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诸项工作,都由西施在操持,我自然不懂,更不便置喙。
西施呢,只频频举杯,顾左右而言她。看得出来,我之前对她的提醒,起到了作用。
当然,很久以后,我才会知道,西施之所以如此谨慎,并非源于我的提醒,而是董事长,对她也点了雷总的名。
席至一半,房间里响起了悦耳的音乐。来电话了,是雷姨手机发出来的。雷姨望一眼来电号码,悄然挂断。
隔一会儿,电话再度响起。雷姨想都没想,依旧挂了,还朝我们笑:“广告电话,烦人。”
我打趣称:“能接到广告电话的,都是金主。”
雷姨咧嘴一笑,举杯说:“来,喝酒。”
碰了一杯酒,接着吃菜,闲聊。
数几分钟,雷姨抚了抚肚子,朝我们嫣然一笑:“抱歉,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继续吃,不要管我,别停哈。”
走到门口,雷姨再次回头:“范顾问,照顾好阿施哦。”
我笑道:“放心吧,雷总,保证完成任务。”
待雷姨离开房间,忽觉得有些不对,她不过出去方便,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用得着如此叮嘱么。但我并未想太多。
我们订的这间房,有两面窗户,屋外是一片绿林,视野极好,风景极佳。
“吃了美食,赏了美景,若能再在此住一晚,该多么美妙啊。”雷姨一走,我便起身,站在屋子里,望向窗外,引导西施看风景。
西施一听,靠近过来,把头靠在我肩上,看不见的双手,则开始玩起了小动作。
我吓一跳,赶紧止住,低语道:“你就不怕有人闯进来么?”
西施说:“放心吧,雷姨没这么快。我猜测,她肯定去补妆了。”
我问:“补妆,补什么妆。咱们仨一起吃饭,董事长又不在,用得着么?”
西施温柔一笑:“女人嘛,你不懂的。”
说话同时,一双手,变成了流动的蛇。
我正欲挪步,西施往我耳垂边吐气,仿佛喃喃自语:“越是危险的,越令人兴奋。”
又说:“这山中野林,好像把我身体里的兽,放了出来。”
我问:“什么兽?”
西施说:“女人是老虎。哈哈哈。”
西施贪图欢愉,没能控制音量,笑声穿透房间,传到了屋外。
那条蛇形之手,在房间里游动了两三分钟之久。
游得我心惊肉跳,游得我兴奋勃发,待我欲去捏这蛇的七寸之地时,西施忽然松驰下来,恢复原状。牵着我的手,坐回原处。
“来,饮酒。”西施举起酒杯,像个没事人一般。
而我,早像吃了仙哥的特制茶饮,只恨不能直奔客房。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雷姨回来了。看来,西施果然是懂女人的。就连时间,也控制得如此准确。
雷姨果然重新补了妆,面颊带笑,坐在桌前:“来来来,喝酒,喝酒。”
大约为了表示歉意,她还微微欠身,和我们碰杯。
雷姨起立,我自然不能坐着,只好站起来。
然,身体里的弓,也就成为了一条弓。
所幸,有桌面遮掩,不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喝完这杯酒,我暗自深呼吸,又用意念,控制内心的不安。
三五分钟后,危险终于消除。再看雷姨,却发现了不对劲,她有些心不在焉。
至于,所为何事,我却不太清楚了,只以为,她不太舒服。
宴席后半程,雷姨几乎一直如此,甚至好几次,我看到她的眼皮不时跳动着。
西施也瞧出了异样,只当她身体不舒服,几次提请回家,雷姨坚持了头两次,西施第三回请示,她终于松了口。
于是,宴席提前结束。吃罢饭散席,叫了代驾,雷姨先送我与西施。
下了车,我们忽奔回屋。
办正事时,难免有些兴奋,时间比平时更久了些,花样也翻新了许多。一番劳乏,有些倦了,又有些不舒服。
西施轻抚的我胳膊:“今晚,就别回来,在我家吧。”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半夜醒来,发现浑身滚烫。西施从柜子里翻出退烧药,喂我服下。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才终于退烧。
次晨醒来,西施早就不见了。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说帮我请了半天假,休息一下,看情况再去上班。
我的确有些乏累,在浴室照镜子里,面色仍显苍白。
不知昨晚,吃了私房菜,水土不服的缘故。还是,晚上回家,和西施过于闹腾,伤了元气所致。
我决定接受西施的建议,再休息半天。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信息,报告情况。
西施回:好呢,乖乖躺着。
洗漱完毕,正犹豫该不该下楼,去吃早餐。忽然门铃响了,开门一看,竟是送外卖的。
接过来,里面是一份皮蛋瘦肉粥,外加一份肠粉。
望着爱心早餐,自然又感慨一番,我真是好福气也。吃罢早餐,收拾妥当,蜷缩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十来页。
毕竟,还有些虚弱,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十二时整。刚醒来,西施电话就追了过来,问我情况如何。
我说:“感谢领导关心,病毒被你的关心吓跑了。现在的谦谦同学,仍是生龙活虎一枚。”
西施笑:“好咧。那我不管你了,太多事要忙。”
我说:“遵命。”
挂掉电话,我洗了个澡,把昨夜的衣服,洗了,凉好,看看表,时间刚刚好,便出门下楼。
到楼下,寻得一家简餐店,点了份餐,又叫了个排骨海带汤。慢慢吃完,踱步往公司而去。
一路悠然漫步。途中,接到老宋电话,他的身体逐渐恢复。
这当然是好事。但他言语间,却隐隐有些忧伤。
我察觉出来,问老宋,却不说什么事,东聊西聊。到最后,我说再不说,我到公司,要上班了。
老宋才支吾道:“以前身体那个样子,也没了念想。如今,看到了希望,过往的欲望,又勃勃生机了。人呀,真是复杂的动作。”
我一听,立马明白了,笑道:“哈哈,想嫂子了吧。”
这里的“嫂子”,一语双关,既指他的妻子,又暗指杏花嫂。
老宋呢,也不隐瞒:“的确想了,只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老宋同样一语双关,没提名字,但我知道,他所谓的念想,既包括表嫂,也包括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