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云玥气得闭上双眼,内心烦闷不已。
好一会儿,她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暗自思忖:
那个人分明是故意的,为了保护那个孩子的下落,竟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
很快,梦云玥便调整好了情绪,睁开双眼,目光坚定地看向百加列,说道:
“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当年救走那个孩子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咱们可以从其他人入手,米迦勒他们在国外不是也查到了一些当年袭击基地的人吗?”
百加列眉头紧锁,将米迦勒那边的进展娓娓道来:
“米迦勒说,那些人有的早已离世,剩下的那些,很多也根本不清楚孩子被谁带走了。
他们只是参与了突袭基地的行动,任务一完成就回国了,至于后来孩子是怎么处理的,他们一无所知。”
顿了顿,他满脸困惑地接着说:
“这事儿都过去十几年了,要是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和咱们年纪相仿。
我实在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费这么大的劲去找到那个孩子。”
梦云玥耐心解释道:
“父亲说过,是为了治好你们的病。
那个孩子体质特殊,他的基因能够填补你们的基因缺陷。”
百加列不以为然,伸手指了指自己轮廓分明、充满雄性魅力的脸庞,又拍了拍自己结实挺拔的胸膛,满不在乎地说:
“病?
在我看来,这根本算不上病。
只要我愿意,只要我有能力,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身份,男人的乐趣、女人的快乐,我都能体验到。
而且,我本来的面目,外界也无从知晓。”
梦云玥冷漠地看着百加列,语气中却透露出对他人的同情与关切:
“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
米迦勒每次施展心灵控制后,都会头疼欲裂;
沙利尔的心智和躯体被困在八岁小孩的身体里,这么多年都无法摆脱;
还有其他人的先天缺陷,他们被这些折磨了十几年,不过是想变回正常人而已。”
“正常人?
你见过几个正常人能像我们这样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百加列对梦云玥的观点十分反感,言辞激烈地反驳道。
“我们拥有这样的能力,就注定无法成为普通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这些小瑕疵呢?”
梦云玥的语气依旧冰冷,一字一顿地说:
“那是因为你的瑕疵不会危及生命。
米迦勒的脑损伤后遗症这几年越来越严重,光靠药物根本治标不治本;
拉贵尔每使用一次能力,身体就会受到极大的消耗,脏器也会受损;
还有蕾蜜尔……”
提到自己的好姐妹,梦云玥冷酷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眼神中满是心疼:
“蕾蜜尔那么善良单纯,就因为身体的缘故,不得不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
然而,这份柔弱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梦云玥便恢复了那副坚毅的模样,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救他们。”
……
法医匆匆赶到现场,从重明那儿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在征得家属彭渲芷的书面许可后,便马不停蹄地对彭渲芷的奶奶展开了细致的死因检查。
一个小时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让人心焦。
终于,刘法医从医院病理解剖室缓缓走出,一直守在门口的重明、程斯耘和彭渲芷立刻快步上前。
重明心急如焚,赶忙问道:
“刘法医,情况怎么样了?”
刘法医神情严肃,话说到一半,抬起右手,将手中那个透明的小器皿展示给他们。
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培养皿内的东西上,那是一朵被胃液腐蚀得残缺不全的紫色花朵,尽管大半已被侵蚀,但仍能依稀辨认出它的花朵特征。
刘法医清了清嗓子,说道:
“查出来了,死因是误食了这个中毒。
这是鸳鸯菊,一种剧毒植物,它的枝叶、花朵、根茎都含有毒素。
一旦有人误服其中任何一个部位,中毒者就会出现呼吸困难、血压下降、体温降低、心律紊乱、神志不清、昏迷等症状,最终会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我检查了死者的心肺器官,符合这些中毒特征,初步判断是中毒身亡。
从消化程度来看,老人家吃下这朵花,大概已经超过一个多小时了。
接下来,我会拿着样本和死者的血样做进一步的检测。”
彭渲芷双眼哭得通红,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法医跟前,双手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臂,带着哭腔说道:
“刘法医,求求你,一定要查清楚我奶奶的死因啊。”
刘法医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姑娘你放心,查明死者的死因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逝者已逝,你也要节哀顺变。”
安慰完彭渲芷,刘法医转过头看向重明,说道:
“那遗体先暂存在这里。
重探员,你和你的两位朋友跟我一起回行法局,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记录一下。
我也会通知技术科的人,去死者家里进行一番勘察。”
……
与此同时,远在华京市重明父母家中,一阵急促的铃声在主卧室里骤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也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重叶。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重叶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将通讯器二十四小时戴在手上,生怕有什么突发事件下属们联系不上自己。
重叶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扫了一眼通讯器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屏幕上没有备注,只有那一串他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一看到这个号码,重叶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身份特殊,轻易不会联系自己,一旦联系,必然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果然,重叶刚接通电话,听筒那头就传来一个低沉而焦急的男人声音,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刚刚得到消息,三号证人死了。”
重叶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连忙问道:
“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