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知道皇后想问什么。
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次要不是皇后提醒,他不会派人接应傅恒!
那他恐怕真的要失去一位肱骨之臣啦!
乾隆神色凝重地说道:“傅恒重伤昏迷,其他的,朕也不清楚。
你赶紧收拾东西,朕已经下令全速前进,赶往直隶。”
皇后的身子晃了晃,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她强忍着泪水,福了福身子,声音哽咽,“活着就好!多谢皇上,是臣妾失礼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脚步踉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皇后离去后,乾隆轻轻拍了拍萧云的肩膀,“云儿,你也去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出发。”
萧云乖巧地点点头,起身去整理行囊。
没过多久,整个营地一片忙碌,士兵们迅速收拾好营帐,将物资装载上车。
马蹄声、车轮声、士兵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所有人都上了马车,车队在夜色中疾驰,向着直隶的方向奔去。
赵二柱也混在人群中,他身形瘦小,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当他得知那位去调查的大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时,心中隐隐有些愧疚。
他心中满是自责,若不是他告御状,也不会连累那位大人受伤!
他不停地向身旁的侍卫打探着傅恒的消息。
“大哥,那位受伤的大人怎么样了?”赵二柱拉住一个侍卫,眼中满是焦急。
侍卫看了他一眼,“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赵二柱却不死心,继续追问:“那您能不能再跟我讲讲,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侍卫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道:“他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傅恒,身份尊贵着呢!”
“什么?”赵二柱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恒的身份如此显赫。
“老天爷啊,您一定要保佑傅大人平安无事……”
赵二柱在心中默默祈祷,眼神中满是虔诚,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祈祷能化作力量,让傅恒平安归来!
夜幕似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
鄂敏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马鬃在风中肆意飞舞。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周身散发着干练与果决的气息。
身旁的侍卫们同样骑在马上,他们身着黑色劲装,神色凝重,腰间的佩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马蹄声急促而有力,踏破了夜的寂静,向着阿桂的驻地疾驰而去。
鄂敏时不时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坚定。
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傅恒生死未卜,直隶局势危如累卵,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仿佛在催促着他加快速度。
“驾!”
他猛地一甩缰绳,黑马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侍卫们紧紧跟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直隶,傅恒躺在临时搭建的简陋营帐内,一夜未眠。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那是疼痛折磨的痕迹。
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又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血肉。
他却强忍着,眼神中透着坚韧与执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同高速运转的齿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证据都妥善送走了?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刘于义背后是否还有人,直隶上下还有谁,跟他勾结??”
他在心中反复追问,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时间悄然流逝,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当下的困境与破局之法。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曙光如同一把把利剑,穿透了黑暗的云层。
尔康带着常寿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健锐营和火器营的精锐士兵,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英武。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弥漫,仿佛是他们出征的战旗。
尔康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担忧。
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断向路人打听暗卫们的行踪。
当得知暗卫们在城内偏僻的角落里搭了帐篷时,他立刻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兄弟们,加快速度!”
士兵们齐声应和,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暗卫的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那几顶简陋的帐篷。
尔康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帐篷走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
帐篷内的暗卫们听到动静,迅速起身,看到是尔康,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尔康心急如焚,瞧见暗卫,高声询问,“六叔现在情况如何?我带了常太医来,赶紧带我去见他!”
那暗卫一路小跑上前,神色间满是疲惫与担忧,一边引着路,一边将他们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告诉尔康,“回额驸,傅大人已经醒了。
只是身上的伤实在太多,我们找了当地的大夫,大夫说他现在身子骨太弱,不宜移动。”
说罢,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行人匆匆来到傅恒的帐篷前,尔康一把掀开帐篷帘子,大步跨了进去。
只见傅恒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躺在床上。
尔康眼眶一热,赶忙回身喊道:“常太医,快来给六叔看看!”
常寿听闻,立刻提着医药箱快步上前,动作间满是医者的沉稳与干练。
傅恒瞧见尔康,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心里明白,尔康既然来了,救兵必然不远。
他任由常寿把脉,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沙哑地问道:“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尔康连忙凑近,恭敬地回答,“带了健锐营和火器营前来,皇上让我来接应您,六叔受苦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尔康已经从暗卫那里了解了大概情况,对六叔以血肉之躯,竟能撑到现在,满心都是佩服。
尔康顿了顿,又接着说:“六叔,皇上随后就到,您看咱们是继续等,还是现在就行动?”
傅恒目光一凛,沉思片刻,权衡着利弊。
营帐内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