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绮罗”睁开眼，目无波澜。
此时此刻，她像是一个正经的佛修，而眼前的老僧才像是魔佛——
邪僧被打出内天地后，一阵嘶吼，却只是无能狂怒。
他的意识已经被影响了。
无数的杂念、残灵影响着他的意识，让他此刻精神、意识好像被撕扯成了无数份。
“啊！”
一声惨叫。
邪僧出手，化作一尊丈六金佛，浑身充斥着佛光。
他的内天地，正是这佛门金身。
但。
此时的佛光，却涌动着无数诡异、驳杂的力量，一个个印记浮现在上边。
有“卍”字，也有莲花、牛首等印记。
此刻的他，如同一个诡异的融合体，充斥着魔教各种派系的力量，脑门的泥丸宫更闪现一抹莲花神纹。
“死！”
他厉喝一声，出招往魔佛杀去。
魔佛轻叹一声，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我佛慈悲！似你这般被背叛的可怜人，正是贫僧同道。”
他伸出手掌，隔空抬起。
这一瞬，周围定格。
邪僧面目狰狞，却不得寸进、不得后退，定格在空中奋力挣扎。
同时。
魔佛口中颂念地藏渡魂经，声声佛音宏大清圣，充斥慈悲与怜悯。
身后，千佛琉璃壁闪耀着佛光。
每一尊残缺石佛，回荡着滚滚佛音，有度人、化业之能。
邪僧迷失、分裂的意识，逐渐找回了自我。
眼见就要恢复，他眉心绽放出一朵红莲，肉身迅速萎靡。
魔佛轻喝：“贫僧面前，哪容邪祟放肆？”
一声低语，亦是佛门狮子吼，如金刚暴怒、明王开眼，霎时间那红莲摇曳不定眼见就要崩碎。
此时，不断拉扯、撕裂的精神下，邪僧痛苦哀嚎，猛地哀嚎声停止。
紧跟着——
“嗷！”
一声龙吟，从喉咙中爆发，黑色龙气从五脏六腑汲取真元，化形、凝现。
它嘶吼着，往身前的魔佛冲去。
魔佛抬手一掌。
掌心逆向佛印，在此刻绽放、扩大，化作一道恢宏巨力从上而降。
黑龙被手掌直接碾入地面，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记。
黑龙被碾杀。
但。
这道玄术，本就是借邪僧之力而生，于老僧而言并无损失。
反倒魔佛此刻气息难以平静。
魔佛暴怒，之后迅速平息怒火，平静一笑。
“法灭，佛友、同修，你既已到了，又何必藏头露尾？还是说，要我请你们出来？”
“阿弥陀佛！”
虚空中，传来一声佛号。
紧跟着，洞天开启，释无生跟老和尚从中步出，二人双手合十、目光平静。
后方，徐方武略微犹豫，没有跟上来。
“当不得魔佛佛友之称，在你欺骗我们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
释无生语气平静。
魔佛淡笑：“原来是无生佛友，贫僧何来欺骗之说？”
“我等理念为何？”
释无生反问。
魔佛笑道：“魔佛一体，两者融合，登临至高无上之位，但所谓至高并非圣者境，而是更高、更强的存在。”
他轻叹。
“世人愚昧，故而法不可轻传，只是，贫僧没料到二位同修也是这般愚昧，一如世人。”
“我等之佛、魔，是力量、理念，而不是手段，你之佛、魔，却是天外之魔，两者不可同言而语。”
释无生摇头。
魔佛轻叹，道：“看来，贫僧今日又要损失两位同道挚友。”
老僧抬眼，周围真气波动。
魔佛平静倾听，片刻后道：“琉璃菩萨非我所杀。”
“非你所杀，却因你而死。”
释无生道。
魔佛淡淡一笑，并不否认。
他看向另一处。
“小友，你既来了，不如也一起吧，反正都是要聊的，不如一口气说明白。”
另一方向，李俊四人缓步走出，但对两方都有戒备，目光甚至看向四周虚空。
魔佛道：“在场皆是俊杰，老衲就不隐瞒了。”
他略微一顿。
“圣者境本就存在问题，或者说，所谓的圣者，最初就是这种被你们称呼为‘魔’的力量。”
“哦？何为‘魔’？”
陈鸿儒从洞天中走出。
随着他显化，其余人也纷纷跟着出现，现场形成三方对峙之局。
“尊者在古时被称作人仙，我们认为这是人之极致，再往上就是仙人。”
魔佛不急着回答。
他淡笑道：“数千年、万年来，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成仙，长生不死。”
“听闻，古时有一位帝王，曾想追求长生、不灭，因此让武者、修士寻仙山炼丹。”
他说着一段故事。
李俊闻言，心中却是惊讶。
魔佛却感知到情绪变化，略有些意外地看向李俊：“小友知道？”
“听说过一些。”
李俊见他开口，知道自己情绪波动被捕捉到。
毕竟——
这实在过于惊人了。
他想了想，道：“我听说，那人最后没有成功。”
“成了，也没成。”
魔佛点头。
他说道：“丹成了，但没给那位帝王，方士也不曾回他所在的国家。”
“之后呢？”
李俊问。
魔佛摇头：“不知道，只听说那方士活了很多年，且一直在吸收力量、变强，甚至武道、修行一度从世间消失了。”
李俊努力维持情绪稳定，心中默念菩提咒，之后问：“那我们的武道又是怎么来的？”
魔佛笑道：“因为那个方士终于死了。”
他轻叹。
“长生不灭？谁能永恒不死、亘古不灭？只不过岁寿比我们常人更久远，所用法门更诡异罢了。”
说到此处，他看向李俊。
“方士身死，这种力量被瓜分，此后世间就恢复了正常，重新有了武道修行。”
陈鸿儒脸上浮现出浓厚兴致。
“那方士真死了？”
“你们魔教不最清楚？”
魔佛轻笑，“魔教三教六派，最初的传承就是那个方士，只是你们不知罢了。”
他说着，手掌一抬。
一股模糊、诡异的血肉，浮现在他手掌心。
正是刚才的邪僧残留。
魔佛轻叹。
“你们看，连他的意识也变得如此诡异了。”
他说到此处，抬头看向李俊。
“小友，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很特别，不是一般人，我曾想拉拢你成为同修，可惜……”
“你拒绝了。”
魔佛眼中流露着遗憾。
李俊内心，却是震惊万分，以功法、内天地之能，才维持着自己的思绪不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