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桁推了一下泽维尔，发现推不开。
他凭感觉无奈的用手摸了摸泽维尔的头顶，“泽维尔，我快被你勒的喘不过气了。”
“可以松开一点吗？”
抱着他的人这才有了反应，将环住他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林清桁感觉腰间的力量消失了不少，他以为泽维尔会松开他。
没想到泽维尔直接用手用力一拉，他本来还是半跪着的姿势，这下直接整个人都栽到泽维尔身上去了。
这下两个人都躺在了软塌上，虽然这马车厢里空间还算挺大，但这个软塌也就是一个比普通单人床还小一点的大小。
两个人如果要躺在上面，必须得贴的很紧，不然外面那个人一定会掉下去。
之前他可以把泽维尔当玩偶一样抱在怀里睡觉，但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刚刚泽维尔低着头搂着他的腰，他感觉自己还掌握了一点主动权。
但是现在他趴在泽维尔的身上被他抱在怀里，他感觉他和泽维尔的角色好像调换了。
泽维尔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林清桁看不清他的表情，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他说完这些话，泽维尔是不是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毕竟要接受每一个人都会有一天离开自己，也挺难的。
林清桁眨巴眨巴眼睛，现在适应了黑暗，感觉还能模糊的看清楚一些东西。他看着眼前的车厢壁，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泽维尔开口。
他无法回头，自然看不到背后的光景。
在林清桁说了那么多话之后，泽维尔想的只有，把这个人的外壳全部撬开，然后让他完全属于自己。
多亏了之前的他，在林清桁的心底留下了一些他的思想。所以他能听见一些林清桁的心声，能推论出来林清桁在想些什么。
他不许他后退，不许他逃避，不许他躲。
他必须正视自己的感情。
如果他要离开，他就算是拖，也要把他和他一起拖向无间地狱。
无数诡异的条状生物，带着浓厚的阴影由泽维尔的身体延伸出来，它们在空中扭动、缠绕，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贪婪地伸向林清桁的背后。
“不要这样说，你很好，林。”
“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泽维尔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在林清桁背后的生物，却和他的语气恰恰相反，有一些快要触及到林清桁背后的，被泽维尔看了一眼后，又乖乖的缩了回去，伺机而动。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泽维尔淡淡的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已经确定的事实。
“……”
林清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想叹气了。
他总感觉今天晚上叹气的次数特别多，在泽维尔面前，他总是会有一种束手束脚，还有些无奈的感觉。
也许是泽维尔经历的还太少，等他自己生活几年，他就会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太晚了，休息吧。”
林清桁没有正面回应，他想终结这个话题了。
果然是破窗效应啊，不对，应该是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
泽维尔刚刚叫他睡觉，他不想。但是如果说不睡觉，要和他谈人生未来规划，那他还是选择睡觉吧。
“好。”
好在泽维尔也不是那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
不用担心他一直问什么“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之类的……
林清桁收拾了一下，正打算躺着呢。
泽维尔又开口了：“林，你睡里面吧？”
“为什么？”
今晚他感觉事好多，林清桁有点想小发雷霆了。虽然现实中实际无事发生，他还是好言好语的问了一句。
“因为你晚上……”泽维尔没说完，在等林清桁自己想。
林清桁老脸微红，他都快忘了自己睡姿不好这事了，以前睡醒老把泽维尔搂怀里跟八爪鱼似的抱着人家，缠的紧紧的。
如果他睡外面，说不定一翻身就滚到地上去了。
“行，我睡里面吧。”
林清桁也不磨叽，和泽维尔换了位置，在里面躺下了。
这真的能算上是林清桁睡过最小，最别扭的床。
之前逃往另一个城镇的路上，睡的岩洞，虽然条件是艰苦了点吧，但好歹手还能伸开，自己可以随便到处滚，也不用担心落下去。
后面跟奥利弗睡一张床上，那也算得上他的高质生活了，那床真的是又宽又软。
林清桁在心里“啧啧”嘴，有些怀念奥利弗——的那张床。
因为空间有限，林清桁只能侧身朝着车厢壁，这样不用看着泽维尔，空间也能稍微大些。
他开始在心里数羊，企图催眠自己。
后面又开始数水饺。
然后越来越饿……好想吃公司门口对面小巷里往里面走800米最左边第二家的老麻抄手啊。
好想翻身。
但是又不想和泽维尔面对面，有种莫名的尴尬感。
他好不容易胡思乱想编故事快把自己哄睡着了。
一双微凉的手从背后抱住了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有些弯腰侧身，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他刚好也是弯腰侧身，刚好和泽维尔的怀抱契合。
泽维尔平静的呼吸吐露在他的耳边，听起来已经陷入了睡眠之中。抱住他，应该只是出于本能。
泽维尔在做完这件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只是安静的抱着林清桁。
好吧……在他确认了泽维尔真的睡着，并且接下来没有其他举动后，林清桁决定不反抗。
自己之前抱泽维尔的时候，比这过分多了，就当是自己还债吧。
他适应着这种感觉，他感觉泽维尔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变了。之前是凛冽的冷香，一靠近就感觉到很强的占有欲和侵略感。现在好像还掺杂着一股草木清香。
和奥利弗身上得味道有些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闻着还感觉有点放松，林清桁陷入睡眠之前想。
感觉到林清桁陷入睡眠之后，泽维尔睁开眼睛，将草木香的味道散去。
然后将人搂的更紧了些，他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