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不是人吧。”
毛利兰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回忆起那些被击败的绷带怪人，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
显然她还在纠结自己刚才的行为属不属于杀人。
这种就是道德水平太高了。
你看上泉彻，就算真杀了，也没有一点纠结的同情心。
“当然不是人，你为什么觉得它们是人呢？”上泉彻反问。
“长的和人一样……”
毛利兰小声说，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上泉彻，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那些绷带怪人显然不是普通的人类，毛利兰在打它们的时候就知道了，
它们的力量和防御都超出了常理，
一般人根本扛不住自己几拳，但是它们却跟没事人一样，断手断脚了，还能接着攻击。
但是毛利兰就是纠结它们长的人形。
上泉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毛利小姐，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毛利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上泉彻打断，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怪谈是存在的。”
毛利兰眉头紧锁。
上泉彻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继续道：
“你天赋不错，以后说不定也能够像我一样当一个除灵侦探。”
“侦探……”
毛利兰微微一愣，她摇了摇头，“侦探需要像新一那样的推理能力，而我……并不擅长推理。”
何止是不擅长推理，作为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可以说对侦探推理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上泉彻轻轻笑了笑，“毛利小姐，除灵侦探和普通的侦探不同。我的工作重点在于除灵，不需要像工藤新一那样拥有高超的推理能力。”
当然不需要推理能力了。
上泉彻真正用推理解决的案子和犯人就没有几个，基本都是找到怪谈，要么收服要么杀死。
简单粗暴。
如果说普通人智力是b，工藤新一的智力是A，上泉彻肯定也属于b级，和常人一样没有不同的。
“不需要推理能力？”
毛利兰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她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所以那我也可以成为除灵侦探吗？”
“有可能的。话说，你有想过你未来的职业道路吗？”
上泉彻言语温和，眼神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就像是领家大哥哥一样。
“诶？”毛利兰豆豆眼。
毛利兰从来没有考虑过职业规划这个问题，
而上泉彻天天听新闻，也没有在电视上听过职业规划这个词语。
想必这个词在日本的教育界，还是相当时髦的存在。
“职业规划……是未来我要干什么职业吗？”毛利兰很容易理解字面意思。
“当然。你高二了吧。日本的大学入学考试压力也不轻吧。”上泉彻问道，只是他的这种说法像是一个外国人。
一开始毛利兰还觉得奇怪，怎么上泉哥一副没有经历过高考的样子，后来才想起，这位上泉侦探高中就出国留学了。
“我觉得……这些事情，挺遥远的。”毛利兰有点不敢直视上泉彻了。
比家境，毛利小五郎显然不如上泉彻的父母，能够高中就把他送出国读书；
比成绩，毛利兰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中上成绩，也不是考东大那种苗子；
唯一让毛利兰有些底气的，
可能就是她曾经获得了全国高中空手道关东大赛冠军。
上泉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一副谆谆善诱的样子，
“我在米国的时候，跟着导师去参加一些教育会议，一些学者就提出了职业规划这个概念。”
毛利兰一副被忽悠住的样子，她也不疑惑为什么上泉彻这个心理学专业的，会跟着导师去教育界旁听会议。
“简单来说，就是学生需要在小学阶段完成自我认知，了解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兴趣爱好是什么？
接着国中高中的时候，就是找准自己未来的目标，为获得更好、更高层次的教育而努力，也就是选择大学和专业。”
上泉彻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观察毛利兰的反应和脸色，然后拿出了毛利兰最重视的人举例：
“比如说工藤新一，他从小学就应该确立了自己走推理的兴趣和爱好，这明显就是受到他父亲——世界级的名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先生的影响。”
毛利兰回忆起工藤新一幼稚园和小学的时候那一副臭屁推理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认可上泉彻的话。
“所以他学了很多东西，开车、射击、潜水、刑侦手段、足球、外语……”
上泉彻笑眯眯地说道：“他现在还只是高二，未来以他的成绩，考取东大也未必不可……但是为了你，说不定他会愿意去米花大学深造。”
深造两个词咬的很重。
这句话里绵里藏针，包含着上泉彻特有的阴阳怪气的讽刺意味，可惜毛利兰没有听出来。
“诶？我和他……不是这样的。”毛利兰脸红着否认。
上泉彻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总得为未来考虑。”
“未来？”毛利兰懵懵懂懂。
“年轻的高中生只需要想热血的侦探推理和青春恋爱就好了，但是你们未来如果想要在一起的话，你们就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会遇到很多事情。学历了、工作了、地位了……考虑的多了去了。
工藤新一喜欢推理，他也有那个天赋有那个才华，选择任何大学任何专业，都不会限制他的能力。
如果要说成年人社会里面最重要的眼界和资源，他也有工藤优作先生的培养。
他可以做名侦探，那他一定会是全球最顶级的侦探，
他也可以做推理小说家，那他就成为工藤优作第二，
以他的智力，他也可以通过国家一类公务员考试，直接入职警部补，然后转正警部，
以他的推理能力和日本的犯罪率，有生之年做到警视长的地位绰绰有余，
加上铃木财团的人脉，警视监也未必不能冲一冲。”
上泉彻说了很多，仿佛工藤新一未来就是一片坦途，正大光明。
“那真是太好了。”毛利兰眼中闪着星星亮光，真心为工藤新一高兴。
“那你呢？”上泉彻突然反问。
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问懵了还在为工藤新一高兴的毛利兰。
“你会选择当家庭主妇，就像现在你在照顾你父亲毛利小五郎一样，未来在家相夫教子，照顾工藤新一和小工藤？”
当说到小工藤的时候，毛利兰还泛起了幸福的恋爱脑笑容，
但是很快，
毛利兰就沉默了，她听出了上泉彻话中其他的意思，许久才缓缓开口：
“这不是挺好的吗？”
也难得上泉彻的嘴，能够硬生生把一位活泼开朗的高中生，变成低气压负能量的生活所迫的成年人。
上泉彻直接毫不留情地点破了毛利兰的心中所想，
“你是想说工藤新一的母亲，工藤有希子也是一个家庭主妇，对吗？”
“……”毛利兰。
她就是这个意思。
可能在毛利兰眼里，大家一直都是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
“工藤有希子以前叫藤峰有希子，她十九岁就已经火遍全日本了，
比现在的冲野洋子要火得多，也比她更年轻。
甚至有希子在米国也有粉丝，她和米国大明星莎朗是好姐妹。
这样的成绩，说一句有希子是国际明星也不为过。
你是什么？
国际空手道大赛冠军？”
上泉彻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柔和，但此刻却如同针一样，残忍地刺破了毛利兰这个高中少女的自尊。
“高中生想的，就是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的在一起。
很简单、很美好，我也祝福你们。
但是这个世界上，这种纯真而美好的东西很难一直保持下去，
尤其是以工藤新一的身份。
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说是在铃木财团的帮助下，工藤升职为警视监吗？”
上泉彻已经说的相当不委婉了，尤其是以日本的说话风格。
“上泉哥，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新一，对吗？”
毛利兰红着眼圈，眼角流下眼泪。
上泉彻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忍，但随后这种愧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冷漠地说：
“是的。”
“……”毛利兰。
毛利兰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继续跟着上泉彻，愤怒或是悲伤？
她突然感觉自己很累，甚至要比刚才在打绷带怪人的时候更累。
“我配不上新一……”
毛利兰的内心挣扎，她想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那个总是能够解开各种复杂案件的天才侦探。
“真是会pUA啊，杂鱼～你以前这么pUA多少个女孩子？”
在毛利兰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雌小鬼一个劲的讽刺上泉彻。
“我也很好奇。”裂口女同样地发问。
菊千代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她也支持裂口女。
“ pUA吗？我是毛利兰的男朋友？”
上泉彻同样默默交流，道：“只是早日帮她认清现实，如果她想要追赶，现在还来得急。”
还有一句话，上泉彻没有说……以后等到灰原哀出现了，毛利兰估计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上泉彻从来都不站队嗑cp，新兰、柯哀两大粉丝对于他来说都是腥风血雨，
从理智上出发，上泉彻觉得灰原哀才是那个能够帮助到柯南的人，她的价值比毛利兰要大。
尤其是当京极真出场之后，毛利兰唯一的作用——武力，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但从个人情感上，上泉彻是支持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毕竟从小看到大，一直觉得毛利兰才是青梅竹马。
上泉彻咧开嘴，终于露出了爪牙：
“真实的世界哪有那么多感情，再珍惜和守护的感情，最后都会破产变质。
想要一段感情长久保鲜，是需要双方的价值来维系的。
如果你这么轻易的成为工藤新一的家庭主妇，他也不一定会珍惜你。
你看看他现在天天到处破案，每次都是电话和你交流，在工藤新一心中，你和案子到底谁更重要呢？”
毛利兰刚想回答，却被上泉彻摆手的动作打断，“你自己应该清楚。没有必要说出来，再让自己难堪了。”
“……”毛利兰。
一种又怄气，又悲哀的感觉浮在毛利兰的心头，强烈的酸楚从鼻腔里呕出。
在雌小鬼‘你人还坏好的嘞’的讽刺下，上泉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纸递给毛利兰，
“所以，找准自己的职业规划，就像你妈妈一样。
成为大律师也好，成为世界级的空手道冠军也好……或者是想我一样做一个除灵侦探也好，
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上泉彻像是老大哥一样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我期待你成为……呃，独立女性的一天。”
上泉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替代的词，只要用了他不太想用的独立女性这个词来称呼毛利兰。
独立女性这个词本意是好的，可惜被人用坏了。
就像是秦桧的桧字一样，本意也是挺好的，可惜被他当做名字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取这个名字了。
但是上泉彻就是这个意思。
“谢谢你，上泉哥。”
毛利兰突然很认真地向上泉彻鞠躬。
这还吓了上泉彻一跳。
“这些话，其实是妈妈想让上泉哥你对我说的吧。”
毛利兰抹了抹哭红的眼圈，眼角含着泪，嘴角却带着笑，
“她之前……在咖啡厅的时候，我知道有些话她没有对我说。
原来是这些。
谢谢你，
上泉哥。”
“……”上泉彻。
她还得谢谢咱呢。
“你真的懂我意思了？”上泉彻有些不放心不确定的问道。
自己可从来没有和妃英理聊过毛利兰的教育问题啊。
况且自己也不是教育家。
“妈妈不希望我和新一，变成她和爸爸那样子。
所以请上泉哥告诉我这些事情。
因为有时候她说的话，她也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
毛利兰平复下来心情，“我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出发吧。”
毛利兰一马当先。
上泉彻朝着雌小鬼做出一个口型，
“你找个时间，以雌小鬼的身份，把她吸纳进我们高天原。”
“不是以侍大将的身份吗？”雌小鬼一直很想当侍大将的影武者。
“是雌小鬼，时间也不要太晚了。万一太晚了，毛利兰又变成恋爱脑了。”
上泉彻超过毛利兰，一脸和善地向着她点点头，同时在心中说道：
“工藤，
我可是帮了你，培养出一个未来优秀的对付黑衣组织的成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