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那边，人数众多，几千名考生，全部挤在一起，一个个考棚，不说别的，每天要小便，那个气味就足以熏的人难受。
女子这边和男子那边隔了一堵墙，还会有一些气味飘过来呢。
好在，沈小青并不是不能忍受，啥气味没有闻到过，她住过桥洞，住过垃圾桶，住过楼道……
当然那是前世了。
为了找吃的，还会翻垃圾，就是为了活下去。
她除了无法忍受饥饿外，别的都不是事儿。
男子那边也不能随便走动，即便你交卷了，在别人答题时候，也要安静的待着。
等到该吃饭了，交了卷子的人才可以走动。
甚至可以和一样提早交卷的人一起做点吃的，一起聊天啥的。
却也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
沈小青想，这样看来，女考生就占了大便宜了啊。
她这里不觉得煎熬，钱婉婷那里可够难受的。
钱婉婷尽量少吃东西少喝水，但中午时候，秋老虎也让人热的难受，浑身出汗。
不得不补充水分，免得中暑。
喝多了，一部分水分蒸发出去，一部分就要小便。
每次小便，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每次都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依旧会羞涩的满脸通红。
好在，因为她吃的很少，只勉强撑住身体的能量，所以，还真的扛过三天两宿没有大便。
虽然觉得题型稍难，但因为有公孙无忌这样的名师，以及沈小青时不时给她讲解，居然也能顺利的写完，并且还觉得自己写的很好。
等到时间到了，贡院开门，将人全都放了出去。
钱婉婷脸色苍白，走路打晃。
三天两宿，好像瘦了好几斤似的，沈小青忙搀扶住她。
春花也过来搀扶。
春花见自家小姐，眼眶红了，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再看沈小青，依旧红光满面，丝毫没有影响啊。
春花和小昭已经准备好了鸡汤，先让她们在马车里面喝了。
“快回去，让你家小姐洗漱吃饭，然后休息。”
毕竟，休息一晚上，又要进考场了。
这可是连轴转的。
钱婉婷回去后，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还是先吃了东西，要不然扛不住了。
然后又洗漱一番，直接躺在床上大睡。
沈小青怕她憋三天大便了，肚子会胀痛，特地等她消化差不多后，让丫鬟给钱婉婷做了按摩，尤其是肚子那里。
钱婉婷都不待醒来的。
看来是累坏了。
也是在考棚里面睡不好觉造成。
她不像沈小青，沈小青不但吃得好喝的好，还睡得好。
在哪里都睡过，有啥睡不好的。
蜷缩在考棚的木板上，衣服一盖，如同一只小狗，睡的香甜。
第二天早上，钱婉婷排便了，肚子并没有胀痛，沈小青这才放心。
早上再次早早出发，进入考棚，一样的程序。
这次，钱婉婷适应了不少。
连着三场考下来后，钱婉婷彻底虚弱，回去后，连饭菜都没吃，直接躺下睡觉。
好在之前出考场，便让春花给灌了一碗鸡汤了。
丫鬟给钱婉婷清理后，钱婉婷迷迷糊糊的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这才醒来。
醒来之后，人都是傻的，好像更迷糊了。
但肚子却造反了，先吃了一顿饭，才感觉到头脑清醒过来，可浑身依旧绵软，好像骨头架都散了，还酸疼酸疼的。
沈小青让丫鬟给钱婉婷洗漱完毕，做了按摩，
等钱婉婷大便后，在晚上戌时中，这才彻底舒服了。
此时，才想和沈小青说话。
“小青，这考试，真的不是人考的啊。呜呜呜！”
“不是人考的，你怎么考了？多休息几天，你这九天，可是瘦了足足四五斤了。”
“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嘿嘿嘿，我吃好喝好睡好的，有啥变化，三天的题，一天我就答完了，大便都不需要憋着。”
沈小青觉得这种体验着实不错。
“你还是不是人啊！”钱婉婷哀嚎，这就是差距吗？她一直到交卷前一刻，才堪堪将题做完。
“不是人是啥，啥也别说了，晚上你继续休息，等过些天，咱们看成绩，若是录取上，还要参加鹿鸣宴呢，这次，可是朝廷派来的人，以及知府大人一起办这个宴会呢。”
一说起鹿鸣宴，钱婉婷更觉得不能活了。
想起上次，那些男人如狼似虎，好像要吃了她们一样。
那时候，在那些学子眼里，不把她们当女人，只把她们当竞争对手。
那时候还好，毕竟，童生、秀才嘛，也不能真的当官，这次若是考中举人，是真的和这些男子抢饭碗了。
到时候，岂不是会更加为难她们？
到时候会不会挨揍？
沈小青见钱婉婷的表情，便知道，她想多了。
“钱姐姐，别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我呢。”
乡试放榜，一般是在九月份了。也就是说，最少要在这里等上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望北府贡院之中，主考官，副考官，阅卷管等人，自从进来，便不能出去了。
一直要等到放榜结束，才可以出去。
学政换的真快，今年，又换了一个学政，王学政拿着二十份试卷，交给孙翰林，这次的主考官。
“孙翰林，您看看，这是挑选出来较为优秀的试卷。”
孙翰林别的不管，但前十名，他想亲自确定，尤其是第一名解元。
试卷是糊名制，并且还是誊抄的试卷，无法根据字迹来判断是谁。
这也是避免了凭借字迹来甄别出是哪位考生来。
孙翰林，那也是二甲进士，排在第七的人物，看文章好坏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是人都有喜好。
孙翰林也是务实派的人，最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文章。
首先，便将其中写的太过花团锦簇的文章挑出去了。
然后再其中寻找能够写出实际内容的试卷。
当他看到一份试卷中，将如何治理干旱，如何安置流民，预防瘟疫等写的条理分明，有理有据时候，眼神量了。
“解元就是她了！”
孙翰林用手一指，“将该考生的原卷拿过来吧，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