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次,单方面的餍足。
结束之后,陆骁心乱如麻,他并不是个感知低的人,他隐隐地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他对叶倾城的占有欲太强烈了,以至于总是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明明,该是极度快乐的事情,却成了一个人的狂欢。
半晌,陆骁撑起身子,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叶倾城闭着眼,脸孔泛着薄红,被欺负得有些惨淡的样子。男人心里发软,声音不自觉温柔了几分:“抱你去浴室泡个澡?”
女人轻轻摇头:“还有一点整理一下。”
陆骁知道她是逃避,不想跟他相处罢了,黑眸盯着她看了半晌,一手撑着起来走去卧室,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叶倾城缓缓睁开眼睛。
她明白,陆骁不信任她,他总觉得她心里有人。
每晚,他几乎都要来一段运动,似乎是要将她榨干,叫她无法再去想别人,但是没有心灵交流,一味索取的恩爱,反倒叫人厌倦。
那晚,陆骁查看过她的手机。
她是知道的,只佯装不知道罢了。
长时间的猜忌,叫人疲惫,叶倾城心生退意,她撑着身子起来,将自己简单收拾一下,走至卧室等着陆骁出来。
陆骁冲澡时间不长,一般五分钟结束。
一会儿,他就从浴室里出来,手里拿着浴巾擦着湿发,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妻子时,他明显一愣:“忙完了?”
灯下,女人面容恬静,她很淡然地提议:“春节后我们分居吧!”
陆骁擦拭湿发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他很慢地擦拭几下,将毛巾扔在沙发背上,他从不在室内吸烟的,但是这会儿还是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唇上,想点着又放下了,声音含着压抑过的怒火:“因为肖白?”
陆骁终于问了。
叶倾城十分坦白:“不是因为他,但也算因为他。陆骁你心里在意他,你觉得我该对他念念不忘,所以你总是患得患失,你总是怀疑我的忠诚,你甚至想查看我的社交。”
男人被戳中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他的喜欢很隐秘,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似乎谁先喜欢了就认输了,所以叶倾城这样的开诚布公后,他口不择言:“叶倾城,你以为我有多稀罕你!你想分居、你想两年后离婚,都随你的便,你以为我陆骁就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明明,不久前他们才缠绵过。
这会他却忘了,只想互相伤害。
叶倾城的眼里有一抹湿润,陆骁这个人对你好的时候极好,温柔地哄着,把你当成心肝宝贝,但是说起难听话,却比刀子还要锋利。
她很轻地笑了笑:“是,想要舔着陆总的人,在京市排队呢。”
陆骁弯腰,扳起她的下颌:“你知道就好。”
叶倾城用力拍开他的手。
陆骁的目光锐利,喉结滚了两下,继续说着难听话:“你别想离婚,就和肖白双宿双飞,叶倾城我告诉你,没这个好事儿。”
叶倾城的嘴唇颤抖,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陆骁手中香烟,折成两半,最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走进衣帽间,脱掉身上的浴衣,换上外出的衣服,想找孟宴那小子喝两杯。
走时,他并未交代清楚。
叶倾城看着他走,一会儿庭院里传来了小汽车发动的声音,应该是陆骁离开了。
一直到听不见为止,叶倾城才缓缓倒在沙发上,伸手揉揉眉心。
她并不眷恋肖白的八年。
她想分居,只是因为和陆骁合不来,闪婚到底还是不靠谱的,她不由得想起了何琛与苏茉,自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她很向往那种互相理解的情感。
她与陆骁性子同样烈。
日子也过得烈火烹油一般。
男人半夜甩门离开,不外乎是去喝酒,她想着隔两个小时打个电话,万一喝酒了请家里的司机接他回来,临近新年,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夜深了,叶倾城去浴室冲澡,简单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的胸口,忽然一阵反胃。
开始还不以为意,等到再刷,还是那种感觉。
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有直觉,手上的牙刷缓缓放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擦掉嘴唇上的牙膏沫,有了一个艰难的猜想。
——她可能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