅各布和杰克也在那里时，他还是让步了，走了过来。
“那两个人也一起来吧。”杰克朝卡斯帕和那个不死族女人点了点头说，“大家都在场的话，谈判可能会更容易一些，你不这么认为吗？”
“好吧……”
野良氏族的城主显然不赞成，但还是让他们都上了平台。然而，就在他把他们与外界的视线隔绝开来时，他说了一句话——只有他们四个人以及闭着眼睛坐在里面的剑圣能听到这句话。
“我没想到圣教会通常会和不死族来往？”
他的话表面上看起来没那么糟糕，但背后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雅各布谴责他们，站在他这边，然后让他们离开。不过雅各布早有准备。
“我无法选择我朋友的同伴。如果始祖希望他们在场，那么无论是圣教会还是我，都没有权利让他赶他们走。我们碰巧通过他而有所接触，这是无法避免的。”
杰克听到这个解释时差点噎住。“哦，不，我不是和这个不死族异教徒在一起！我是和我的朋友在一起，而我的朋友碰巧和一个不死族异教徒在一起，如果我碰巧对这个不死族异教徒很友好，那也只是为了和我的朋友好好相处！”在杰克看来，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但他能理解雅各布的处境。由于圣教会及其对不死族的立场，雅各布不能公开说卡斯帕是他的朋友……这真的很糟糕。
“谁在乎呢？”杰克摇了摇头说，“我们都是地球人，都是凡人；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眼睛颜色不同，死亡亲和力稍微强一点呢？”
当然，这有点过于简单化了，但他真的不在乎。见鬼，他最好的朋友是一条蛇，另外两个好朋友是鸟。哦，还有他那个算是侄女的小家伙是最可爱的小鹰。嗯，很快就会是十几岁的鹰了。
“啊，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城主说，看起来有点尴尬。显然不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尴尬，而是因为杰克的反应。他就是那种人。
另一方面，那个不死族女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走过去，朝杰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她伸出手来握手，当杰克直直地看向她的胸部时，她的意图有点太明显了。
“我是普莉希拉，很荣幸终于能和始祖以及被毒蛇选中的人面对面了。”她说，眼睛深深地盯着杰克。
不管杰克有时有多迟钝，他也能察觉到她明显的暗示和毫不掩饰的调情。可惜的是，杰克对此不感兴趣。
他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我是杰克·塞恩。也很高兴见到你。我从卡斯帕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确实如此。卡斯帕在讲述自己变成不死族的经历以及在新手教程中的其他事情时，花了很多时间谈论她。说她有多讨厌，说她一直试图用“美人计”诱惑他，哪怕他当时已经有女朋友了。甚至在他们来参加世界议会的时候，她还在调情……
“希望都是些好话。”她回答道，笑容更灿烂了。
“当然。”
这让她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
至于为什么他在整个世界议会期间都戴着面具隐藏自己，却还如此公开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他觉得没有理由隐瞒。事实上，他更希望人们知道他是谁。
当然，大家都已经知道迦勒是他的哥哥，由此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他的父母是谁。有他哥哥在保护他们，他不担心他们会受到任何伤害；实际上，他相信那些人知道不仅会惹恼暗影宫廷，还会惹恼他，这反而会起到威慑作用。
不得不承认，很遗憾的是，在系统出现之前的世界里，除了家人和同事，杰克并没有和其他人特别亲近。他现在的朋友和同伴比以前更多了。米兰达、霍基、米斯蒂、西尔菲、维利等等。这些都是他在系统出现后结识的新朋友。他也还有卡斯帕和雅各布，他把他们当作朋友。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和他们关系亲密，而且他们都能照顾好自己。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很酷的昵称。当然，有些人叫他“猎人”或者就简单叫“猎人”，但他并不想一直被这么叫，因为“猎人”这个称呼不像“预言家”“审判者”“剑圣”或者其他那些很酷的名字那样独特。是的，杰克有点嫉妒。
嗯，他相信自己将来会有一个很酷的昵称，而且他确实有“始祖”这个称呼，但用“始祖”来介绍自己会很奇怪。这就好比用“天才奥术师”或者他的其他头衔来介绍自己一样。而且，如果他将来得到了一个更好的头衔怎么办？那他到时候还得换吗？太麻烦了。杰克·塞恩这个名字就挺好的。
不管怎样，回到刚才被杰克弄得非常尴尬的谈判上，幸运的是雅各布在那里接过了话头。卡斯帕对杰克的回应轻声笑了笑，而普莉希拉则轻蔑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不死族同伴……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怯的神态。没错，她就是个顶级的拜金女。或者说是攀附权势的人？被原初之神祝福的攀附者？
“杰克、避风港以及圣教会都对宝藏探寻活动很感兴趣，我们自然希望在这件事上能得到你们的支持。”雅各布说，给对方留出了表达他们要求的空间。
“我相信我们能达成一些共识。”萨亚城的城主说，“我认为圣教会有很多可以提供的东西，信息就是其中之一。”
“我在听。”雅各布回答道，他们慢慢开始交谈起来。时间很充裕，所以杰克也进行了一些自己的谈判。
杰克走过去，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剑圣，剑圣这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杰克简短地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呢？”剑圣反问道，扬起了眉毛。
“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有想要的东西，而且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待在这里很无聊。”
杰克观察这个老人已经够久了，能看出他的不耐烦。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相似。杰克来这里是为了和家人朋友重新建立联系，并支持米兰达，而剑圣来这里是为了支持他的氏族。
老人笑了笑，轻声笑了出来。“你能提供什么呢？”
“我是一名炼金术士。”杰克回答道，召唤出了三个瓶子：分别是一瓶治疗药水、一瓶法力药水和一瓶耐力药水。
杰克从米兰达那里得知，他实际上不能在这里把这些药水交给别人。他曾试着让卡斯帕从他自己的空间项链里拿一件小物品给他，结果发现自己无法收下。很有可能，系统不允许任何人在世界议会期间进行任何物资交易。说实话，这有点遗憾，因为杰克很想给朋友们和家人一些好药水。
剑圣看到这些瓶子时，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拿起一个，更仔细地观察，甚至打开另一个闻了闻。
“这肯定比我们城里的炼金术士或药剂师制作的任何药水都要好。然而，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我不确定你亲自给我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你要说服的人不是我。”这显然是在指城主，城主正全神贯注地和雅各布讨论着。
“你是说如果你说要投票选某个选项，他不会听你的吗？”杰克问道。从城主一直看着剑圣寻求认可的样子，杰克很清楚自己没猜错。
“即便如此，我个人的意愿和萨亚城的意愿是两回事。”他摇了摇头回答道。
“怎么会呢？你的成功和力量意味着你的派系会更强大。你的死亡或停滞不前是一种损失，甚至可能导致你的整个氏族崩溃。”很明显，他们在事情应该如何运作的基本观念上存在一些分歧。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把一切都寄托在我这个老人身上是不对的。野良氏族强大不是因为我强大。我们是一起强大的。我只是我们氏族的一把剑——不多不少，仅此而已。”
“虽然我钦佩这种心态……但当你拒绝提升自己时，一把钝剑能让你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吗？”杰克直视着剑圣的眼睛问道。
“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他又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管怎样……这也是我认为应该选择宝藏探寻的另一个原因。地下城或者城镇防御活动不会让我们人类有机会切磋……锦标赛会有固定的规则，很烦人，而且谁能保证比赛形式能让那些想战斗的人相遇呢？不，宝藏探寻是唯一开放的活动，我们都能在那里相遇。到时候，看看谁会赢……”杰克挑衅地看着剑圣的眼睛，“是我，还是野良氏族。”
说完这些话，杰克就走出了屏障。雅各布和城主都一脸困惑地看着他离开。杰克什么都没谈成，就这么走了……不过，他觉得野良氏族会投票支持宝藏探寻活动。
老人脸上灿烂的笑容——以及他对杰克的大胆言行摇头的样子——是他自信的来源。不管他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氏族……他和杰克一样，也想知道谁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