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点头，“所以你出卖他们，骗他们去海外，其实是给Zeus输送实验体，是吧。”
温老爷子猛吞口水，不敢吱声。
“爷爷，你一直忌惮我爸，怎么会认为，又怎么会觉得，我爸是个诗酒风流，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呢？”
温念摇头，看温老爷子的眼神充满悲悯。
“我爸，他从来都不是花花公子，他是英雄。”
在温老爷子瞪大的眼神中，温念慢条斯理说起温洪作为无名英雄，解救过多少人，而陆瑶对于这些事，也都是知情的。
“......爸爸只知道你心狠，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狠。”
温念语气淡漠，“不过，他会出国，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也在调查孩童失踪案，你输送给Zeus的那些人，那些实验体，被盯上了。”
温老爷子只觉喉咙有些堵，他摇头，“不，不可能......”
所以他一直沾沾自喜，出卖温洪陆瑶，让他们英年早逝，实际上并不是他的手笔，而是温洪要寻找证据？要替天行道？
“可是，可是他没有被抓，Zeus明明说，抓不到他......”
温念点头，“没错，Zeus的人没有抓到他，他们抓到的人是我。”
“......”
温老爷子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爸妈把我带出国，就把我安顿在安全的地方，”温念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可惜啊，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是Zeus的一个据点。”
在那个据点里，她见到和她年纪相仿的一群人，他们或肥或瘦，或是成为小白鼠，或是身怀某种绝技。
比如老七，他是国内某计算机天才。
比如苍鹰，他有着超强的嗅觉，体能也是一等一。
比如明珠，她是误打误撞，被随手抓来的。
......
当时的明珠他们，刚从Zeus的老巢被迁出，他们已经提前遭受过一段折磨，按程序正要送回老巢。
而这次回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服用某种毒物，然后每个月都要靠Zeus的解药，才能好好活着。
而若是没有解药，他们将无比痛苦。
温念误打误撞，居然闯了进去，一番操作居然把明珠他们都解救出来，送到温洪同僚的手里。
当时一群人像受惊的鸡仔，根本不敢吭声，老老实实跟着对方走，他们甚至不敢想自己得救了。
就在这时，温念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人......
回忆到这里中断，温念眉头微皱，脑海里闪过一个瘦得像萝卜丁的男孩，怯生生喊她姐姐。
可这个男孩，分明年纪比她大，只是因为压抑的环境和常年营养不良瘦小。
喊她姐姐？
温念心情瞬间变得糟糕，她想起苏阮是谁了。
他就是当年那个年纪比她大，却追着她屁股后面喊姐姐的萝卜丁。
当年也是因为找他，温念折返回去，结果半路看到父母被抓，她也被Zeus的人直接带到老巢，连同苏阮一起。
......
而说到这里，苏阮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苍鹰更是一副要吃了他的凶狠样子。
“要不是为了找你，温念她就不会回去，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苍鹰咬牙切齿，苏阮没有反驳。
他当初为什么会回去，他也忘了，只知道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可后果却是温念被抓，连带温念的母亲陆瑶为了找她，也跟着一起被喂了毒物。
**
温念低垂眼睑，她是去找苏阮，但之所以被抓，是因为她看到温洪的队伍中出现叛徒，叛徒出卖了他们，包括陆瑶。
那个时候出国不容易，尤其像温洪他们这些身份特殊的人，要不是有任务，根本想都别想。
叛徒为了留下，把温洪他们一行人都出卖，温念跟在陆瑶身后，被一网打尽。
但其实，在发现温洪陆瑶他们被抓，温念并没有现身，而是第一时间联系可以联系的人。
温老爷子拒接她的电话，温明欣和两个舅舅也无法及时接通电话。
还是她想起，接应安排明珠他们的那一对夫妻。
行动的所有人都被抓了，只有他们还在。
也幸好有这对夫妻。
温念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如果等不到温洪他们折返，立刻打电报求援，她则是把定位器绑在头发里，自己悄悄跟上，结果被Zeus的人发现，跟着一起抓走。
后来军方通过温念身上的定位器，精准锁定位置，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敢贸然行动。
他们悄悄摸进老巢，正好遇上Zeus内部实验起了争执，这给了温洪陆瑶他们机会，和军方配合，顺利脱困。
然而彼时温念和苏阮作为那一批唯二的实验体，片刻不能离开，所以无法逃脱。
在军方势力凶猛进攻时，Zeus的几个首领立刻转入地下，除了面上的人事物，核心还完好无损。
而温念也因为定位器的暴露，受到更多的折磨。
......
即便时过境迁，但回忆起当时情形，苏阮还是面色苍白。
苍鹰恨得咬牙，“你装什么，要不是你......早知道我就该拉住她。”
“行了，别说了。”周祁几乎是僵硬得打断。
苍鹰正想反唇相讥，却在看到周祁脸上血色全无，闭上嘴。
事实上，他骂得那么狠，又何尝不是在痛恨自己，不是在遗憾当时让温念一个人去。
他们的命是温念救的，但温念却代替他们成为羔羊。
这在某种意义上，又何尝不是介入他人命运，承担他人因果？
周祁看向苏阮，“然后呢？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温念既然回到江城，说明她被解救......难道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