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泪水止不住地流。
她的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爹爹,女儿真的快撑不下去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
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无助。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绝望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
傅恒一行人领了圣命,身着便服,骑着快马,一路疾驰,直奔直隶省保定府。
马蹄声急促而有力,如战鼓擂动,一路朝着这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保定府奔去。
抵达保定府后,傅恒和随行侍卫们迅速展开调查。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深入市井坊间,与百姓们交谈,探寻着知府孙富海的种种劣迹。
这一查,果不其然,孙富海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短短一天时间,傅恒等人就掌握了诸多确凿罪证。
孙富海不仅大肆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还任人唯亲,将府中要职都安插了自己的亲信。
搞得整个保定府乌烟瘴气,百姓们苦不堪言,敢怒而不敢言。
夜幕降临,傅恒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城中的,悦来客栈投宿。
客栈里人来人往,嘈杂热闹,小二见有贵客上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众人。
傅恒一行人在大堂落了座,点了些简单的饭菜,准备填饱肚子后再做打算。
在用膳的时候,一名侍卫凑近傅恒,轻声问道:“六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恒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碗筷,抬眼扫视了一圈四周。
他沉稳地说道:“今天奔波了一天,大家都累了,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接着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店小二端着饭菜匆匆走来,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名侍卫身上。
那侍卫腰间的腰牌随着这一撞,从衣物中滑落出来,露出了一角。
那侍卫浑然不觉,只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物。
店小二却在看到腰牌的瞬间,心中猛地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满脸赔罪,“客官,实在对不住,小的手脚不利索。”
那侍卫摆了摆手,神色淡然地说道:“无妨,下次注意便是。”
店小二强装镇定,将饭菜一一摆好后,便匆匆退下。
他快步走到柜台后面,靠近掌柜,附在掌柜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掌柜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确定?”
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爹,我确定,他们的令牌跟咱们平日里见的不一样,上面有龙纹,恐怕是京中来的。
爹,你看现在怎么办?”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咬了咬牙,“你赶紧去知府大人那报信,问问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记住,要小心行事,别让人察觉了。”
店小二应了一声,“好。”
随即将肩头上的毛巾取下,放在柜台上,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朝着知府的官邸而去。
夕阳的余晖缓缓收敛,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覆盖了整个营地。
营地内,篝火明明暗暗地跳动着,可那暖橙色的光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
乾隆端坐在营帐里的主位上,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得仿若一座冰山。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紧紧盯着面前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着的正是赵二柱呈上的供状。
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缠绕着他的思绪。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整个营帐仿佛都被这股压抑的气息填满,所有人都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萧云坐在一旁的矮凳。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乾隆,往日里总是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上轻轻敲打着,面前那盘麻辣兔头。
原本是她的最爱,每当闻到那浓郁的香味,她都会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可今天,兔肉鲜嫩,香料浓郁,升腾的热气还带着诱人的麻辣气息,却勾不起她半分食欲。
她暗自腹诽:真奇怪,平日里光是闻到味儿就馋得不行。
今天怎么就觉得不香了呢?
乾隆沉浸在对直隶局势的忧虑中,久久没有回过神。
半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头,余光瞥见云儿面前几乎未动的兔头
他心中一惊,忧虑瞬间从直隶的事务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萧云身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乾隆声音低沉却满含关切,“怎么了?是今日御厨做的不好吃?”
他微微俯下身,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萧云轻轻摇了摇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慵懒,“不是,还是那个味道,只是我没胃口。”
她抬起头,目光与乾隆交汇,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乾隆一听这话,原本就紧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伸出手,轻轻探向萧云的额头,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到她,“怎么了?
是水土不服,还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此刻云儿的状况,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萧云再次摇了摇头。
她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如同一缕轻柔的绸缎,“都不是。”
乾隆愈发担心和着急。
他双手搭在萧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让她正对着自己,然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乾隆眼神坚定而执着,“那告诉朕,身体哪不舒服?”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