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的警察很快打电话了，要尤雅回去，向她了解情况。
尤雅没有选择立刻回去，而是告诉警察，她很快会在律师的陪同下，直接去公安局，找办案警官说清楚。
警察就给她留了个电话，让她到了打这个电话。
跟沈在心一起去吃的早饭，等来律师，给律师说明情况。
沈在心关心的是她作为嫌疑人，会不会被留在浒市，没法跟自己一起去余市，忍不住插嘴询问。
律师说：“这个我也不好说，现在人是怎么死的，我们身上的嫌疑有多大，我这边还不清楚，但一般情况下，警察办案，第一时间是广泛了解情况，然后再筛选可疑人，如果我们能第一时间向他们证明我们没有问题，并且积极作出配合，一般不会限制居住地的，只要你不出国就行了，哦，出国也能出，如果不被限制出境自然就能出国。“
尤雅看看时间，起身说：”行。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在心你就别跟着了。“
律师说：”要跟着，他是重要证人，你要想第一时间摆脱嫌疑，他是关键证人，加上酒店录像等再进一步证实，基本上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你们这种关系，不想因为这个案子的问题被披露出去，我这边可以向警察提，一开始不让你直接回去，就是这个原因，当时警察可能意识不到你要保密，现在我们几个人单独去，去的是他们的办公室，而根据相关法律，当事人在向警察提供证据时，如果证据内容涉及个人隐私或者商业秘密等敏感信息，可以要求警方保密……我们就可以给他们提这种合理的要求。“
尤雅问：”如果他不保密呢？“
律师说：”存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们有证据，可以予以起诉。“
他又说：”我知道尤总你的意思，有办案警察被收买的可能，但对这种案件来说，被收买的可能性不大，比如秦公子，他的嫌疑更大，在这个时候，他通过贿赂，来了解你的情况？只要办案警察不傻，他就能意识到他此时接受收买，不一定只是泄露资料，有可能帮助到杀人罪犯。也就是说，在案子未侦破阶段，再有钱，这个阶段你也是警察眼里的猎物而已，这个阶段，警察看谁都像嫌疑人，无论是谁，走入他视线，做不正当动作，都属于自己送上门去，因为不知道他是否涉案，问题有多大，一把人不可能在这一阶段冒这种风险，哪怕警官不清白，他也怕有命拿没命花。”
提前说这些，也是避免尤雅有什么不当要求，让他这个律师去办。
侦破这个阶段，真是不该乱动手脚，否则纯粹是弄巧成拙。
沈在心话不多说，让跟着就跟着，他心里明白，如果他不露面，尤雅不可能说清楚昨天晚上她在哪儿的。
就算你把酒店监控视频带过去，中间沈在心出现的画面掐掉，警察还是会问你跟谁住，房间是谁开的，你能说谎吗？
走到半路上，尤雅扑哧一声笑了。
她非要靠近沈在心耳朵说话，就在沈在心耳边说：“上次是假的，抓奸抓的人不对，这次是真抓奸，跑不都跑不掉，跑都不敢跑。”
可不是？
到了公安局，办案负责人已经等着了。
他把尤雅和沈在心带到一间办公室，喊了一位同事，二人就在律师的陪伴下问询。
尤雅洗清自身问题太容易了。
本身就和她没关系。
只不过作为方经理的老板，警察还需要了解方经理的情况，家庭背景，工作关系，社会关系，跟人结怨。
对于知道的，尤雅自然一一回答。
她主动告诉说：”盛传我跟他有男女关系，其实是没有的，我只是在用他，掩饰跟我前夫的来往。“
警察也提了很多尖锐的问题。
比如尤雅为什么要掩饰她和沈在心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离了婚又在一起，这让人难以回答。
不是完全回答不了。
你总不能把家族自身的，秦城地产等一大堆的事情都摆到桌面上说给警察听吧？
一个弄不好，警察还会判断是误中副车，然后把沈在心也卷进来，把他的人际关系什么的也查上一查。
尤雅只是笼统地说：“涉及家庭内部矛盾，财产分割等等，太复杂，而且我也不方便说明白。”
其实沈在心也是有嫌疑的。
方经理追求尤雅这是事实。
每天晚上，都跟来问安一样，准时准点出现，既然前夫哥跟当事人关系并未破裂，保持地下关系，有没有杀人的嫌疑呢？
也有。
所以尤雅不愿东拉西扯，而是平铺直叙，提及他与秦安明的矛盾，一开始，紧接着，后来，再后来，包括上次抓奸，秦家人捉住方经理殴打。
两名警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问得很直接：“你觉得秦安明会是凶手吗？”
尤雅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两个人互相结仇，前一天，还在我们办公楼大打出手，我承认，我有责任，因为我无心制止，但我想不到，立刻就有人送命。我现在我只是如实提供，知道的我说，不知道的我也不能靠想象。”
警察又问：“尤总你知道不知道周围有什么人在养毒蛇？”
这一问，把大家问糊涂了。
什么意思？
办案警察说：“尤总你没回案犯现场，所以你不了解，初步判断，死者死于毒蛇，他在进入小区后，似乎被蛇咬了，他身上，有毒蛇毒牙一样的牙印。不过奇怪的是，按说在毒蛇咬过之后，他应该呼叫、呼救，根据你们家的猫眼设备来看，却是没来得及，所以我们现在也在向相关人士了解，有没有这么毒的蛇？五步蛇，走五步必死？“
沈在心忍不住说：”五步蛇，并不是真的走五步死亡。“
警察说：”我也知道。所以这就是解释不了的地方，等等法医那边的消息吧，尤女士，你要离开浒市不是不行，但你要给我们说明你所去的目的地，并且要保持电话通畅，我们需要随时向你了解情况。“
从公安局出来，尤雅一刻也不打算在浒市待了。
警察没有限制她必须留在浒市，她就想立刻就走，坐到车上，她就给沈苏楠打电话了，让她跟毛敏收拾行装。
本来摄像头都被人破坏，家里都是女的，挺瘆人的，现在外头还死个人，越想越别扭，她还在路边吐了几口。
沈在心就追着问：“你妊娠反应怎么那么大，这都五六个月了，怎么还那么明显呀。”
尤雅有气无力地抓着他的手。
她说：“都给你说了，我要怀12个月，你不信呀，你现在就当我只有三个多月好了。可以吗？”
到家门口。
还有警戒线和白粉喷出来的人形。
尤雅怕有人监视警察办案，没敢让沈在心靠近，而是打电话沈苏楠出来接的她，毛敏也出来了，两个女孩跟着她，向她诉说经过。
尤雅在人前没有任何软弱的迹象。
她还站在门口，从左往右看一遍，进了家，还调了一回智能猫眼，因为智能猫眼的感应范围有限，所以并没有门口道路上的视频数据。
再调一下家里庭院的摄像头，找到了方经理遇袭的过程，但太远，看不清，他把车停的有点远，一下车就好像被什么咬住了腿，然后是整个人在车跟前辗转的过程，期间扶住车头，再然后，他提起一条腿检查……
后面是他越发难受，开始向尤雅家狂奔，最后是摔倒，然后往那边爬，最后直到不动为止。
沈苏楠说：“这段视频还是我发现的，警察已经把它拷走了，所以现在判断是毒蛇咬的，但问题是，似乎还没有这么毒的毒蛇。”
尤雅说：“我觉得吧，只是有人把它伪造成被毒蛇咬的，我们现在就假设，这是一位秦安明从国外请来的杀手，难道他还要带一条蛇进出境吗？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再就是，毒蛇的毒，似乎也不会这么厉害。”
她瞬间变成警察，又带着沈苏楠到案犯地，这里也有警戒线，还有两名警察在里头搜集证据，二人跟警察打过招呼，也跟着一起研究。
这不是个停车位。
平时方经理在不在这个位置停车呢？
尤雅扭头望了沈苏楠一眼。
沈苏楠说：“我调咱们的外墙监控了，他停车，就是停的有点远，他每次来，可能都是想让你误以为他是一路走来的。”
尤雅说：“你看，这不是找死吗，非要表演，车停近了，我们不是拍清楚了吗？”
她提醒警察：“你们也应该查查，社区的摄像头是被谁破坏的。”
很快，她手机下垂，黑着屏幕，悄无声息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跟沈苏楠一起回去，到了房子，坐在沙发上看片刻，安排沈苏楠说：“这座房子不住了，我打算卖掉，我们去余市，你看啊，有一些咱们要的东西，你跟毛敏你们回头找个车拉走，如果不熟悉，不好找的，让安莉找，但车要自己联系，不能让人知道最终的目的地。”
毛敏立刻说：“可以在网上找。”
尤雅说：“对。可以。”
她到自己房间，拿出行李箱，把自己的首饰、卡找找，又打开保险箱，把里头的资产、证券、股权等文件收一收，还从里头掏出来不少金条、美元和人民币，收拾进行李箱之后，又跑去书房，那里还有一个保险箱。
再之后，就是去洗手间，那里面也有一些她的首饰，甚至还有一些堪比黄金的化妆品。
她再出来，又安排两个女孩，找车的时候，把她的衣裳、鞋子，表、饰品等东西怎么分开装，怎么单独拉走，就换了一身衣裳，拉出装表的抽屉，选了一对情侣手表，推着行李箱出去了。
外面已是阳光正好。
找到沈在心那儿，沈在心躺在车上睡着了。
她把人叫醒，沈在心拖行李箱，再把她人拉上来……
尤雅说：“我们走吧，这所房子，我打算挂出来卖掉，太多人知道我住在哪儿了，回头我再找一套，东西，我让小南看着收拾，已经安排她怎么装箱了，我打算拉回余市，你不反对吧？”
沈在心说：“我反对什么呀，我反对也没起到过作用呀。”
尤雅拿出一对情侣表。
她说：”腿伤好了之后，我出国的时候买的，回来没敢给你，我妈来，见到过，她一直以为我是留着送给秦安明的。你信不信，我买的时候，把表带尺寸都定制好了，正好你能戴，不信你试试。“
沈在心说：”我不试。都是劳动人民，平时做手术什么的，都要取下来，丢了几百万，丢了呢，我不戴。“
尤雅不高兴地说：”让你戴上试试。“
沈在心戴上，还真是，正好，他给尤雅晃一晃，请求说：”收起来吧，要不，有什么重大节日了，拿出来戴。“
尤雅”嗯“了一声。
她说：”我就怕我俩一人一块表，姜心一会闹，要不，最近我和她出国一趟，去玩一玩，再给她定制一款。“
沈在心说：”都是乱花钱。“
尤雅说：”我乐意。知道你想要我的钱，你心里说，我正在创业呢，我正在搞事业呢，你省点钱给我不好吗？想要钱呀？就不给你，因为转账有痕迹，我不想让几个企业之间产生关联。“
她请求说：“你等一会儿，从家门前故意走一趟，不要停车，不要让人看出来，我们就是路过一下这个私人地，我让你有个概念，然后回去，我们根据我拍的图，推测一下方经理是怎么死的。”
沈在心连忙说：“你发现什么证据了，你交给警察呀？”
尤雅说：“我不肯定是证据。而且吧，我交给警察也没用，因为秦安明给我提过他雇凶杀人的套路。他是在国外寻找职业杀手，找到之后，不是直接给凶手打款，而是通过他们家族庞大的商业组织，给凶手一笔钱，然后凶手通过特殊的渠道潜进来，杀完人之后，第一时间乘坐飞机飞走，从我们这里到国际机场，从国际机场飞出去，组合机票，第一时间离境，那好，你警方查出来是他杀，凶手找不到，凶手跟秦安明之间的资金来往，你查不出来，他掩饰在他公司庞大的业务往来中，而且还用了其它名目花出去的钱，手法就这么简单，但你追查是如此之难，就算你警察即便一切都破，就算当场抓住凶手，你怎么证明他是秦安明主使的呢？所以我带上姜心一，我也要到国外去看看……”
沈在心震惊说：“学习国外先进的雇凶杀人？你这么一说，令人毛骨悚然呀。”
尤雅说：“行行行。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怎么能用魔法打败魔法，我不学行了吧，天天唐僧一样。”
沈在心也气愤不已：”别人怎么不在你耳边唐僧一样念叨。“
尤雅说：”要敢，早打死了。“
沈在心说：”我是这么想的，再缜密的谋杀，你总要对外通消息吧，秦安明怎么对外联系，去实施雇佣的呢，又是怎么给杀手传递方经理的资料，掌握他的行动轨迹呢，你看。谁砸的摄像头？谁在我们门外蹲守的，摸清了方经理每天都去的规律？难道这些情报收集，条件创造，都是一个外国人干的？所以，仍不是天衣无缝，不过是有些人他在自作聪明罢了，我不信警察就查不到。”
尤雅兴高采烈地说：“也对呀。老公你好聪明呀，你一下就把我心里中的阴影和不安全感扫走一半。”
是吧？
我是去过未来回来的人呀，等将来人脸识别应用之后，职业杀手？开玩笑，只要人脸数据暴露，进来就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