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地方厮磨了一个遍,头顶上的呼吸声却越来越均匀……
戴冬来的呼吸沉了又沉,鼻尖循着白皙的脖颈往上,又贴上了微凉的唇,磨了磨,轻轻咬了咬……终究没舍得抵开她的贝齿。不忍心搅扰她了。
贴着她的脸颊,刻意感受她一重一轻的气息扑在他的鼻翼……他的心跳也被这平稳的节奏慢慢的安抚下来。
臂弯里,他的未婚妻又睡熟了。
戴冬来兀自笑了起来,想哄得一个更暧昧的称呼没能如愿,这会儿后知后觉的脸热起来。
把臂弯里惹人怜爱的脸蛋拢进怀里,紧贴着胸口,手臂圈着的腰身再往身上紧一紧,身心才感受到被实实在在的占满。
所谓的安全感便是如此吧。
戴冬来仰靠在座椅背上,凸起的喉结滚了滚,长长浅浅的舒一口气。
暖意充斥着整个车厢,倦意慢慢的来袭。
思绪越来越远时,座椅上的手包里“叮”响一声,戴冬来伸手指去勾包带,下一秒又顿住了动作,他犹豫了一下,松了手指,收回手。
转而掏出自己的手机。不想送文新回家该想个什么说辞?说不定文新的手机响,就是家里的谁发信息催她回家。
戴冬来越来越不懂自己了,明明文新已经成了他的女朋友,他却还是惶惶不安。
如今他又如愿以一纸婚书把文新彻底裹在怀里,他却还是患得患失,几乎分秒都不愿和她分开。
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熄,戴冬来还没想出把未婚妻带回自己的住处合适理由。这时,车窗外响起了轻轻的一声咳嗽,紧接着是两声扣车窗的声音。
怀里的人动了动身体,手臂圈紧他的腰又继续乖乖的睡,戴冬来借着月光看清了车窗外的人。
高瘦的男孩弯腰贴着车窗看,昏暗不明的脸庞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又黑又亮。
“大哥,是你的车吗?你在里面吗?”文杰又敲了敲车窗玻璃轻声问。
随即,车窗被里面的人降下,“是我,下晚自习了?”戴冬来和他打招呼。
文杰看见了车里有自己要找的人,浓黑的眉平展开,“嗯,今天老师拖堂,回来晚了点,我姐又睡着了?”
说了句废话,也问了句废话!文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不知为何,戴冬来觉得今天文杰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双和他姐姐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隐藏着些许的冷意。
“和王敏聊的开心了,喝了点酒,坐上车就睡着了。”戴冬来说。
他唇角弯着看了看怀里的人,脑子里闪过自己的收藏架上某个篮球明星的签名手办,正想开口与文杰打个商量……
“大哥,我抱我姐回家,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进去休息吧。”话说着,文杰已经拉开了车门。
车门一下大敞,初春的夜风很凉,猛不丁的灌进车厢,熟睡的人被惊的卷了卷身体,脑袋本能直往温暖的胸膛里钻,戴冬来心口软腻腻的酸麻,他抬眼看向文杰,一向沉稳内敛的黑眸,竟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期许……还是想和文杰商量……
可车外的少年已经没了耐心,他蹙着眉头,满脸的嫌弃:“文新,你喝了多少酒?”
少年的声音是变声后独特沉厚的沙粒感,在寂静的街道里突显的掷地有声。
戴冬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文新的耳朵,好像怀里的人是不能被惊扰的小宝宝。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此时的文杰不同平日那般好说话,虽然不知为何。
“文杰,你姐没事,她就是困了。”
话说着,戴冬来已经迈出一条长腿,只见他一只手臂圈了文新半个身子,一只手臂托着她的腿弯,弓着背低着头,抱着人从车里出来了。
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再加上熟悉的声音为数不多的连名带姓的喊她,这种属性式的敏感源被后知后觉的启动,文新蹙了蹙眉,在昏暗的路灯下,半眯着眼睛,看到了高悬在灰白幕布中的一轮下玄月。
眨了眨眼睛,她的视线才在一张初具男性英气的脸庞上锁定。
这张脸,她一见到就会笑:“文杰。”
文杰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搞不清楚自己这没来由的烦躁,“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吧?还敢在外面喝酒!”
话说着,他已经不由分说的伸手把人接到自己怀里抱着,但还是很礼貌的和交接工作的人道了谢:“大哥,辛苦你了。”
戴冬来:“……”
这是我媳妇。
他刚刚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人交了出去。
果然,他还是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到底这莫名其妙的下风落在了哪里?
换了个怀抱,文新有点懵懵的,眼睛也不是很清明,但也没有觉出哪里不正常,她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咧开漂亮的小嘴笑着说:“拜拜。”
文杰把没什么重量的人往上颠了颠,大步子迈开往家走去。
像是在嘲笑他,一阵冷风卷着沉积在某个角落里的几片落叶单单的刮向他,戴冬来站在原地愣怔。
他看着文新家的院门被文杰一只脚挑开,在门反弹回来之前,他侧着身子低头矮身抱着姐姐进了家门。
下一瞬,那门啪嗒一声合上。
戴冬来眼皮一跳,突然就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文杰面前有种偷宝心虚的感觉。
因为——
血脉。
那扇门,那栋房子,是文新和文杰的家。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住在一起,日夜不曾离散。
不,他们从还是一个胚胎开始就已经先后住进过同一栋房子里。
那是世上最贵最温暖的房子。
后来,他们搬过几次家,但他们还会在同一所房子里住下来。
戴冬来在冷风中抬头看看月亮,月亮萧瑟的对着他瘪着嘴。
从怀里一下空了那瞬间,戴冬来就被酸涩感浸满心间,这会儿已经直发苦,百无聊赖的孤寂感袭击而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才发觉自己的手有点凉。
他叹口气,转身到车边开了车门,熄了火,锁了车。
走几步,抬手摸出矮墙上的院门钥匙,打开门,进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