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喝醉了,酩酊大醉。
也许心中有事,也可能是刘唐太会倒酒。
等回到扈家庄,便一睡不醒。
扈太公早已知道事情经过,唯有长叹一声,却也不做声。
他本想在两家中,保持一定的纵横空间,结果还是让女儿给搞砸了。
扈太公厅堂中,站着一员大将,正是梁山大统领晁盖,在他的左右,还有刘唐、黄信等将领。
他们名义上护送扈成回来,其实顺带来接管扈家庄的。
因为随同而来的,还有八百多精兵。
当然,晁盖也带来了王伦的礼物,有白酒、茶叶、精制盐等等。
扈太公奔着礼尚往来,再次送出去十几箱土特产,晁盖非常高兴的笑纳了。
这一夜,扈成不想看到真实的世界,在刘唐的酒水中酣睡。
而另一个女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扈三娘洗漱过后,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床上,她常年练武,皮肤自然不可能雪白,有一种淡淡的小麦色,反而给人一种野性狂野的美。
她睁着眼睛,盯着蚊帐的上方,旁边烛台亮着灯火,丫鬟就在门口候着,一只手撑着额头,时不时点两下,显然昏昏欲睡。
蚊帐上方,用针线纹着一朵朵牡丹花,一行清泪,从扈三娘眼角流淌过。
终于,她无法躺着,感觉心口有一块石头堵着,她猛地坐起身,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男子,年纪轻轻,蜂腰猿背,跟他比试的时候,双眸明亮,灿若星辰,最关键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
“可恶的笑容,可恶的家伙!他明明就在嘲讽自己,一开始就想让我成笑话。”扈三娘掀开蚊帐,穿上鞋子,走到桌子上,端起一杯冷茶,咕咚咕咚就喝下去。
然而,吞咽之间,脖颈之间有些涩痛,扈三娘放下杯子,定在原地。
扈三娘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修长的脖颈,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男人绞住他的动作,粗壮而有力的臂膀,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此时此刻,扈三娘回忆起来,隐约之间,好像后背都紧紧贴着他的身子,那个男人的肌肉很结实,最关键双腿盘住他腹部,让她根本无法使力!
明明是比斗,可是不知道为何,自从回到家中,她总觉得自个被他一直抱着。
从小到大,她洁身自好,从不曾像这次一样,被男人靠这么近过。
“可恶!可恶的王伦,总有一天,我要暴打你一顿!”扈三娘想着想着,莫名浑身发热,脸上开始出汗,心脏也止不住的胡乱跳动。
扈三娘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睡不着的,她索性起身,穿上外衫衣服,径直出了屋子。
她的动作很轻,连瞌睡的丫鬟都没有察觉。
扈三娘到了校场,点燃火把,径自从武器架上,取来长刀,她气沉丹田,缓缓挥刀!
只是一个劈砍的动作,她反复演练,
一次,
两次,
三次,
......
九十九次,
一百次。
汗水从她脸上滑落,唯有如此,她的脑海中才不会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然而,当她停下挥刀,她浑身一抖,好像脖颈上,依旧让那个男人的臂膀缩着脖子!
强有力的小臂,结实的身板,极为真实!
“好烦啊!”扈三娘一把将长刀扔到地上,颓丧的站在原地。
火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照在扈三娘的脸上,一明一灭,反而显出她的美艳。
“咳咳咳!”一阵干咳声,从身后传来。
扈三娘并无意外之色,缓缓转身,盯着不远处的黑色阴影。
没一会,扈太公从黑暗中走出,他的身形瘦弱,个子也变得矮小,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强壮的汉子。
岁月的风霜与痕迹,挤压了他的身高与肌肉,他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校场。
“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扈三娘心中莫名发慌,很是担心父亲的身体。
这两年,父亲的身体,一直在变差,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一样。
三庄之中,祝家庄一家独大,唯独他们扈家庄弱势一些,便是她的婚约,也是想要彼此绑定更深。
现在不同了,祝彪死了。
梁山上万大军亲至,一个选择不对,整个庄子都是灭顶之灾。
“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别多想,早些回去休息。愿赌服输,千万不要再有任性之举。”扈太公吩咐说道。
扈三娘的眼泪滚落,单膝跪地道:“父亲,您就骂我吧!是奴太任性了,本想给我们家争取一些本钱来,结果我全部失败了!”
“怪你做什么?事到如今,就算是你赢了王伦,也是这个局面。”
“啊?这是为何?”一直自责的扈三娘,愕然抬头。
扈太公摇了摇头:“大势面前,任何术都没有用,你记住我说的就行了。
事已至此,再去懊悔愧疚,毫无作用,既然我们投入梁山,那就一条路走到底,千万不要朝秦暮楚,首鼠两端。”
扈三娘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问道:“父亲,您的意思?”
“既然输给梁山,那就接受这个命运,还要考虑以后咱们家族在梁山的地位。女儿啊,事关家族荣辱,到眼下这一步,父亲也要赌一把了!”扈太公的眼神变得非常锐利,定神望着扈三娘。
扈三娘慢慢站起身,似有所感:“父亲,您不会是想把我......”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为父的想法!王伦尚未娶亲,只要你嫁给王伦将军,咱们扈家庄在梁山的地位,就会大不一样!
便是现在所有的困境,都会消散!”扈太公沉声说道。
“不!我才不要嫁给他!”扈三娘惊恐道。
“怎么?王伦寨主,我听闻文武双全,容貌俊秀,蜂腰猿背,威势甚重,江湖素有仁义之名。难道这样的豪杰,你看不上?”扈太公追问道。
“父亲,我不是玩偶,您之前将我嫁给祝彪,我那时候还小,也只能认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不想再当作一个货物了,被人送来送去。
我想自己选一次!
父亲,您懂我吗?”扈三娘哽咽说道。
扈太公气得哆嗦:“这些年,我和你哥哥,真的把你惯坏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任性,
好好好,你选吧!
等到我和你哥哥的人头,放在你的面前,你就满意了!”
扈太公扭头就走,显然气得不轻。
“父亲,您听女儿说!”扈三娘喊道,然而父亲走得更快了,根本不想她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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