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萧烬僵硬的抬起剑，归尘在他手里嗡嗡作响，任欧竹羽怎么蛊惑，都靠近不了谢清绝一步。
“绥之，乖，把因果藤给我。”
谢清绝走近萧烬，在他眉心注入灵力，轻轻对他说话。
“绥之……”
“师……尊……在这……因果藤……在这……”
萧烬断断续续的说，“我不要他……”
“好……绥之不要，闭眼。”
谢清绝接过萧烬手里泛红的因果藤，将他和萧烬的头发绑在一起。
“师兄，绥之的姻缘线，我斩不断……”
他揽着萧烬的腰，“但是，我可以换。”
斩不断，就不斩了，换一个绑定的对象，就好……
“什么？你住手！”
欧竹羽看见因果藤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他飞身上前，“住手——”
因果藤浮在谢清绝手掌上方，他五指缓缓收拢，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片片碎裂。
谢清绝被一股反震之力击中，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的身形摇晃了几下，咬紧牙关，强行把鲜血咽下。
一道红光闪过，欧竹羽手腕上的红线消失，出现在谢清绝掌中。
“师兄，这是我的。”
绥之本就是我的……
“谢清绝，你混蛋，你为什么就是要和我抢。”
“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尊主……”
欧竹羽跪在地上，想要把因果藤拾起来，可是太碎了，总是从他手里滑落。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谢清绝足尖轻点，带着浑浑噩噩的萧烬后退，拿出一张传送符，点在萧烬胸口，“烬儿……乖乖的，回去睡一觉……”
“等师……等你找到绥之，你们都要好好的……”
今日一战，他没有把握。
天道想要法则之力，你我之间，它就一定会寻一人动手，他摸着萧烬有些苍白的脸，“绥之，烬儿……师父……心悦你。”
这句话，他只对绥之说过，但是他的烬儿，还没有听到过……
萧烬隐隐约约间听到师尊说喜欢他，他撑着快要沉没的意识半睁开眼，眼睛上，传来濡湿的触感……
是……师尊……吻他？
“师尊……”
他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唤他，最后只看到谢清绝眼里不少于他的情意。
一道白光闪过，原地没有了萧烬的身影。
谢清绝站在原地，看着萧烬消失的地方愣神。
烬儿……绥之……
半晌，他视线落在欧竹羽身上。
“师兄，你当真要执迷不悟吗？”
“哈，我执迷不悟，什么叫我执迷不悟？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东西！！！”
“尊主本就该和我在一起，是你非要抢走他！”
“师兄为什么觉得……你和绥之的姻缘，没有被改过。”
“你胡说！”
尊主这么好，他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师兄，我记得，当时绥之被掌门师兄塞在我门下时……”他走近欧竹羽，“你说，这个孩子灵骨不全，跟了我，只会误了我的名声。”
他声音轻轻的，“师兄，你告诉我，那时，你喜欢绥之吗？”
“我被绥之囚禁在梵阁，你拼了性命也要救我时，你喜欢绥之吗？”
欧竹羽张开嘴，想要争辩，可是发现他说不出话来。
不……不是的……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讨厌有人抢了他的师弟，他不喜欢有人呆在师弟身边，所以他每天都和长清说他不适合教萧烬，后来……后来萧烬去了师姐殿里 ……
不……不，不是这样！
“喜欢……我喜欢的……”
“我就是喜欢他！！”
欧竹羽吼的像是宣告，但是尾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那师兄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我呢，为何不动手？”他指着结界里似乎是在奋战的人，“他们，又为何什么事都没有？”
“师兄这一身魔力，杀不了我吗？”
“还是不忍心动手呢？”
“你闭嘴，你以为我不敢吗？”
欧竹羽操控着魔气，落在谢清绝心口处，只要他轻轻一挥手，就会瞬间化为魔刃刺进他的胸口。
“师兄，我记得，你和萧烬抢着要送我花的，后来，为什么不送了？”
“你闭嘴……我叫你闭嘴！”
欧竹羽猛地上前，魔刃刺进谢清绝胸口，他抖着手，“我叫你闭嘴……”
谢清绝轻笑，像极了以前他们一个舞剑，一个弹琴时，充满闲适的笑，“师兄，你最先送我的玲珑花，我很喜欢。”
“当时……连绥之也没有抢过你。”
他早就说过，他的师兄，修真界的清玉仙尊，其性至善，只是此方世界的天道，总是喜欢拿人命来开玩笑……
谢清绝和欧竹羽年岁相仿，可欧竹羽在他面前总是成熟的模样，在他还是懵懂孩童的时候，总是欧竹羽牵着小小的谢清绝，喂他吃饭，帮他洗脸……谢清绝小时就总是板着脸，在那时，小小的欧竹羽就摆着一张温温柔柔的脸逗他。
对他说，“清绝，你笑一笑，我新捡了一窝灵物回来，你笑一下，我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小小的谢清绝就会打落他捏着他脸的手，转身就走……
后来大了，他知事了，突然就换成了大师兄来照顾，可是他总是亲近师兄一些。
欧竹羽踉跄着后退，手里的魔刃消散，他刺的不深，只是见了血。
“什么玲珑花……”
他不记得，他不记得有什么玲珑花 ，他什么时候送过他花……他没送过……
欧竹羽捂着头后退，师弟……清绝……师兄……师姐……
……
“凡人，你这话术真是厉害，本尊佩服。”
天道这时化为了人形，一张神性的长相，让人看见就觉不是凡俗之人，只是眼里的欲望，野心和对世间的蔑视，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天道大人，别来无恙。”
谢清绝抬眸望向那个所谓主宰苍穹，掌握时间秩序的天道，星眸中寒意凛然，天道口中的凡人，却自有一番与它平分秋色的超尘气魄。
天道面容冷峻而漠然，眼神里尽是对蝼蚁凡人的不屑与轻蔑，他俯视着下方的谢清绝，“凡人，你真该死。”
就是这个不知所谓的凡人，勾的他的气运之子忤逆它，的确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