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闹了派蒙。”荧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双红紫色的异色瞳中,璀璨的时间符文流转不息,计算着每一粒“时之沙”的流逝。她旋即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被时停禁锢的影轩身上,那贯穿胸膛的伤口、凝固的暴怒表情,都如同精致的琥珀标本。
“这可是我唯一的分魂,在这里把她用掉,还怪可惜的……先救人吧,五秒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没办法将他彻底杀死。”
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清晰地在这凝固的时空里回荡。
放弃这千载难逢的重创甚至击杀影轩的机会,只为了救回一道分魂!这决定背后蕴含的决断和对分魂的重视,让旁边的派蒙都微微挑了挑眉。
荧不再犹豫。她手中的“原初”之剑并未放下,但剑尖所指的目标瞬间改变——不再是影轩的眉心,而是那只贯穿影轩胸膛、由因分魂最后意志和狂暴三色能量强行凝聚而成的手臂!
剑身之上流淌的“原初”之力——那是超越了单一时间、空间、生死概念的本源光华——骤然变得无比凝练、锋锐,仿佛能切开存在本身!
“剥离。”荧低语。
剑光一闪!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道细微到极致、却又精准到匪夷所思的“原初”之线,沿着那只能量手臂与影轩躯体的连接处,如同最精密的外科手术刀般,轻轻划过!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仿佛空间本身被划开了一道缝隙。
构成手臂的、狂暴交织的三色能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因分魂最后那点微弱却坚韧的意志核心,瞬间与影轩的魔神之躯彻底分离!
影轩凝固的猩红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致的、被强行剥夺的暴怒,但他依然无法动弹分毫。
那只被剥离的手臂,连同其包裹着的分魂核心,并未溃散。
荧左手虚握,一股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原初”之力瞬间将其包裹,如同一个隔绝一切的能量水晶棺,将其牢牢护住,隔绝了与影轩本体的最后联系,也隔绝了其内部狂暴能量的自我湮灭。
水晶棺内,那只手臂和三色能量如同被冻结的火焰,保持着贯穿的形态,核心处一点微弱的彩色光点——分魂的意识——静静悬浮。
做完这一切,时间沙漏的倒数仿佛走到了尽头。荧能感觉到维持时停的负担骤然加大,手中的“原初”之剑光芒微微黯淡了一丝。
“派蒙!”荧低喝一声。
“了解~”派蒙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轻快,但那双星眸深处,依然残留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深邃。
她漂浮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掌,并非攻击,而是轻轻按在了影轩那被贯穿的、凝固着暗金色血液的胸膛伤口边缘。
嗡!
一股极其隐晦、难以察觉的、仿佛源自世界规则本身的“抚平”之力,从派蒙掌心悄然注入。
这股力量并非治疗,更像是一种……“信息覆盖”或者“状态稳定”。它如同无形的薄膜,瞬间覆盖在影轩那狰狞的伤口表面,强行“抚平”了伤口边缘最活跃的能量溃散和崩解趋势,使其在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不至于立刻引发恐怖的连锁能量爆炸,给影轩争取到一丝极其短暂的反应时间。
这更像是一种……防止影轩被自己失控力量炸死的保险。
派蒙的动作快如闪电,做完这一切立刻收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对着影轩凝固的脸庞俏皮地眨了眨眼。
“二……”荧在心中默数,时间沙漏的最后一粒沙即将落下。
“一!”
轰!!!
时间恢复流动了!
世界从绝对的静止瞬间切换到狂暴的喧嚣!
“呃啊——!!!”影轩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太古凶兽,带着撕裂灵魂的痛苦和滔天怒火,轰然炸响!他反手抓向身后的利爪带着毁灭性的能量狠狠撕裂而过,但——
抓了个空!
身后除了残留的、因分魂最后意志引爆的些许混乱能量涟漪,以及自己喷溅而出的、尚未落地的暗金魔血,空无一物!那只贯穿他、重创他、并被他视为必杀目标的手臂和分魂,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荧!”影轩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眸瞬间锁定了悬浮在不远处的金发少女和她身边漂浮的派蒙!他看到了荧左手虚托着那个由“原初”之力构成的微型水晶棺,看到了里面那只静止的、贯穿形态的手臂和核心光点!
被耍了!被当着他的面,在时间停止的间隙,救走了那个该死的分魂!
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暴怒瞬间吞噬了他!胸膛的剧痛和力量失控感更加清晰,派蒙那看似无害的“抚平”之力在时间恢复后迅速消散,伤口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和能量外泄的虚弱感。
“你们……竟敢……!!”影轩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他强行压制着胸膛伤口的剧痛和体内因分魂能量残留造成的混乱,手中的黑暗长剑再次爆发出不稳定的、却更加危险的深渊波动!那濒临溃散的“原子崩坏”奇点,在他疯狂的意志下,竟然再次开始凝聚,虽然远不如之前稳定,但毁灭的气息更加狂乱!
然而,荧根本没有恋战的打算。
“走!”
她看都没看暴怒的影轩,一把拉住派蒙的手腕,或者说派蒙默契地抓住了她,另一只手紧握着封印分魂的水晶棺。红紫色的异色瞳中时间符文再次璀璨爆发!
嗡!
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一道由纯粹“原初”之力构成的传送门瞬间在她身后张开,门内是扭曲旋转的、通往未知之地的空间乱流!
在影轩那足以撕裂天地的攻击落下之前,在纳塔幸存者们惊骇的目光中,荧和派蒙的身影连同那个至关重要的水晶棺,瞬间没入了空间门!
“拜拜了您嘞!你现在的深渊力量非常微弱,强势停止释放终结一切的技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失,又怎么可能追上如今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