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任由沈青和将她的手紧紧贴在发烫的脸颊上,另一只手则拿着湿帕子,轻柔地擦拭他的额间,帕子过处,带走一层薄汗,却带不走他肌肤上灼人的温度,渐渐地,沈青和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涣散的眼神也渐渐聚焦。
“阿昭。”他轻声唤道,嗓音仍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
孟昭没有纠正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只是低声应道:“嗯,我在。”
“阿昭。”
“我在。”
“阿昭。”
孟昭这次没有立即应答,只是继续用帕子擦拭他汗湿的鬓角,沈青和立刻不满地蹙起眉,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控诉:“阿昭,你不理我。”
明知不该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孟昭还是回怼一句:“你的话太多了,我不是你的应声虫。”
沈青和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意,加重了牙尖研磨的力度,孟昭“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只见指尖上赫然印着两个浅浅的牙印,周围还泛着可疑的水光。
“沈青和!”孟昭气恼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你现在是真傻还是装傻?”
沈青和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无辜至极的表情,“谁让你不理我。”
“我不理你你就咬我?”孟昭今晚生气的频率简直直线上升。
沈青和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牵过孟昭的手,却在看到那泛着水光的红痕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体内那股被暂时压制的燥热却突然卷土重来,开始不受控制地撕扯起身上的衣服,从衣襟处露出大片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肌肤。
“热...”他无意识地呢喃,不在止于把孟昭的手贴在脸上,而是抓着她的手往自己滚烫的胸膛上贴,孟昭的手掌猝不及防地触到那片灼热的肌肤,惊得她下意识要缩回,却被他死死按住。
“阿昭...”沈青和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难耐的渴求,“帮帮我...”
孟昭不由得皱眉,不行,这实在是太超过了,况且无论将来他们二人会如何,都不应该是这么不理智的开始。
她将手用力抽回,不停的用湿帕子给他擦拭,口中时不时的安抚:
“马上就好了。”
“沈青和,你乖一点。”
“再忍一忍,天亮了就好了。”
可无论她如何安抚,沈青和身上的温度却不降反升,肌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神志也愈发不清晰,开始疯狂撕扯起束缚自己的绳索,手腕上的伤口又渗出新的血珠。
“别动!”孟昭急忙俯身按住他胡乱挣扎的手臂,却不料沈青和顺势将滚烫的脸颊埋入她的颈窝,眼前那片白皙的肌肤近在咫尺,仿佛在诱惑着他。
沈青和喉结滚动,很想如同方才那般用牙齿细细研磨,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只能难耐地用鼻尖来回蹭着那处细腻的肌肤,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阿昭,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
孟昭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随后跑出房间,此时另外四人都还在院子里站着,孟昭问道:“卫泽,你刚才请的大夫呢?”
卫泽面露难色:“回孟娘子的话,大夫是在街上临时找的,并未带回来。”他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不过大夫说了,这药性霸道,若强行忍耐,恐怕会伤及根本。”
孟昭垂头丧气,怎么会这样?书里看起来,这药很好解啊?
卫泽也很无奈,视线又落到方才那个女子身上,那女子见状连忙摆手,声音都尖了几分:“别看我,我方才还没刚近他身,就差点挨打,要是再让我进去,里头那个人恐怕会掐死我,”
说着眼珠一转,看向孟昭:“我看你们关系匪浅,不如你就帮他解了呗?”
孟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是他姐姐。”
“亲的?”那女子挑眉反问。
孟昭一时语塞,摇了摇头,那女子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估计是害怕这些人再让自己进去,于是她接着说道:“其实,谁说这药非得做那事才能解?只要让他泻出来,药性自然就散了。”
孟昭闻言一怔,耳尖顿时染上一抹绯红。此时屋内又传来“砰砰”的拍打声,夹杂着沈青和痛苦的喘息。她环视院中众人,见他们个个眼神闪躲,只得轻叹一声,硬着头皮转身回了屋子。
刚一回去,就见沈青和双目猩红地挣扎着,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神像极了受伤的幼兽。
孟昭强自镇定地走上前,重新将布帕塞进他嘴里,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
沈青和被堵着嘴,说不出话,孟昭伸手把布帕取出一点,只见他声音破碎:“我不会...你帮我...”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吐息,烫得孟昭耳根发麻。
孟昭眉头一拧,“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这种事情男人天生就会,还用得着别人帮?再说了,你偷摸看了那么多书,难不成是看到狗肚子里了?”
沈青和被药性烧红的眼角洇出湿意:“我真的,不会。”
“骗鬼呢!”孟昭气得声音都拔高了,“那你从前是怎么弄的?别跟我说你没弄过!”她可是看到过沈青和大清早洗床单的。
“我只需要想着你,它自己就会出来。”沈青和确是没有说谎,他本就不是重欲之人,少有的几次纾解,也不过是闭目想着孟昭,最出格的,也不过是将她的簪子贴在心口罢了。
孟昭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粉:“那你现在就继续想!”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沈青和痛苦地摇头,被汗水浸湿的长睫轻颤:“我有在想,我一直都在想,”他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腰身,将脑袋贴到孟昭颈侧,“可是阿昭,它出不来,你帮帮我,好不好。”
孟昭只觉得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比此刻更尴尬的境地,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懂了么?”
不等沈青和说话,孟昭便开始给他下达指定,沈青和迷迷糊糊地照做。
虽说眼睛可以闭上,但耳朵闭不上,不久后,孟昭听到他压抑的喘息,耳根烧得更厉害了。
她也并未一直在屋子里呆着,而是时不时出去打些水回来,并非是需要,屋子里的水已经足够多了,而是为了让外头的人知道,她是真的没做旁的事。
可每当孟昭出去,沈青和便会发出一些声响,又不能把他两只手都绑上,她只能无奈回屋,每当沈青和发出过于暧昧的声响,或是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她便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
如此一来二去,她的手腕上又添了几处红痕。
起初她还会挣扎着将手抽回,可后来发现,哪怕沈青和神志不清,只要她没有明确应允,他便绝不会做出更逾矩的举动,慢慢便对指尖传来的湿热触感不再那般在意。
夜色渐褪,孟昭终于支撑不住,伏在床沿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身子一轻,似乎被人小心翼翼地托起,放置到一个柔软的床铺中。
“嗯...”她无意识地轻哼一声,本能地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孟昭还未睁眼,意识便已渐渐清醒,她猛地坐起身来,发现身侧床榻空无一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推开房门,只见阿福正在院中来回踱步。
“孟娘子,您醒了。”阿福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
孟昭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现在什么时辰了?沈青和呢?”
“回娘子,已经巳时了。”阿福恭敬答道,“昨夜大人清醒后,便带着卫泽卫明离开了,特意嘱咐小的在此守着您。”
“昨夜就走了?”孟昭眉头微蹙,“大约什么时辰?”
“约莫丑时三刻。”
孟昭暗自思忖,那岂不是自己刚睡下不久他就离开了?她追问道:“可知他去往何处?”
阿福摇摇头:“大人没说,只说办完要事便回来。”
孟昭见阿福眼下也是一片青黑,便让他去休息会,自己在屋子里等沈青和回来,他刚到淮安就出了这种事,说明淮安确实危险重重,自己还是尽早提醒他为妙。
待阿福退下后,她正欲洗漱,抬手间却猛地僵住,一晚上过去,自己指尖和手腕上,还有着不少的红痕,她气得牙痒,该死的沈青和,难不成是趁她睡着,把她的手当猪蹄啃了。
怀着满腔的怒火,孟昭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只能坐着发呆,她有些烦躁,烦躁于自己与沈青和的关系,从前她还能斩钉截铁地说对沈青和无意,
可想起昨日听到房间传出女子声音时,那股直冲脑门的怒意,又想起自己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却鬼使神差留下的决定。
更别说趁着他意识不清,自己恶作剧般用指尖划过他胸膛,欣赏他难耐地扭动腰身只为追逐自己触碰的模样。
要是再说对他没兴趣,就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就在她暗自苦恼,将来那堆麻烦事要怎么收拾时,门外似乎有脚步声在徘徊,哪怕隔着门扉,孟昭也能认出这熟悉的步调,想到这人让自己如此烦心,心头火起,冲着门口怒喝一声:“转悠什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