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翊辉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五转境界虽然是灵域的顶点，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出手，不能用太多能力来针对灵域东部，不能一个人直接横扫
所以我的伙伴才会跑到各个地方用另一种方式损耗灵域东部三方势力的能量，这其中就有我的未婚妻林墨糖！
她现在为了完成我们所有人的任务，不惜去酆都地府成为别人的未婚妻！而我能做的就是带兵，用我学到的兵法来减少伤亡”
“减少伤亡？你自己看看白蛇关，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
大长老愤怒地指着一片废墟的白蛇关，那里残垣断壁，哭声震天，百姓们在废墟中痛苦挣扎，鲜血染红了大地
“哼，我也不给自己开脱罪责，我确实残害百姓了，哪怕最后皇域惩罚我我也认！当然，在此之前我会拉着你们所有人来给我陪葬”
项翊辉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悔意，哪怕是这血腥的杀戮也打动不了他的心
“你…你这还是正义吗？”大长老难以置信地看着项翊辉，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达到了极点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正义的，我想要联合你们整个蛇族，但你们蛇太不给面子了”项翊辉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难道就不能换一种方法来统一吗？非要以这种形式，为什么非要统一？自己有自己的地盘不好吗？”
大长老满脸疑惑，在他的认知里和平共处远比血腥统一更为重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试图说服项翊辉放弃这种疯狂的想法
“你不统一别人就统一了，到时候你就是乱臣贼子，人界的宋朝没大一统，即便赵匡胤再能打，也被钉在软弱可欺的柱子上下不来了，哪怕文化经济都很厉害
就这么说吧，我说我想统一全世界，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我不自量力，而不是思想出了问题”
“你…现在，你还有机会回头，非要玉石俱焚吗？”大长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杀戮蒙蔽双眼的人心中充满了惋惜
一旦项翊辉继续下去，将会带来更多的灾难
项翊辉苦笑道
“现如今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哪怕一错到底！”
他转过身来说道
“我出生于南湾大区的名门望族楚王族，自从人族的秩序殿成立以后我们楚王族族长都是南湾大区秩序殿手中最锋利的剑
说的好听点叫剑，说的难听就是卒子！
楚王族世代镇守南湾大区的南大门，我们楚王族防守全部的妖族，族中弟子也从5万多人口打到只剩一万多
我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
大汉天子知道虐待普通人是怎么虐待的吗？大汉天子知道怎么用刀可以让普通人在痛苦中死去吗？大汉天子知道我父亲为了保护大汉天下是怎么死的吗？
他不知道！
就因为我们姓项！我们是曾经汉太祖刘邦的敌人，当然，我不怪他，他能保留我们家族就已经很不错了 ”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这些年的经历早已将他的灵魂都刻上了深深的伤痕
大长老神色复杂地看着项翊辉，缓缓说道
“正因为你有这样的出身你才更应该努力，以正确的方式去证明自己，去守护苍生，而不是陷入这无尽的杀戮”
大长老的眼神中既有谴责又有一丝期望，他希望项翊辉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幡然醒悟
项翊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内心正在经历着激烈的斗争
但很快，那一丝挣扎便被坚定的疯狂所取代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我也想守住人性的底线，可是……当你身处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你就会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大长老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项翊辉，直击他的内心深处，大声说道
“不！你还有机会！我会找族长说情！你刚才杀的都是一些普通群众，只要你放下屠刀，停止这疯狂的举动，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弥补
白蛇族虽然遭受重创，但我们不会一味地冤冤相报，只要你有悔意，有改正的决心，一切都还有转机”
大长老的声音在狂风呼啸的战场上空回荡，他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愈发深刻
项翊辉听到这番话，周身那汹涌澎湃、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竟微微一滞
他操控的巨人手中那把散发着毁灭气息的人皇剑，也在这一刻缓缓停顿，剑身之上跳跃闪烁的符文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项翊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在黑暗中长久徘徊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曙光，却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项翊辉苦笑着，笑声中饱含着无尽的苦涩和悲凉
“我真的有回头的机会吗？那些普通的群众会原谅我吗？他们眼睁睁看着亲人在我手中死去，家园在我剑下化为废墟
他们背负着仇恨一生都无法解脱，这场景他们会历历在目，时时刻刻在督促他们，我是凶手
这血海深仇，岂是一句道歉、一份悔意就能轻易化解的？”
项翊辉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自责
他缓缓睁开双眼，望向那片废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残垣断壁和痛苦挣扎的百姓，那些悲惨的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有的，众生皆有重塑之心，没有一辈子的好人也没有一辈子的坏人”大长老向前一步，语重心长地说道
“只要你愿意放下屠刀，真心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用余生去弥补这些伤痕，百姓们会看到你的改变，时间会慢慢抚平他们心中的伤痛
仇恨固然刻骨铭心，但爱与宽容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
白蛇族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和你一起去重建这片土地，去治愈那些受伤的心灵”
大长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许，他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如同一束光照亮项翊辉心中那片黑暗的角落，让他彻底醒悟走上救赎之路
项翊辉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挣扎，他缓缓抬起那因操控强大力量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每一根手指都像是承载着千斤的悔恨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在这一瞬间迷失在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深渊中
紧接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啪！啪！”
两声脆响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空突兀地响起，声音清脆而又沉闷，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掌印清晰可见，可这肉体的疼痛在他内心那如汹涌海啸般的自责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当不了真正的恶人…”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风中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饱含着深深的自我厌弃和悔恨
“仇恨只会引来新的仇恨”
大长老刘苍岳看着项翊辉的举动，神色复杂，语气中带着历经沧桑的感慨缓缓说道
随后，项翊辉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彻底让自己那如惊涛骇浪般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伸出手，在身前轻轻一挥，伴随着一阵柔和的光芒闪烁，储物空间被打开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从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万多颗下等灵石，这些灵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这灰暗、满是疮痍的世界里显得格外耀眼
他捧着这些灵石，捧着自己最后的救赎，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
“我只有这么多了，你给大家分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