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昂见状,赶忙毕恭毕敬地起身,快步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老者搀扶至桌前坐下。
而后,他熟练地拿起茶壶,为老者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这才恭敬开口道:
“前辈,当年若不是您出手搭救,哪有如今的小元子啊。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老者一听,赶忙出声打断道:
“打住打住,老头子我如今不过金丹初期修为,在宗门里也没啥身份地位,可受不起你这般大礼。”
说罢,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紧接着,老者又缓缓说道:
“你小子如今都金丹后期了,说不定将来还有结婴的机缘呢。老头子我寿元所剩无几,可没法跟你比咯。”
“您老可千万别这么妄自菲薄啊。只是,您这身上的伤,难道当真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元宇昂满脸担忧地问道。
“我这伤,你就别操心了。即便治好了,修为提不上去,寿元也不会增加,估计啊,这也是老头子最后一次见你啦。”
老者说着,又自顾自地饮起茶来,神色间透着几分落寞。
元宇昂见此情景,心中满是无奈。
虽说他并非丹师,但凭借实打实的金丹后期修为,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老者恐怕时日无多了。
思索至此,元宇昂一咬牙,狠下心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粒丹药,递向老者:
“前辈,这颗丹药您拿着。它应该能帮您延缓一些寿元,让您再多活些时日。”
老者听闻,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元宇昂手中的丹药上,眼中却并未泛起丝毫波澜。
“这丹药珍贵无比,用在老头子我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它也不过是让老头子我多苟延残喘些时日罢了,没那个必要。”
随即,老者目光一转,看向元宇昂,神色一沉,问道:
“你小子如今看着也沧桑了不少啊。咱们算算,差不多有两百年没见了吧。现在你也满头白须白发,恐怕不能再称呼“小子”了。对了,今日特意来找老头子,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元宇昂闻言,无奈地收起丹药,这才开口说道:
“晚辈此次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打扰您老。您老也知道,我一直在云梦谷种植灵草,可如今,不知为何,被白云派和铁衣派给惦记上了。所以,晚辈想恳请您老出面,帮忙从中调和调和。”
闻言,老者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听闻你在那边弄了个坊市,而且谷中还新增了一位金丹修士?”
“前辈,的确如此。严宏是在这几年才成功突破到金丹境界的。”元宇昂赶忙回应道。
“唉,宇昂啊,你活了这般岁数,按说不该如此糊涂。虽说你本意并非扩张势力,但如今你所拥有的一切,已然对白云派构成了威胁。再者,铁衣派和天音派的纠葛,你是不是也趟了这浑水?”
老者目光炯炯地看着元宇昂。
见元宇昂点头承认,老者接着说道:
“以往你专心种植灵植,白云派自然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可如今,你已是金丹后期修为,而且谷内又添一位金丹助力,加上坊市所供养的一众修士,这股势力可不容小觑。倘若你身处白云派的位置,又会作何打算?要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你不该不懂啊。”
其实元宇昂心里明白,严宏为了把坊市管理妥当,必然要结识不少人,因而招募了大量散修,其中不乏筑基修士。
毕竟整个坊市事务繁杂,不可能仅靠他元宇昂一人打理。
而且平日里一些琐碎事务,都是坊市中的筑基修士在负责,毕竟严宏也需要闭关修炼,谋求突破。
“前辈,此前我已拜访过白云派,表明愿意将坊市拱手相让,可我感觉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似乎不单单是想要晚辈的坊市。”
元宇昂面露忧虑地说道。
“他们即便得了坊市又怎样?关键在于,云梦谷距离坊市如此之近,谷内还坐拥两位金丹修士。假以时日,等你们发展壮大起来,白云派在这一片区域还能有多少话语权?”
见元宇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老者继续说道:
“宇昂,你想想看,在这修仙界,元婴与筑基之间的势力争斗最为激烈,然而那些元婴宗门之间,却很少相互争斗,这是为何?”
元宇昂略一思索,确实如此,其中的道理他并非不懂,只是如今深陷这复杂的局势之中,又怎能独善其身?
“前辈,那依您之见,晚辈此事该如何妥善处理?”
元宇昂一脸诚恳地向老者请教。
毕竟他深知,金丹门派之间时常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与地盘,隔三岔五便会发生争斗。
闻言,老者缓缓叹息一声,说道:
“老头子我在宗门里虽说没什么地位,但与宗主还算有些交情。我回去之后,会尽力帮你从中调和。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要么离开云梦谷,另寻一处安身之地休养生息。以你灵植师的身份,到哪儿都不愁修炼资源。”
元宇昂无奈地点点头,尽管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狠下心来,决定回去之后,便着手准备离开白云派的地界。
老者见元宇昂如此懂得权衡取舍,不禁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宇昂,咱们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这次的事情,老头子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你且安心回云梦谷去吧。”
言罢,老者缓缓起身,动作迟缓地朝着门外走去。
元宇昂见状,心中一阵动容,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老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以表心中的感激与敬重。
元宇昂随即起身,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走出坊市。
随即运起灵力,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云梦谷的方向疾赶而去。
半个时辰后,在琉璃宗宗主大殿前那宽阔的广场上,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在一位年幼的炼气小修搀扶下,正步履蹒跚地朝着宗主大殿一步步挪去。
老者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就在此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略显惊讶的声音:
“傅翰长老,今儿个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主动来找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