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晨笑了笑,“你是真好奇,还是真被人赶出来了?”
宫玦的眼眸一亮,“父亲,您真知道?咱们两家有事儿,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宫晨挑了下眉,“他们难为你了?”
宫玦叹了口气,“也没怎么,就是我媳妇儿给领回李家去了。”
“不让你见他?”
“那到没有,他明天夜班,我到时候去找他;不过,我听李医生提起说,李将军对咱们宫家很有意见,是因为什么原因?”
宫晨把手中的笔记本重新递给他,“ 这事儿呢,的确有点难扯清,你刚才看的那笔记本,还有那相片其实是你爷爷入伍的集体照片。”
宫玦拿过那笔记本,重新捏着相片,宫晨指了指三排队列里头,最后那排正中央,个子最高的那个士兵,目光有神,轮廓硬朗,一身的气势。
“我对爷爷的印象很浅,您说过他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得病过世了,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人都不在了,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怨那么久的?”
宫晨半眯着眼,看着相册里的人,像是在回忆,“能让人怨得久了的,怕是只有感情了吧。”
“感情?”宫玦愣了片刻,心口一震,侧着头,诧异的看向宫晨,“父亲,你说,那李将军和爷爷有什么?”
宫晨挑着眉,“李将军年轻的时候曾经进过空军一队,那时候你爷爷就是一队的队长,大家都是血气方刚,,朝夕相处,时间久了,总是会发生些微妙的变化。”
“ 只是他们都是alpha,这种事在军部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并不能露明,而且宫家和李家都是军部的望族,一年后,爷爷就被家里安排了未婚妻,也就是你奶奶。”
“再后来,李将军便调入了陆军第四军团,他也找了个谈婚论嫁的,这些全都记录在这笔记本里头;是他过世之后,我在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的。”
宫玦听后大惊,不停的翻着里头的笔记。
这就是本个人每日的小记,每篇的内容不多,寥寥几句,但是记录了他平时队里训练的点滴,受了什么伤,做了什么任务,立了什么功;
直到宫玦把笔记翻到了一半,他停住了。
2月10号,那个姓李的少爷出现了,后面的篇幅字数,越来越多,他可以看到文字里的喜悦,可是在到后头,喜悦便成了挣扎与拉扯。
他感觉写这篇笔记的人要被撕裂了,痛苦感情无法表达,与爱人无法相守,最后被迫和被安排的人结婚,因为对家族而言,这样畸形的感情本来就不能存在的。
最后一张,他只写了一句话,“对不起,所有的快乐都该结束了。”
宫玦瞪大眼,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两家人都没有发现吗?”
宫晨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很体面。”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眼里藏着的东西却让宫玦有些难受。
宫玦捏着手里的笔记,眉头皱得死紧,‘体面’两个字比大吵大闹,路人皆知还要让人揪心。
他想,要是没有这笔记,如果这本笔记并没有被留下,而只是当废品扔进了垃圾桶里,是不是就再也没人知道这里头无法示人的感情。
宫晨说道,“李将军应该有怨吧,父亲说是他自己先放弃的。”
李家兄弟二人不解,为什么他们从小,李中乾总是那么严厉,偏要让他们跟宫晨做比,只是因为他不甘心。
......
第二天,李沐然起了一个大早,昨晚安排在了李家的客房,他也没怎么睡好。
他有点不习惯,也受不了李家压抑的氛围,李晟和秦安宁还未下楼;他吃了早饭,就出了院子,正要往外头走,结果走在大门口的时候,两侧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对他恭敬的行礼。
李沐然吓了一跳,就瞧见一辆车在门口等着了。
车上的陆副官见着人,赶忙从车上下来,“ 沐然少爷,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李沐然愣怔了一下,然后连忙拒绝道,“不用了。”
这时候,后座的门开了,李中乾就坐在后头,看着他,“上来吧。”
李沐然犹豫再三,还是上去了,坐在了李中乾的身侧,车门一关;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板直了,双手放在膝盖处,紧紧的捏裤腿。
他不禁暗叹,他又不是兵,坐得那么直干嘛!
路上的二人一直很安静,李沐然的心就一直悬空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活了二十多年,父母恩爱,也宠他,他从小的环境并不缺爱;可是,却在前不久,突然冒出来个叔叔,就现在又冒出来个爷爷,让他突然亲近,他真的做不来。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的威压很强,让人说不出来的紧张。
李沐然扭过头,望向车窗外头,不自觉的扯了下领口,想要让自己透点气。
李中乾视线轻扫了一眼,把一旁右侧的车窗开了小半口,让外头的微风透露进来,随后转过头,“现在舒服点了吗?”
李沐然点头,“好多了,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
“嗯,好。”
李中乾抿着唇,“你,是不是不喜欢住在那儿,宁愿出来上班,也不愿意呆在家里。”
李沐然本就捏紧的心脏,吓得都快堵在嗓子眼了。
“ 呃...其实,也不是...就是我不习惯。”
李中乾轻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等你住习惯了,就好了。”
什么?
李沐然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不成是想要他以后都住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