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
江若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他。
墨意识到他说了些不该说的心里话，有些懊悔。
可这句话的确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他不舍江若走，也不想江若走。
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江若，语气软了几分。
“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当然回来呀。”江若笑的眼眸弯弯，含笑的问道：“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开玩笑。
谁知墨沉默许久，忽然嗯了一声：“…舍不得你。”
江若笑哈哈准备用其他话绕过这个话题：“好好，我知道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斯诺亚大陆绝无仅有的好朋友，如果你走的话，我肯定也会舍不得你的。”
墨第一次没有顺着江若的话说下去。
“如果我说，我的舍不得不是朋友之间的舍不得呢？”
他看着江若，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冀，星星点点。
江若不笑了，柔美的脸颊上带了些沉默，许久，她说：“抱歉。”
墨整个人一下子浑浑噩噩起来。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这毕竟是他亲耳听江若说出拒绝。
他艰难的问道：“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江若眨了眨眼睛，带着些许茫然，慢慢理着自己的思绪说道：“墨，你是一个很好的兽人，至少在我们交易期间，你从未拖欠过我的金币。”加大分。
“可你应该知道，我的父兽是涯，他跟我的母兽自小认识，长大之后，顺理成章的结为伴侣，有了我和隼，任部落里的谁看见都会夸赞他们恩爱多年，感情和睦。”
“可就是这样一对被人夸赞的伴侣，雄兽也会变心，觉得自己的伴侣和孩子拖累了他追求新的雌兽，暗中下杀手，毁尸灭迹。”
“在大海上抱着隼漂泊的那段日子，我时常在想什么是真正的感情，我曾以为父兽母兽那样的感情是真正的感情，恩爱无疑，可后来，我迷茫了。”
“感情的事太复杂，人心也太复杂，我想不明白，也弄不明白。”
“人会背叛你，金钱不会。”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没有什么关系比利益关系更加坚定稳固。”
墨听明白了。
他一早就知道涯的事可能会对江若造成一些影响，让江若不愿意接受感情。
可没想到造成的影响这么深。
让江若不愿意接受、甚至抗拒伴侣这一角色的出现。
墨有些弄不明白他现在的感情，难过吗？好像有，但没太多。
毕竟江若拒绝他，没说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伴侣这一角色出现。
她还夸赞他呢！
他更多的是觉得揪心。
现在江若能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就能看出她曾经世界观如大厦崩塌。
经历悲伤，痛苦，难过，迷茫……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
用金钱，用交易当做最牢靠的关系稳固所有。
他不讨厌江若用这样的思维、行动去做事，甚至很喜欢，很欣赏。
毕竟他什么都不缺，最多的就是钱，就是金币，就是各种奇珍异宝。
江若要的他都有。
“我明白了。”
江若小心翼翼的看着墨的脸色：“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伤心？”
墨微微一笑：“有一点点吧，但是让你说这些的时候说的坦坦荡荡，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他抬起眼眸，深邃的眸子里映满了江若柔美的脸庞：“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这句话没有骗我吧？”
江若就差发誓了：“当然没有。”
墨笑了笑：“那就好。”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良善的兽人。
在他认明自己心意的那一瞬，就代表着他绝不可能放过江若。
更何况江若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不喜欢他，讨厌他，甚至对他抱有好感。
在神明遗迹里，他觉醒的那段时间失去理智，最开始差点强迫了江若。
可他短暂清醒了，放开了江若，愿意独自承受痛苦。
如果江若对他真的没有想法，她可以走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她，拦住她。
可她没走。
她主动靠了过来，亲吻了他的额头，她对他并非没有一丝爱意。
这点主动是爱意也好，不忍心也罢，是他最大的筹码。
傍晚的余晖下，江若笑的单纯，笑的如释重负。
墨也笑，漆黑的眸子如夜色般深不见底，不起波澜。
心底是数不清的爱欲蔓延和势在必得。
……
第二天，返回的商队准备出发了。
江若惊讶的在返行商队里看见了墨的身影：“墨，你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吗？不留在中央大陆？”
她的目光隐隐带着怀疑，就差直接说‘墨，你该不会是为了我回去吧？’
她说完这话，墨刚好坐在狮子兽人身上，顶着江若怀疑的目光，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来之前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西大陆那边的东西我只布置了一部分，现在得回去重新吩咐布置一下。”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江若身上，把问题抛给江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去？”
江若深深意识到她的小人之心。
尴尬的笑了两声：“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以后都要一直留在中央大陆了。”
墨摇摇头：“一直留在一个地方只会让自己的见识变得浅短。”
“退一步说，江若，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不欢迎我跟你同行吗？”
江若立马鼓掌表现出热烈的欢迎，笑脸相迎：“我非常欢迎。”
墨也笑。
接下来的一路上，墨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不停出现在江若眼前展示自己。
战斗绞杀时英勇的身姿，如刀削般俊美的侧脸，宽肩窄腰螳螂……
墨的外形条件太优越了，江若有时候都会看呆。
而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没看到江若悄悄咽口水，继续低声温和的对江若说着话，再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结实的手臂和胸肌。
引得江若差点没出息的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