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柚正在思索。
系统跳出来，“宿主，我以为您说您失忆是欲擒故纵。”
“？！”
江淮柚眼睛一瞪，抬手掐自己手臂。
看着白皙手腕泛起青紫，她不信邪，用力掐大腿内侧。
依旧很疼。
江淮柚盯着手机又看了看，确定没有看错，时间是三月二十三日。
这对吗？
睁眼就过了二十四天，江淮柚看着短视频，面容逐渐扭曲。
八卦专属机械配音解说着，“啊啊啊，江淮有林直接锁死！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单单面对她的温柔，撩人酥麻的情歌...”
江淮柚划走。
西瓜条解说，“谁说内娱没有好的女女cp？强势蛊惑影后攻and乖巧纯情青涩歌手受，你值得拥有...”
江淮柚再次划走。
ai推文解说，“昨夜小柚真正见识到娱乐圈里天菜的厉害，她只是看着林清辞的杏眼，就被其中蕴含的温情迷住心，她听着这人诱哄的话语，最...”
按下暂停键，江淮柚脸色一黑。
虽然不愿承认穿书事实，可是看见失败惩罚，她还是冷脸强撑着点开评论区。
想活着，不寒碜。
入目的首条评论像万千碎石，胡乱砸向心尖。
［我可以没有女朋友，但是我cp的床必须十级震荡～(辞1)］
视线落在“168.4w”点赞数值，她陷入沉思。
她咬牙切齿地继续翻看。
［不止这对。（柚1，谢谢）］
这位网友Id名为“柚子支楞起来”，或许是觉得文字不足以形容，后面附带图片。
江淮柚有种不祥预感，点开查看。
是边牧扑在白狐狸肚皮上的简笔画。
她有点懵，缓了十多秒，脑袋飞速旋转，心里又很难以置信。
这是阿左干得蠢事吧？
和往常一样，她依旧察觉不到阿左苏醒的迹象。
江淮柚抿唇，微微出神，右食指自然垂下不小心误触点赞。
等她思绪回笼翻看下个视频时，她脸色霎时间皲裂不堪。
q版动漫人物兴奋地说，“正主小柚给我评论点赞啦，哈哈哈哈，果然真情侣就是好磕...”
江淮柚看到内容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些年来，她就没有在外界面前曝光，在参加比赛和出门时，她宁愿戴着厚重口罩，也没有再次露过脸。
童年惨痛教训让这不仅仅是种坚持，也变成了某种偏执。
她不愿和任何人接触，除了别扭，还觉得懒于虚与委蛇。
想了想，她没有取消点赞。
“算了，免得被误会我们真有什么似的。”
心里冷冷落落，她平躺望向天花板，难得放松警惕，只是眼神空洞呆滞。
小雨淅淅沥沥，黑云掩盖苍穹。
视线锁定在恬静的睡颜上，林清辞低头看着v博黑马榜两条热搜－－
＃江淮柚 点赞评论＃
＃顾程渺 面容憔悴＃
室内，林清辞看着置顶，有些不知所措。
发什么好呢？
她没有这方面经验，半信半疑照着网上建议编辑信息。
［林清辞v：刚处理完事务，有点累，想到你的怀里躺一躺。］
鬼使神差地点开语音键，说出话语，她耳朵微红，低头板脸分析产品报告。
...
看着消息，正愁怎么回的江淮柚提口气。
下一瞬。
对面发出十几秒的语音条。
塞紧耳机，江淮柚郑重其事地点开红点，女人清冷的嗓音传来。
“阿柚，要不要和我炒cp...”
忽然，背景里传来唱歌声。
她话音一顿。
像是隐秘被公然展示到正主面前，情歌戛然而止。
而她的呼吸声也愈发清晰。
贴着耳机，宛如在夜晚低喃，酥得仿佛是白糖在乱洒，缠绵又略带颤抖：
“请问，阿柚乖乖，我可以追你么？”
“？！”
江淮柚微愣，心猛地蹦起来，慌乱地将手机拿远。
却忘记蓝牙耳机还没有摘下。
女人似乎在笑，低哄，“不记得我的话...”
几秒停顿。
“笨蛋，我记得你，记得我们的一切。”
“乖。”
她在说什么？
江淮柚再次怀疑是自己幻听。
炒cp？
记得什么？
笨蛋？
江淮柚脑袋都大了，冷冷盯着已然黑暗的屏幕。
手掌像水蛇般摩挲脸庞，柔若无骨地附着，满是冰凉，她默然。
她指腹小心翼翼点着唇角，像是碰到滚水，忽地松手。
她记得，那人是碰了这里。
有点烦躁。
她厌恶被动，没有主动权的日子她过了很久。
［江淮柚：你给的记忆有误么？］
［小九：没有错误。宿主，您喊我小九，这是您赐予我的名称。］
小九？
江淮柚专注地盯着屏幕，没有理会。
末了，她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喃喃，“乖？”
她缓缓从床榻中坐起身，“我可不乖。”
想着系统传输记忆时的画面，江淮柚看看手里的冰袋，又抬头看看边角的摄像头。
她无声笑着，眼底有化不开的冰山。
小九看着明显和最初反应迥异的宿主，打开面板排查错误。
［系统编号：009］
［辅佐宿主数：1］
［现宿主：江淮柚］
［注：由于治疗能量出错，导致江淮柚精神紊乱，副人格阿左永久消失，请系统谨慎对待。］
系统009：...
它不敢告诉宿主真相，默默在空间里充能。
江淮柚心累，思考一会儿，干脆直接发语音：
“摄像头给我拆了，你...有空就过来。”
她叹息，“清辞？嗯...就这么喊你吧，事业为重，我对恋爱不感兴趣。”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但我对你的冒犯感到不适，谢谢。”
看着长达24秒的语音，她往回翻翻历史聊天记录，不禁有些疑惑。
“谁盗我号？这傻乎乎...真的我么？”她喃喃低语，“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江淮柚：小九，睡觉就可以查看丢失记忆么？］
［小九：是的，宿主。不过仅限今晚。］
她望着天花板，沉沉叹息，“一朝回到解放前。”
眼皮渐渐变重，她翻身睡觉。
俨然忘记客套话会成真的可能性，她心绪不宁，眉目轻轻蹙起，又极快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