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过寿辰怎么哭鼻子啊,你该开开心心的才对,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任晨用手指轻轻擦拭着秦楠的眼角,轻声细语的安慰。
“楠儿你控制控制,先欣赏完他们的演奏,不然你光哭,什么都没听,我这几千块灵晶花的可就不值当了。”
秦楠点头回应,擦干了眼泪,满脸笑容,
此刻她难得的主动,右手伸出握住了任晨的手,竟然与其十指相扣。
任晨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柔嫩,握得又紧了一些,享受着当下舍不得分开。
到这里任晨欣慰一笑,欣赏起来高远山演奏的那高昂的乐曲。
此刻场地上各种乐器演奏,如海纳百川,不但没有嘈乱,反而声音令人更加振奋。
那乐曲如奔涌不歇的穿江之水,时而有力高昂,又如呼啸山谷的风声、百转迂回,时而放浪豁达,如皓月游寰宇,动人心弦。
咚咚的鼓声震人心肺,仿佛那鼓声有了生命在上窜下跳。
随着高远山的节奏,乐曲突然又觉醒起来,他们背后出现了一张金色的大图,上面散落着千百条瀑布,奔腾跳跃,互相冲击。
“咦?音律入道,这是用乐器催动道纹所交织出的道图,这些人不简单啊。”
看到乐师们以那高远山用法力展现了万千景象,桐月心中也忍不住赞叹,同时开口道。
“任晨可对秦楠可真上心,这么美妙的乐曲能听到,沾这小丫头光了。”
一旁的萧果果听到桐月这么说,心中忍不住的欢喜。她俏皮的凑上去,给桐月解释他们可是一对冤家。
“这么说,你觉得他们俩很合适?”
“那是自然,秦楠若是我亲妹,需是任晨这般的男子才好托付呢。”
看到桐月和萧果果为任晨和秦楠操心,同窗们都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演奏结束后,任晨再三谢过高远山,而秦楠则是想请高远山留下吃个便饭,也算是自己报答他为自己演奏的乐曲。
“前辈,我想请您留下吃个便饭,也算是我报答您大老远来美乐一番。”
高远山听闻面露一丝不悦,只因大成王族近来无大节大会,他闲在府内才瞒着王族,赚取任晨的外捞。
眼下交易完成,自然想快些回归本位,心里也好踏实。
“何况哪有半道请人入宴的?这丫头也太不讲究了。”
高远山腹诽一时唇闭,不知如何回绝。
任晨不想扫了秦楠的兴致,也上前劝说,并声色并茂的介绍了下宴会菜品与酒水。
而桐月则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这个乐师非比寻常。境界之高绝非普通修士。
现下听到他们的交谈,知道任晨没说到点上。她赶忙上前劝说本就留了位置,特意待乐停邀其入宴
高远山看了眼面前的桐月,神色微微一变。知晓桐月是大修士也是天洲先生,不敢怠慢。
而后又看了眼跟着来的乐师,想着他们皆是凡人,不同于自己需要进食五谷。何不做个人情吃他一顿。
“哈哈。既然桐道友与秦小友如此盛情,高某就却之不恭了。”
听罢,桐月又与其搭话,聊了些闲话。同时传音给任晨,将其支走后让他命令下人搭案置椅,摆上果蔬美酒。
任晨当即明白桐月的心思,待片刻后他再次回来。对桐月打出了一个稳妥的手势。
桐月与秦楠看到后这才笑脸将高远山迎进了学堂里,坐在自己身旁,长辈的位置, 与他谈论修炼。
接下来的时间,学堂里的的学子有说有笑,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对秦楠的祝福,而其他学堂的学子和林轩逸也纷纷到来,送上吉话贺词。
任晨见秦楠大为欢喜,玩乐喜悦尽显于面,一切都安排妥当。
他如释重负,回到了席中与伊鲁、尘灵、陆皓亦等人,搭肩勾背,各自调侃。
少时,只见侍女们端着一盘盘肥鸡烧鹅、鲜鱼野兔、鹿肉羊腿一一上前,香飘四溢,热气腾腾。
看的众人大发食欲,口中生津。
而这日晚上秦楠无比开心,她觉得这是自己十五年来,最有意义的一日,同窗的祝福,师长的期盼,最重要的是还有任晨对自己的重视…
开课的时候昆仑殿的长老们在知道任晨平安归来后,在秦楠的生辰宴会后又过了一日,才让林轩逸再次请任晨来到了昆仑殿。
任晨很乐意去昆仑殿,一来可以获得这些前辈的指点,二来这些老人是天洲学院真正的主人,是自己当下唯一的靠山。
“任晨啊。这些个时日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
齐老见任晨来此开口询问。任晨听后一愣,看向一旁安老,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动用了玉牌,老安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我等担心你出事,一直关注着你的魂灯命牌,又派人出巡打探,知晓你无碍后才放心。”
齐老耐心的解释,语气平淡,看着他的面孔始终保持着微笑。
任晨知道,自己这个把月的经历,几位长老已洞悉了不少,他们在等自己开口。
“你小子可以啊,在天泉山救了慕容家小姐不说,而且还为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了血精果。”
“怎么?你的兵器是我们老哥几个给的,宅院也是我等安排的,怎么也不见你寻些宝药给我们?到底是少年,跟我们这些老东西的交情,不如那小姑娘胸脯子两肉啊。”
宋老戏谑的声音响起,轻浮的话语更是激的任晨面红耳赤。心中大为不悦。
墨蛟锏明明是当初他们声称为了给姜文昌平账才给的。进了天之院后的一切待遇也是自己和金飞羽拼杀,差点丢了命才得到的。
现在装都不装了。而且虽是点自己,可一个长老竟对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话语如此下流,何况自己和慕容君瑶间已有情愫…
“任晨啊,你说是世家大族好呢,还是咱们天洲的学院制度好呢。”
还没等任晨回复,安老便率先开口发问。
这句话让任晨心中发怵,但随即转念一想,这是安老的疼爱与照顾,在找台阶给下,让自己表现呢。
“自然是学院比世家了得!弟子虽然愚笨,却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世家只看中血脉好比一株独秀,但学院真如一片大林。众多生灵受其养育,恩泽不断。正如我一丝一毫都是靠学院给予才有如今修为啊。”
这一刻任晨把自己这辈子学到的殷勤话全用上了。
他明白,在天泉山和慕容家牵扯过深,让长老得知难以踏实,今日将自己叫到这里来。不仅是试探,更是警告。
听到任晨的话,四位长老欣慰一笑,安老更是微笑地朝任晨微微点首。
这关才算过了。任晨心中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你们这些童心不尽的老头,人家孩子又没干什么错事,瞧瞧你们把人家唬的。”
一直默不发声的鹤老起身,来到任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些许安慰。
“孩子啊,我们不是反对你这样做,你若是想搭上些人情关系,让以后的路好走些,这实属正常,乃人之常情。我幼时与当下也在如此。”
“只是我等心疼你本不需要这么危险的方法啊,你有此心尽管开口,我们皆可为你安排啊。”
鹤老语重心长的说,与刚才的宋老形成对比。任晨听到这里心中也明白一些,原来是有事要吩咐啊!
“诸位前辈长老若有差遣,弟子自当尽心竭力,不敢不从。”
说完任晨单膝下跪,拱手作揖。这副顺从听话的态度,使得众人不住点头。
可当下却无人开口直言,其余三人将目光移向安老。
安老此时脸色上也有些犹豫,但很快便整衣起身,将任晨扶起缓缓道。
“好孩子,你离开学院之时…南禺山有人来过了。”
听到南禺山后,任晨心底的狂戾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他脑中涌起了滔天的回忆,亲人的冷眼、幸福的失壁、雪夜里自己的无助、还有自己的母亲…
他的心思复杂无比,先是伤感怨恨,又是激动,再是恐慌。胸口砰砰直跳,而后是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件事对自己太重要了!
“谁来了?来这做什么?”
任晨嘴唇颤微微的,强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
“来的人是你七叔公任兴博,他是特意来看看你的。”
安老轻轻拍了拍任晨的背,安慰着。
任晨开始回忆起这个人,这个自己的七叔公在记忆里虽然没有做什么欺凌自己母子的事。
但自己对这个长辈印象非常差,因为这是个出尔反尔,无情无义的小人。
虽然任晨的母亲并没有跟他说,但任晨还是从下人那儿偷听到了真相,并从母亲那得到了证实。
任兴博这个人,在任晨没出生前了解到他是先天神通体,所以就私下与任晨的父母定好了娃娃亲。
任晨的父母知道任兴博无非是想,借助任晨身上的凤凰神通来使他们这一支旁系更加强大。
不过鉴于他们一族的势力,在日后能帮助任晨更多,所以当时就答应了。
后来任兴博在见到任晨并不是先天神通体,且划出族籍后,他便断绝往来,绝口不提此事。
从小到大任晨只是远远的瞧见过他,却从未和他面对面的相处过…
“他此次前来是想接你回凤凰城,不过只是见你不在便离去,等待今年你归来再来找你。”
“大致意思便是想说将你带回凤凰城,然后好好栽培你,待你日后长大成人可以为凤凰城立功效力。到时便可重回任家…”
听到这话后任晨紧捏双拳,虽然重回凤凰城是自己的心愿。
可当下自己实力低微,他根本不相信任兴博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并许诺自己可以重回家族的话。
此刻他用尽全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慌和怨恨,咬牙说道。
“不知道各位长老是怎么回应的?”
诸位长老都是活了快上千年的人了,任晨心中的顾忌和此时的神情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安老继续安慰着对任晨道。
“孩子你放心,你是天之院的学子,是我们学院的种子,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将你强行带离。我向你保证!”
说完安老环视了下在场众人,目光中带着不善。
他有心栽培任晨,昆仑殿是他安排进的,任晨令牌中的神识分身也是他,任晨又给了他雷道阵法。可以说任晨就是他半个弟子。
此刻看到安老表态众人心中即便各有小心思,当下也纷纷附和。
“任晨你放心,即便是南禺山凤凰城是神州超级势力,也不可能在天洲学院为所欲为!”
“就是!他们纵然有半本凤凰神通法,可我天洲我不是吃素的,量他们也不敢来咱这抢人!”
“嗯,你无需担心,只要你不想走,他们就不可能将你带走,他们来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和你安老都给你顶着!”
任晨点了点头,虽然他们话里话外,都有让自己顺从凤凰城的意思,因为他们的话中提到了想和不想。
但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此次大赛魁首,天之院的内院学子,又有雷法诱惑,自己影响太大,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长老将自己轻易与人。
“孩子,还有一件事!”
安老语气再度一轻,有些异样,仿佛即将要说出任晨不愿意听到的话。
“是关于你和欧阳金梦的。”
任晨听到后,心里一顿,嘀咕着难道这件事他们也知道,要给自己出气吗?
“这些时日欧阳家在天泉山死了两个道纹境修士,而你就在天泉山历练。他们的死一定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和这丫头的矛盾,我们都略知一二,我们想说的是,在半年后咱们学院会跟其他势力举办一场盛会。”
“他们都会派各自的传人,与我们天洲的学子进行切磋。你们都是天之院重点培养的学子,到时可能需要你们通力合作,一同对敌,为了学院,有什么恩怨先一放吧…”
听到安老说出这样的话后,任晨心中一凉,自己总归是寄人篱下,栽培自己无非是有利可图。
自己即便有再大的仇恨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一切以学院利益为主。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超凡出众,可以帮天洲未来增片大瓦,他们才会这么费心培养自己,若是自己泯然众人,他们绝不会跟自己浪费一点时间的。
欧阳金梦可是派人来暗杀自己!眼下他们让自己先放下与欧阳金梦的恩怨,为了天洲一致对抗各大势力就可以看出,自己不过是天洲学院用来争夺荣耀的工具而已。
而且从刚才凤凰城的事情来看,只要自己的事不触及到天洲利益,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任晨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力改变,他无奈又不甘。
不过任晨很快便说动了自己,自己住的用的修炼的,还有陆皓亦能进天之院,这些待遇一切都是学院给的。
自己也不能光嘴上表忠心,要付出行动时没影了。
而说到底这不过是自己和欧阳金梦的矛盾,而欧阳金梦有家族撑腰,自己背后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