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提起钱,丁强稍稍一怔,短暂地沉默后佯装不懂,
“什么钱?”
丁强的朋友丁伟明告知阮四月,那笔钱其实是丁强借给阮四月的,他的本意是帮助丁强在阮四月这里获得好感,但是当时丁强一知道就发了火。
他一直没有联系阮四月,就是怕阮四月问到这笔钱,
他的想法,是打死不承认这笔钱是他借给她的。
他知道,以阮四月的情况,几年也存不到这个钱。与其让她愧疚,倒不如不让她知道。
“就那笔,阮青梅借你那一笔五万块钱,其实是我借的,我回老家离婚用的。”
阮四月很纳闷,这丁强,不会真把这么大一笔债务给忘了吧?
就算他有钱,他现在已经是亲手做生意的人,应该对钱是十分敏感才对,挣钱才知道挣钱难嘛。
不可能会忘,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忘掉这么大一笔钱,何况,他借给自己钱绝对不是随便借的,
这钱背后一定有着目的,怎么可能随意忘记。
“什么?五万块?我没有借给阮青梅钱,四月,你要是问我借钱,我肯定没有半个不字,那阮青梅嘛,她朝我借钱,断断是没有的,
胖子比我钱,我吃饱撑的,借给他的对象钱。”
阮四月侧脸看丁强,丁强的目光一直正视前方,像一个宣誓的战士似的。完全不给她这边一点点目光。
他振振有词,似乎说的也很有道理,胖子也有钱,五万块倒也不是特别巨大,阮青梅借钱,肯定优先找胖子借,怎么会找他借。
但他的目光越是坚定地看向前方,阮四月越明白,他说谎话的心虚。
阮四月没有想到,丁强会直接否认了这笔债。
但是,丁强这样子硬撒谎的样子很笨拙,很像小孩子偷吃糖,被母亲逮住了,含在嘴里鼓鼓的,还嘴硬说自己没有吃,幼稚而可爱。
这种事,有阮青梅告诉她,有丁伟明告诉她,还能瞒得过她不成?
他该不会真的不想要这笔钱了吧,就算他比较有钱,这年头,五万块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丁强,你真的是,生活过得太顺利了,连撒谎都不会。”阮四月仿佛一眼看穿了丁强的内心似的。
丁强尴尬地笑了两声,前面饭店到了,是胖子的饭店,丁强停下车,阮四月没有动,
“不是说好去别的饭店吗,怎么来这里?”
丁强笑道,
“胖子非要请客,说今天给我免单,我想着哪里吃都一样,不来,不是不给他 面子嘛,
不过,你要不想来这里吃饭,也没有关系,咱们换地方就是了。”
说着,丁强就又启动了车子,阮四月却急忙说了一句,
“算了,就在这里吧。”
阮四月有点想见胖子,想从他那里,打探一下,关于阮青梅以及债务,胖子的态度。
丁强看阮四月吐口,笑着说,
“今天随便点,反正啊,胖子报销。”
阮四月浅浅挤出一丝笑,她哪里有心情吃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来解决问题罢了。
一进门,已经有几个员工认出了丁强,引着丁强去了包间,还没有点好菜,胖子就出现了,
胖子还戴着厨师帽,看样子,还在亲临一线指导工作。
丁强和胖子见面,互相捣了一拳头,胖子坐了下来,阮四月和丁强对面而坐,胖子就坐在两人中间,餐桌很大,即使这样,阮四月与他们的距离还是隔着好几个座位。
倒显得有那么一些疏远。
丁强点了两个菜,便把菜单转给阮四月,阮四月随便点了两个便宜的素菜,今天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吃什么。
胖子拿过去,哐哐点了好几个贵的,
“今天我请客,你们这抠门唧唧 的啥意思,觉得我请不起这几个菜吗?”
丁强笑道,
“怎么,给你省钱还不好?真的是不知道好歹。”
“好小子你现在算是出息了,居然知道省钱了,还是给我省钱。”
胖子和丁强也是好久没有见面,似乎也有不少话要说,两个寒暄了几句近况,丁强话锋一转,
“今天,我的客人是四月,胖子,你这行头,看来正在忙,要不,你先忙去?
明天,我再和你一起喝个够。”
胖子看看丁强,又看看阮四月,恍然大悟道,
“嗨,是我不懂事了,今天虽然是我出钱,但,我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横竖不过是一个出钱的冤种罢了。”
说着就笑着往门口去。
丁强大笑,
“冤种你去好好给我们做饭,使出你的拿手绝活来。”
“是,少爷!”
胖子答应得很干脆,看样子,心情也很好,丝毫没有被阮青梅的事影响心情,
也是,毕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他和阮青梅的纠葛只有那笔钱,
要说怨气,他心底里应该还是有的,他揪着钱的事不放,就证明他没有彻底放下这次屈辱。
毕竟,对于他来说,钱也算太大个事,只是报复阮青梅的一个手段罢了。
阮四月本来想拉住胖子问阮青梅的事,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胖子就被丁强赶走了。
服务员端上来了小吃和饮品,阮四月端着饮品轻轻抿着,在车上时,她指出了丁强的谎言,丁强借着到了地方的由头改了话题,没有继续回应。
她想再续起这个话题,只见丁强认真的打开一次性餐具,一个一个放在开水盆里,认真的冲洗。
“丁强, 那笔钱,”
她迟疑着还是开了口,
“四月,你怎么又提钱,我说了,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
今天咱们的任务是吃,胖子这里可是又研发几个新菜品,咱们好好品品味道。”
阮四月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接着说,
“我那房子的租客阿姨,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丁强手上涮餐具的动作顿了顿,
“没有的事,我安排什么?
我那亲戚,她本来是要长住的,这次回老家一段时间,说不定随时会过来住。。”
说话间,菜开始上来了,胖子没有来,是服务员,
服务员不认识阮四月,却和丁强相熟,菜上完后,她说
“强哥,菜已上完,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们。不喊,我可就不擅自进来了。”
走出包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带了一下门,门关住了,嘈杂声关在了门外。
包间里静了下来。
她的话似乎是服务员的体贴,但也明显是一种暗示,
她以为阮四月是丁强的女朋友,暗示自己不会来擅自打扰他们。
阮四月当然听出这话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