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市里给袁斌准备的宿舍还差一个空调,怕袁斌居住的体验感不好,市府办公室的主任林钰给袁斌暂时安排在宾馆的一个套间里。
林钰不知道袁斌的家庭情况,以为温婉是袁斌的妻子。
而且关一鸣一看就是袁斌的孩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样一来,她很容易把温婉误解成袁斌的妻子,只是偷偷感慨袁斌的妻子竟然这么年轻?
温婉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
当她称呼温婉为局长夫人的时候,温婉噗嗤一笑,更正道:“我可不是什么局长夫人,我是袁局长的保姆,专门负责帮他照顾一鸣。”
林钰愣了愣,又说:“那孩子的妈妈...”
温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鸣妈妈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这孩子还不知道。袁局长都发愁该怎么对他说。”
林钰此时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听这话,眼圈立刻红了。
为人父母,最能在孩子的事情上共情。
把这边安顿好以后,林钰特意给袁斌打了个电话,聊天的时候也专门提到孩子的事:“袁局长,我家孩子年纪比一鸣大了没几岁,您有时候忙,就把孩子送去我家,我一个孩子也是带,两个孩子也是管。”
袁斌连声道谢。
他回宾馆的时候,温婉还在为今天的误会发笑。
“林主任今天误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我将来要是能有一个局长老公,做梦都能笑醒。”
袁斌回道:“要对自己有信心。一个局长算什么?你将来要立志找个厅级干部做老公。”
“那我可不敢想。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我两个工作都没有,普通男人我都不敢想,别说领导干部了。”
听到这话,袁斌一下子又想到了刘思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随即就把这种失落冲淡了。
“温婉,关于你的问题,我其实也想过。你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是要到医院去工作。等我有时间带你过去试试。”
温婉玩了命的摇头:“袁县长,啊不是,袁局长...”
袁斌笑了笑:“你就不用这么称呼我了,叫我袁哥就行。”
温婉还真的改了口:“袁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愿意一直留在你和一鸣身边照顾你们。”
袁斌回道:“我了解你的心意,也很感动。但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一鸣早晚会长大,到时候你怎么办?”
温婉忙说:“那我就照顾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袁斌没再说什么,但心意已决,他要帮温婉解决工作的问题。
今天去报到,袁斌有些心力交瘁,洗了个澡,回到卧室以后,刚换完睡衣,就在套间的里屋睡着了。
温婉随后也给关一鸣洗澡。
给关一鸣搓身子的时候,她的衣服也被淋湿了。
温婉索性就把衣服也脱了,想着关一鸣年龄这么小,应该没什么。
结果关一鸣一句话就把她弄的很不好意思。
“温阿姨,你那个地方好大啊,和我妈妈的差不多。”
温婉红着脸道:“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她简单的应付两下,就裹着浴巾离开了淋浴间。
哄关一鸣睡觉的时候,关一鸣本来快睡着了,忽然睁开眼睛。
温婉忙说:“一鸣你怎么又把眼睛睁开了,赶快快点睡觉。”
关一鸣小声说道:“温阿姨,我睡不着。”
“阿姨不是教你了么?闭上眼睛数羊,一会儿就睡着了。”
关一鸣突然哭着说:“温阿姨,我想妈妈了,好想去找妈妈。”
温婉一听这句话,脑子也是一乱,眼圈也跟着红了。
关一鸣已经是非常懂事的孩子了,自打和他说,他的妈妈出去工作,要很久才回来,关一鸣这是第一次哭着找妈妈。
温婉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忍耐到极限了。
她轻轻拍打关一鸣的胸脯说:“一鸣啊,袁叔叔不是告诉你了么?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看到她了。”
关一鸣问道:“我还要长几岁?一岁就是一年,妈妈说,一年有365天。我想知道要过多少天才能见到妈妈。”
温婉忍住眼泪,对他说道:“可能三年或者五年?具体阿姨也不知道,你早点睡觉,明天可以去问袁叔叔。”
“我上次问袁叔叔,他说他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和你们说清楚呢?这样我会等的很辛苦。”
温婉不敢说话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声音就会哽咽。
她从床上爬起来。
“温阿姨,你干什么去?”
温婉努力平复呼吸,然后说道:“阿姨去喝口水。”
温婉来到厨房,把憋了半天的悲伤全部发泄出去。
温婉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父亲患肝癌去世。
当时她还小,家里人为了隐瞒,也骗她说爸爸出差了,要很久才回来。
在她知道真相以前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非常想念自己的爸爸。
所以她远比一般人更能理解关一鸣想妈妈的那种辛苦。
等她回去的时候,关一鸣已经睡着了。
温婉摸着关一鸣的脸蛋,泪水再次打湿了眼眶。
隔天上午,李申琦正在公共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办公室主任文竹突然走过来说道:“小李,我让你写的稿子改完没有,李县长等着用呢!”
李申琦憋着一口气,很想骂人,但想想还是忍了。
那篇稿子,他已经改了十遍。
因为他做过袁斌的通讯员,新县长李世荣有意刁难他。
“稿子我改完了,在我桌子上。”
文竹杏眼圆瞪:“什么意思?让我过去拿么?你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此时的李申琦已经是副科级。
李申琦解释道:“我只说在我桌子上,没说让你去拿。”
文竹喝道:“赶快给我拿过来看,李县长已经在催了!”
李申琦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把自己刚刚改好的稿子拿给文竹。
文竹又把稿子拿给李世荣。
李世荣几乎没怎么看,就说道:“还是用他写的第一篇稿子吧。”
李申琦知道这件事后,肺都要气炸了:“这不是玩人呢么?”
旁边的老同志劝他:“年轻人,看开点吧。谁让你是人家政敌的秘书呢?”
李申琦想着如果接下来都是这样的日子,他就辞职不干了。
当天下午,组织部就打来电话,和他聊调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