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方青云听说方素薇下学期要上初中了，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啊，当初允和不就是为了素薇跳级到三年级的事情，才有了后来那些事吗？算一算，素薇确实是下学期就要读初中了。
方青云的眼神里浮出一丝复杂，掩不住的惊讶，又像是被岁月偷走了一截心绪。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方素素，还在读三年级，功课也不过马马虎虎。两人同龄，如今差距却这么大。
白桃这时候正吃得起劲，抬起头看了一眼方青云的神情，忽然像是故意似的，眨巴眨巴眼睛，嘴里嚷嚷开了：“我姐姐可厉害了。从来都是班上第一名。而且她还会弹古筝，会拉手风琴，会画画，会吹口琴，还会武术中医呢。”
白桃这一连串的“会”说得又快又响，语气里满是骄傲，像是在向方青云炫耀一样。
方青云听得怔住了，然后望向方素薇，带着几分感慨：“素薇，学了这么多啊。”然后又望向赵静和方青峰，语气郑重中带着几分感激，“大哥大嫂对素薇费心了。”
赵静正擦拭五子棋嘴角的油渍，闻言抬眼看他一眼，淡淡道：“素薇也是我们的女儿，不用和我们说这种客气话。”
方青云听了，脸色有些尴尬。
方青峰见了，忙笑道：“对，不用说这些客气话。来来，多吃点菜。再尝尝这个酒。”
方青云便跟着一口闷了一盅酒。
饭后，方青云想和方素薇说说话，赵静他们便主动让出了客厅，让他们在那聊着。
方青云看着方素薇微微笑道：“素薇，看到爸爸来，不高兴吗？”
端端正正坐在那的方素薇咬了咬唇，看向方青云轻声回道：“只要爸爸不带我回去，我就很高兴。”
方青云听了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生了你却没好好养你。好在你大伯，不，你爹和你娘对你很好，将你养得这么好。你放心，你不愿意回去，爸爸不会强迫你的。”说完便见方素薇轻轻吁出一口气。
方青云又是一阵苦笑，“以后爸爸想你，就会来看你。不会再说让你回去的话了。你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的钱，爸爸来出。”
方素薇又看了一眼方青云，然后轻轻道：“谢谢爸爸。”
方青云听到女儿的这声“谢”，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沓钱，递到方素薇面前，“这些钱你拿着，自己当零花钱。想吃什么想用什么自己去买。”
方素薇本能地没有去接，还往后缩了缩手。余光却瞥见方青云的身后，白桃正蹲在门边，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嘴里无声地说着：“快——拿——着！”
原本心情还很沉重的方素薇差点被白桃的举动逗笑，她赶紧低头抿住嘴唇，镇定后才抬起头，伸出手接过那笔钱，低声说了句：“谢谢爸爸。”
方青云见女儿终于收下，心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