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眼镜的银发青年，恭敬的单膝跪地，轻声道：“老师。”
清水晴点了点头，这又是一位自己的忠实追随者。
背叛了阶级，背叛了血统。
石田龙弦。
作为整个瀞灵庭唯三的纯血灭却师，石田龙弦还是婴儿时就跟随着父亲投效了清水晴。
对于这种苗子，有教无类的清水晴自然不会放过，同时也为了让他的带路党老爹更加放心，清水晴早早的就将他收为弟子，并完成了爱晴教育。
而石田龙弦也没有让他失望。
冷静，高效。
是这位青年无时无刻不展露出来的特质。
为什么要将他安排进虚圈呢？
清水晴自然有着自己的考量。
对付无形帝国，高端战力必不可少，但炮灰自然是越多越好。
让石田龙弦来，可以更早的让虚圈之人了解到灭却师的战斗风格，日后可以更高效的杀戮。
石田龙弦再往下，就是真央灵术院优秀青年教师，虚夜宫第十刃，虚圈白狼——朽木白哉少爷！
对于十刃中混进了两个死神以及一位灭却师，大虚们自然表达过自己的不满。
可是这几个杀神用实力证明了自己配得到今天所有的待遇。
更木剑八自不必说，一路从十刃杀了上去。
虽然狂野，但他很少杀人。
石田龙弦则完全不一样，出手狠辣，一旦下手，非死即残。
而朽木白哉，原本只是一个孱弱的少年，也就几年过去，通过不停的挑战，居然也晋升到了十刃的位置，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了。
排在朽木白哉身后的，是许许多多的破面。
这些家伙们也并不是全无希望，反正清水老师最讲公平，只要有能力，有野心，想往上爬的清水晴都非常欢迎。
而在这群破面大虚之中，最为特别的是一道健硕的身影。
养了一只可爱小狗的第0刃——牙密·里亚尔戈。
虚假的0刃——牙密·里亚尔戈。
真正的0刃——浦原喜助。
浦原人不在虚夜宫，精神却永存。
整个虚夜宫的人都知道，真正的0刃是一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神秘死神...
他的名字是——浦原喜助！
“诸位同胞，陛下今日召集诸位，一共两件事情需要诸位的配合。”蓝染彬彬有礼的开口，非常有礼貌。
“第一件事，除一刃史塔克外，每一位虚圈成员，要贡献出一半的灵压融入一只手臂，陛下另有用处。”
众十刃面面相觑，对这道命令感到不可思议。
同为大虚的他们都拥有着名为超速再生的天赋能力，断胳膊断腿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将一半的灵压融入进去...
虽然不会死，但也堪称是伤筋动骨了。
要是有暗伤在身，弄不好直接退化都有可能。
第五刃佐马利没有丝毫犹豫，抽出腰间长刀，唰的一下斩下了一只胳膊，恭敬的跪倒举过头顶。
“很好。”清水晴鼓励道。
“诸位，佐马利已经做出了表率，你们还在等待什么？”蓝染依旧温和的开口，但不知为何，剩下的大虚们都同时在他的话语中感知到了森冷的寒意。
能够赐给你们的力量，自然可以收回。
这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命令自然得到了执行，一时之间王座厅里血腥味腥臭刺鼻。
破面士兵们将断臂收集起来，就这一会儿功夫，面色苍白的十刃们的断臂已经长出来了一截。
最快的乌尔奇奥拉甚至只剩下一只手掌即将完全长好。
蓝染继续开口道：“第二件事，萨尔阿波罗你来与同胞们解释。”
“是。”
萨尔阿波罗上前两步，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同僚，他的左臂断臂处虽然止了血，但现在还没有丝毫新生组织长出。
“诸位实验体，咳咳——诸位同僚，现在由我向大家宣布，清水陛下伟大计划的产物！”
萨尔阿波罗瞥了一眼人群末端的石田龙弦，阴冷笑道：“诸位现在应该都知道...灭却师了吧？”
在场的大虚并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低级虚，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或多或少都去过现世肆虐，自然是知道灭却师这个对虚恨之入骨的群体。
更何况原先不了解的，经过石田龙弦的强势崛起，现在也都知道了。
“现在现世的灭却师不是都被清水大人收入麾下了么？”作为坐骑，葛力姆乔小道消息远比其他人灵通。
萨尔阿波罗拨了拨粉色长发，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葛力姆乔，这才缓慢开口道：“真正的敌人...又怎么会让一些没有【能力】的人知道呢？”
他用十分让人感到愤怒的语气，着重点了点能力二字。
葛力姆乔愤怒的想要拔刀，却畏惧于清水晴，只能暗自磨牙。
见葛力姆乔偃旗息鼓，萨尔阿波罗冷笑一声接着：“而诸位同僚可能有一部分没有智慧的人并不清楚灭却师那么敌视我们虚的原因，那是因为——”
配合着他的演说，两名破面士兵如同拖拽死狗一般，粗暴地拖出一位衣衫褴褛的灭却师。
这人浑身鲜血淋漓，显然已遭受了一段时间的残酷折磨。
衣物破碎不堪，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仍在缓缓渗出，将身下的地面染得殷红。
“那是因为，我们的血液，我们的灵压，我们的一切，对于灭却师来说……都是剧毒之物。”
萨尔阿波罗脸上挂着如同夜枭般阴森诡异的笑容，他右手轻轻摸出一支针管，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股寒意。
紧接着，他在自己的断臂处熟练地抽了一管鲜血，萨尔阿波罗却恍若未觉，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石田龙弦，毫不犹豫地将针管刺入灭却师的动脉。
【一】
【二】
【三】
……
作为萨尔阿波罗口中没见识又不爱学习的人，葛力姆乔对此倒是有着清晰的自知之明。
自降生虚圈之后的漫长岁月里，他从未涉足有关灭却师知识的领域，所知晓的零星半点，还是之前当坐骑时偶然偷听到的。
此刻，他心中憋着一股劲儿，绝不能被人这般看不起！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萨尔阿波罗将针管刺入灭却师脖颈的瞬间，葛力姆乔就开始在心中默默计数。
数到一的时候，灭却师脖颈处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大，原本青色的血管此刻如同一条条膨胀的小蛇，在皮肤下蜿蜒凸起。
紧接着，血管的颜色逐渐发生变化，从正常的青色慢慢转为暗沉的黑色。
黑色的血液如同墨汁般在血管中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也渐渐泛起一层诡异的乌青。
灭却师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牙关紧咬，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数到二时，灭却师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从他口中喷出的不再是正常的气息，而是带着黑色血块的浓稠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眼球布满血丝，向外凸出，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地面，指甲深深嵌入泥土之中，似乎想要借此缓解身体上的剧痛，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数到三时，灭却师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四肢疯狂地舞动，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
他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关节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皮肤开始出现一片片的黑斑，黑斑迅速扩散，如同黑色的瘟疫一般侵蚀着他的身体，所到之处，皮肤逐渐溃烂，整个人化为了一摊散发出阵阵恶臭的黑色脓血，熏得周围的破面士兵纷纷皱眉后退。
萨尔阿波罗面现狂热，高呼道：“诸位，这就是我们作为虚，天生与灭却师结仇的原因。”
“灭却师惧怕我们的一切，而同样的，诸位被死神消灭，还有着再来一次的机会，但被灭却师杀死，就要彻底化为虚无。”
“这...就是清水陛下要带领我们改变的现状！”
“虚将不会畏惧灭却师，也不会畏惧死神！”
“终有一日，我们会生活在真正的阳光之下！！”
萨尔阿波罗狞笑着将自身灵压提高，高涨的灵让整座宫殿轻微晃动起来，随后他展现了无与伦比的超速再生速度，肉芽疯狂的从断臂处扭曲生长。
仅仅片刻就重新变为了一只完整手臂。
他轻轻摆了摆新生成的手臂，看了一眼石田龙弦，轻声道：“龙弦君，还请退后一些，不然...会死的哦！”
石田龙弦面无表情，毫无退让的意思，沉默的看着萨尔阿波罗，直到清水晴摆了摆手，他才向后退去。
萨尔阿波罗轻笑一声，“诸位同僚，请看清楚了。”
他将大量的灵压灌注进左臂，随后“砰”的一声，手臂像是炮弹一般从躯干脱离，砸向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灭却师，在即将触碰到他身体前的一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濒死的灭却师拼命抓住自己的咽喉，指甲将皮肤扯得稀烂，却最终无济于事，不甘心的彻底死去。
“结合了死神鬼道炸弹技术，与我的肉体炼成技术，这将是我们大虚，面对灭却师时的无上利器！”萨尔阿波罗向着清水晴微微鞠躬，随后退回队伍之中。
会后，清水晴单独将石田龙弦召到了寝宫。
“龙弦，来坐。”
石田龙弦双手接过妮露倒来的茶水，礼貌道谢后拘谨的坐下。
“抱歉，龙弦，今天见到的画面，让你有些不舒服吧？”清水晴温声道。
石田龙弦放下茶杯，摇了摇头道：“老师多虑了，我没有其他想法，再说——”
顿了顿石田龙弦轻声道：“他本就是我亲手抓来的。”
“他在真央、在老师的庇护下不仅不想着报答，还妄图挑唆其他想要好好生活的族人们跟着他一起造反，老师您宽怀大度，但我是绝对不容许这种阴险小人破坏现在灭却师好不容得来的平静生活的！”
清水晴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有这个想法，老师就很欣慰，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很多事情，想必你的父亲也不会瞒你，我要做的事情，宗弦这老狐狸肯定也能猜到不少。”
石田龙弦点头，毫无心理负担的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卖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感情确实浅。
不过也不能怪龙弦不是么？
实在是父亲老婆太多，自己的弟弟妹妹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能有什么感情就有鬼了。
“父亲他...老糊涂了，这些年隐隐猜到老师您想要做什么，可是却愚笨的想要用软抵抗的形式糊弄过去。”
“也不能怪他，”清水晴摆了摆手，“你父亲的顾虑可以理解，他是在无形帝国生活过的人，本人也担任过骑士团成员，勉强也算一个高层了。”
“但他确实糊涂，他没想过，相比于敌人，灭却师们更加讨厌什么人？”
石田龙弦低下头颅，喃喃道：“叛徒。”
“没错，就是叛徒。”清水晴点头，“相比于死神，灭却师更加厌憎的绝对是叛徒，也就是你的父亲...以及早已与他绑定起来的你们。”
“这场战斗并不是我们自己的战斗，如果我们一方失利，他们也绝不会有好下场，这点我希望你能转达给你父亲，让他明白现下的处境。”
石田龙弦霍然起身，随即单膝跪地，请求道：“老师...父亲他糊涂，但...”
“还请老师能留他一条性命...”
这么多年的师徒，石田龙弦自然清楚自己的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以是世界上最和蔼的老师，也可以是完全不将性命放在眼里的残暴恶魔。
这一切都取决于旁人对待清水晴的态度。
清水晴笑着伸出手，将石田龙弦扶起。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你是我的弟子，看你的面子我也不会拿你父亲如何的，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无形帝国的地形图，战力驻防的分布图，以及他背叛前所有高层的姓名、性格，以及所有他能想到可以利用的弱点，都要老老实实的告知我。”
“龙弦，我知道任务有些困难，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但我相信你，你能做到么？”清水晴温声道。
石田龙弦抬起头，看着老师温和的眸子，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道：“请老师放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