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沙海张海客if线】完
什么？
等到张海客的手伸到她脸上的时候，温热的感觉才让张镇尸意识到她哭了。
把人抱到客厅沙发上，张海客快速桌子底下的暗格处取出医药包扎，血流的有点多，阿张看见会害怕的。
解决完手上的伤口后张海客在厨房中倒了杯热牛奶递给阿张，温柔地说
“为什么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呢？阿张，现在你要剥夺孩子的生命吗？”
张镇尸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双腿曲起，以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膝间拒绝沟通。
牛奶温热的气息笼罩着张镇尸，客厅中沉闷的气氛她不喜欢，看了眼张海客起身打算离开，然后被张海客拉住手。
张海客声音沉稳，一听就让人充满安全感，但在阿张看来，不管怎么伪装他本质都是垃圾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阿张，自从结婚，你一直在对我冷暴力，现在我们有了孩子为什么还是不想和我一起？”
对于张海客的控诉，张镇尸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牵着自己那只手扯下，冷淡道
“因为我讨厌你，从一开始就是，你娶我是算计，强迫我也是，孩子也是，还没有孩子的时候我拼命想离开张家，可我现在发现，它让我恶心，它在我体内的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经历了什么。”
“我很痛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张镇尸没有回头，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闭眼面对着窗户，一如既往地难以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糊才隐约有了睡意，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个人脑子瞬间清醒。
尽管张海客动作很轻，但只要他在，她就睡不好。
张海客伸手揽住张镇尸的肩膀，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腹部，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
“8月是族长出青铜门的日子，明天我和族内说带你去京城暂居，等族长出来，还有你之前那个徒弟黎簇也在道上有点名声，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闭眼的张镇尸眼角划出冷冰冰的泪水，嘀嗒落在枕巾上，还以为不会等到回复的张海客五分钟后才听到一声清浅的嗯。
第二天，族内的流程很快走完，张海客直接把人带上飞机，同行的还有张千军万马，张海盐几次要求要跟着一起见族长还是被他摁在张家干活。
三人在机场很快飞到北京，到了提前安排人打扫别墅中休整。
期间张千军万马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出于礼貌还是没多说什么，张镇尸走上二楼随便找了间屋子住下，留下客厅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张千军对同为道士有悟性的小阿张还是很喜欢的，要不也不会对她说那么多，14年九月份剿灭汪家后他才回到张家听说了张海客的婚事，当时也不过是感慨几句。
可现在的情况，一方怀孕不管怎么说张海客都不该由着人一路上生气一句话也不说。
没忍住开口劝道
“海客，阿张对张家各种规矩都不是很喜欢，加上年纪小，你怎么还闹脾气呢？”
张海客苦笑一声，把拿着的行李放下，从冰柜中掏出一瓶酒，灌了口
“你不懂……”
确实张千军不太懂，冷漠地一脚踹上去，把人拉到沙发上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骂道
“我给你说张海客，人家小姑娘什么事都不懂答应跟你结婚，现在怀孕了闹矛盾你在底下喝酒，脑子没问题吧你。”
张海客将啤酒罐扔在垃圾桶里，沉默了很久还是选择闭嘴
“阿张不想要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劝她。”
张千军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闭嘴，夫妻间的事他不好掺和，深吸一口气说道
“知道你这次是为了陪阿张来的，我打算去东北看看，你自己保重，夫妻间有什么事不能沟通？”
说完抬眼看了二楼，张千军摇了摇头离开别墅，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夫妻间矛盾很正常。
张海客在底下冲了个澡洗漱后才上去敲门
“阿张，我们聊聊。”
门还是没开。
张海客直接搬了个椅子坐在阿张门口。
第二天，张镇尸从房间内出来，看见在椅子上一脸憔悴的张海客，心里只有厌烦，连恨都提不起力气，只想让这个人永远从面前消失。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必须要的产前检查，张海客几乎是一步不离身地照顾。
三月份开始的孕吐等孕期反应，忽高忽低的情绪，张家人的身体素质很好，但该有的还是一样没少。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双胞胎比一般产妇更大的孕肚就像个扔不在地上的西瓜，因为自杀被套上的束缚带温柔地裹上一层蚕丝，不愿意吃饭被喂下去的食物还是会吐出来。
每晚睡在阿张身边的张海客时不时在晚上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在张海客印象中她几乎没怎么哭过，只是现在越来越不受控的情绪让她实在是控制不了。
八月中旬，阿张的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张海客远赴长白山和无邪一起接族长。
路上无邪似乎事无意地提到黎簇一直想见见阿张，问张海客能不能见一面，张海客皑皑雪山很久
“等阿张生完孩子再说。”
无邪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道了声恭喜。
青铜门再次开启，族长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无邪。
张海客上前犹豫着该怎么介绍自己，就看见族长向自己走来，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复杂，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张家人都知道，青铜门里的东西除了自己看，没人能从里面带出任何信息，有时候每个人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
所以族长，看到了什么？
坚持不跟张海客回张家的张启灵选择了无邪，张海客无奈加上阿张产期将近，只能赶回张家。
路上张海客絮絮叨叨地说道
“在外面对孩子不好，我们就是回张家生孩子而已，别担心，肯定还能出来，我向你保证……”
张镇尸冷漠地闭眼，漂亮地几乎让人挪不开眼的脸上浓浓的倦怠感反倒是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半天的时间到了张家，埋在公文堆里的张海客每天还抽出固定的时间陪阿张用餐，由于是双胞胎，张海客果断决定七个月就生，给阿张减轻负担。
屋里的女人脸色惨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张镇尸就和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身下如同一片黑洞吞吐着生命，她没觉得多伟大，只觉得恶心，连自己都是。
第二天，抱着孩子的张海客脸上挂着从没有过的温柔，他将孩子递给张镇尸，正在虚弱期的张镇尸闭眼转头表示拒绝。
张海客耐心劝道
“阿张，医生说最好让孩子和母体有接触，将来关系能更好。”
说完就把两个孩子放在她身旁，张镇尸终于忍不住动手，语气中全是厌恶抵触，一挥手把桌子上的花瓶丢下去，巨大的声响让孩子的哇哇声响彻整个病房。
情绪激动的张镇尸差点把孩子直接丢下去，烦躁焦虑抑郁，各种各样的情绪积聚在心底终于在孩子的哭声中彻底爆发，她挣扎着下床，推开想要扶着她的张海客
“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两人争执间，阿张身下的血染红了裤子，病房外来看孩子的张海琪和张海盐立刻皱眉，张海琪更是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放在病床上，将孩子丢给张海盐和张海客，按下呼叫铃，转头对张海客不善道
“自己没长手吗？不会带孩子交给长老，他们比你更会。”
躺在病床上的张镇尸因为失血过多再次陷入昏迷，一直在心底紧绷的某根弦终于断了。
她想回家，之前占卜过进入青铜门能否如愿以偿的结局都是否，自从和天道签订契约后张镇尸隐约能窥见天道的运行规律，可每次涉及到自己，没办法得到结果。
再次见到张海客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要走。”
张海客顾左右而言它
“阿张，女孩的名字你想叫什么？哥哥和妹妹的血脉浓度都很高，达到麒麟血的标准，在现在的张家他们会生活得很好，大名我已经选好了，哥哥张海信，妹妹叫张海薇……”
还想着自己留在张家，记忆本来就因为天授错乱的张镇尸因为生产巨大的痛苦脑海中记忆扭曲成一团怪里怪气，完全没法理解的东西。
她不记得最初和张海客的约定是什么，为什么留在张家，只是反复重复着一句
“我要走。”
状态几近偏执疯狂。
让偶然来逗孩子的张海琪察觉到异样，听完张海客和张海盐掐头去尾的流程，直接甩给张海客一巴掌
“蠢货，你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本家麒麟，身份尊贵，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给张海盐也是一巴掌
“蠢材。”
两人挨了两巴掌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张海琪是海外张家创始人，论辈分比两人还大，还是本家，以及两人干的事确实上不了台面，后果也很严重。
张海客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对张海琪认真表示
“海琪姐，是我的错，我会弥补的。”
张海琪身上的粉色描金镶边旗袍裹着她姣好的身材，拿着折扇的走到哪里就是活脱脱一副美人像，彪悍的杀意却是破坏了这副场景。
主支衰微，旁支兴起是张海琪不愿意看到的，但远在尼泊尔的本家放弃了属于张家的责任，只留下旁支苦苦支撑，张海琪对于旁支兴起的态势也只能出手帮忙，可张海客的动作踩到了她的底线。
还真是人老了，谁都敢糊弄。
张海琪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让对面两人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闭眼控制住自己情绪后，张海琪伸手抚摸了下被注射镇定剂昏睡过去阿张的脸，低声道
“我带阿张去京城族长那边，对外说就是劝族长回家。”
还待说什么的张海客被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直接沉默。
等到张镇尸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北京张海琪名下的四合院，凭着张家人强悍的身体素质，她已经勉强能下地。
走到屋子外，一个穿着旗袍身材比例极好的女人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手中的折扇合上打量了她两下，点头道
“恢复地不错，我是张海琪，叫我海琪姐就行，族长在对面无邪的院子里，啧。”
说到无邪明显很不开心，张海琪除了张家人还真没几个能看得上的，哪怕是汪家人，敢舞到她面前的也没有。
几月后的上午，院子中张海琪口中的族长张启灵登门拜访。
张镇尸第一次在异世界看到张启灵，不清楚他的品性，两人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着喝茶。
想到张叔曾经用鬼玺开了青铜门自己通过青铜门才来到这里，说不定也能通过青铜门回去，可鬼玺在族长身上。
她眼神微微一亮，语气有些犹豫地对张启灵说
“族长，我想……去青铜门，您能带我去一趟吗？”
这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已经准备好族长质疑追问的张镇尸下意识捏紧了茶盏。
“好。”
云淡风轻地一个字，几乎就让她落下泪来。
张启灵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第二天，准备好了两人前往长白山的装备。
途中有无数次张镇尸都想开口询问族长是不是认识自己，或者说其他的原因，在进入青铜门前转身询问张启灵
“族长，你为什么愿意送我来青铜门？”
张启灵淡然出尘的眼眸中划过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
“你很想来。”
对，因为她想来，所以他顶风冒雪送了一程。
张镇尸忍住眼睛中的泪水，拱手弯腰行礼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青铜门。
当时她还年轻，还不知道进了青铜门也无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