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醒过来的堀口秋山,经过两次大的折腾,伤情反复,转入陆军医院后,便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石野相原把高桥圭夫和竹下健太郎叫到办公室,狠狠地训了一顿,然后亲自出面,让陆军医院为堀口秋山安排了一间宽敞的病室,更换了水平更高的医生。
竹下健太郎从神田街回到医院以后,一直守在陆军医院的病房里,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样,随意把堀口秋山揪起来,让他回答问题。
而三井和安倍反而变得越来越烦躁。
“这家伙该醒了吧!早知这么麻烦,还不如在山上给他补上一枪!”三井说。
“我看,该给你补上一枪!”竹下健太郎说。
“他本来就是个死囚!”三井说。
“三井,安倍,你们俩好好守着,不然的话,我们都会成为死囚。”竹下健太郎说。
“不知道你那位同乡会不会找到这儿来?”安倍问。
“他说是我的同乡就同乡了?”竹井健太郎说,“你们记住了,如果他再来,先把他扣起来!”
三井和安倍连忙说“是!”。
咚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
“谁?”三井大声问道。
“护士!”
三井把门打开。
女护士拿着一瓶输液药水,推门走了进来,替堀口秋山换上,取下空药瓶。
“这儿是陆军医院,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护士说。
女护士掀开被子,看了看堀口腹部和肩上覆盖的纱布。
竹下也围拢来看。
堀口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女护士问。
“这是在哪里?”堀口秋山看看护士,问。
“这里是陆军医院!”竹下健太郎说。
堀口看了竹下健太郎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不要和病人说话!我去叫医生!”女护士快步走了出去。
“安倍,快去报告高桥中佐,就说堀口醒了,快去!”竹下健太郎说。
安倍赶忙走了出去。
竹下再次拿出纸片,亮给堀口看。
“见过这张纸片吗?”
“……”
“这是从北田和矢身上搜出来的!”竹下健太郎说。
“北田君在哪儿?”听竹下健太郎提到北田,堀口睁开眼睛问。
“北田和矢已经死了。”
“死了?”
“你告诉我,打这上面这个电话号码,什么时候会有人接电话?”竹下健太郎问。
“我不知道。”
“你还是不想说?”竹下健太郎又变得凶狠起来。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让开,都出去!”医生说。
竹下健太郎和三井只得起身走出病室。
晚上,美由纪提着便当,来到吉武浩田家,跟吉武浩田共进晚餐。
“喝酒吗?”吉武浩田问。
“可以喝一点。”美由纪说。
吉武浩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斟满酒,递了一杯给美由纪。
“干!”两人各自喝了一口。
“你见到堀口了吗?”美由纪问。
吉武浩田点点头。
“依你看,他们把堀口秋山转移到哪里去了?”美由纪问。
“除了陆军医院,没有别的地方。”吉武浩田说。
“那我们去哪里找这个竹下?陆军医院可不好进。”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竹下,把他干掉!”
突然传来敲门声。
吉武浩田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掏出手枪,慢慢走向门口。
一张纸片夹在门上。
吉武浩田取下纸片,把门打开,朝外看了看。
外边空无一人。
吉武关上门,走进客厅。
“谁?”美由纪问。
吉武将纸片递给美由纪。
“人走了。”吉武浩田说。
美由纪接过纸片。见上面写着几行阿拉伯数字。
“这些数字就是摩斯密码?”
“算是吧。”美由纪说。
美由纪看着看着,突然面色变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了?”吉武浩田问。
“没什么。这上面的意思是,神田西北角电话亭,每周一三五晚七点。”
“我还是不明白。”吉武浩田说。
“每周一三五晚上七点,会有人打电话到那个电话亭。换句话说,会有人在那儿等电话。”美由纪说。
“有人跟踪了我们?”吉武浩田说。
“不光是跟踪了我们,还知道我们想要杀掉竹下健太郎。”
“这是向我们提供线索,他应该是友非敌。”
“也许吧!”
美由纪站起来。
佐藤彦二的身影又浮现在美由纪的脑际。
“我先走了,后天就是星期五,晚上七点,我们在电话亭边等,看看谁会来。”
“好!”吉武说。
竹下健太郎站在病床边,冷冷地看着女护士给堀口喂流食补充营养。
高桥圭夫和中村雄二突然走了进来。
堀口有些恐惧地看着高桥圭夫和中村雄二。
女护士走了出去。
“恭喜你,堀口君!你终于活过来了!”高桥圭夫说。
堀口看着高桥,不说话。
“堀口君,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劫了囚车?”高桥圭夫问。
“我不认识他们!”堀口秋山说。
高桥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堀口。
堀口瞟了照片一眼,忍不住拿过来看。
这是北田和矢和田岛阳太被枪打死的现场照片。
“你想跟他们俩一样吗?”中村雄二问。
堀口沉默不言。
“不着急,堀口君!”高桥圭夫说,“你可以慢慢的养伤。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
见堀口不说话,高桥和中村走了出去。
“堀口,我可没有高桥中佐的耐心。”竹下拿出卡片,“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打卡片上的那个电话号码,才会有人接电话?”
堀口秋山想起被带到山上的第一个晚上,屋子中间的火盆木材燃烧得正旺。北田、田岛和自己围着火盆,睡在木板上。
“北田君,救我们的这些人,你认识?”田岛阳太问。
“我只认识送我们来山上的人。”北田和矢说。
“他是谁呀?”田岛阳太问。
“慢慢你们就知道了。”
“如果我们走散了,互相怎么联系?”
北田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田岛。
“这上面有个电话号码,你们都记一下。”
田岛接过卡片看了看,又把卡片递给堀口。
北田和矢说:“这个号码是一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每周一、三、五晚上七点打电话才会有人接。记住了吗?每周一、三、五晚上七点。”
见堀口秋山不吭气,竹下忍不住一把掐住堀口的脖子,堀口的面部变得扭曲。
“你到底说不说!”竹下健太郎吼道。
堀口喘不过气。“每周……”
竹下松开手。
“每周……一……三……五,……七点。”
“上午还是下午?”
“晚……晚上。”
“你早说不是没事了?”
竹下健太郎看了看手表,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星期三,看来只有多等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