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迩就拖着行李搬到了新酒店。
她重新把手机设置了阻拦陌生人电话的功能，总算是安宁许多。
这几天她主要就是等试镜结果，没什么特别的活动。
之前紧绷的神经一放下来，她昏天黑地地接连睡了两天。
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林书芹受不了每天下午五六点来房间她还拉着窗帘睡的安然的样子。
清晨的时候，往她脑袋上套了件运动服就把她扔健身房了。
席望舒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刚从健身房里出来，呼吸还没平缓过来。
“小迩，大清早的就开始喘啊。”席望舒在电话那头夸张地笑。
苏迩太久没运动，大汗淋漓不说，因为呼吸没调整好，小腹也开始疼，她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你想什么呢，我刚跑完步呢。”
席望舒更加怪声怪气地说：“哦，做运动啊，火气这么旺？”
苏迩大喘了一口气，气恼地喊她：“席望舒！”
席望舒这么一听，连连讨饶，“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苏迩撇撇嘴，被调侃的不甘之情给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找到了借口，她话锋一转，问：“舒舒，你跟一平哥最近怎么样了啊？”
席望舒回答得坦荡至极，“能怎么样，该做*ai的时候做*ai，下床了就是陌生人呗。”
苏迩被她的回答噎得一时语塞，一转眼，席望舒又把问题抛了回来，“你呢？”
苏迩正喝着水呢，突然就呛了一下，连咳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地问：“什么我呢？”
“你少跟我装蒜啊。”席望舒也算是最知道苏迩脾性的人了。
虽然自从上次之后两人就没正儿八经聊过这事，但苏迩这人，素来心动就是行动。
表面上看着还犹犹豫豫的，实际上心里的决定早就做好了。
“打什么电话，开视频给我看看。”席望舒也不跟她墨迹，一句话后直接挂了电话，转成视频给她打了过来。
苏迩刷开房门，拉开窗帘，顺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这才接通了电话。
席望舒把手机拿近又拿远，最后满意地嗯了一声，“行啊，这小脸最近被滋润的，气色很好嘛！”
苏迩气急败坏地打断她：“滋润什么！我这是刚跑步跑的，而且他最近出差呢，你乱想什么。”
“我乱想什么了？”席望舒一脸无辜，又道：“况且这能怨我吗？你说，前两天哪一次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谁能不瞎想。”
苏迩刚想说那是困的，可脑子里就在这时候突然回想起昨天蒋斯衍说的一句话来。
他问她：“晚上出去干什么坏事了？”
苏迩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过也就忘了，可现在一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但毕竟电话还没挂，苏迩来不及深想，只先顾着跟席望舒聊天，“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单纯困的。”她顿了顿，“而且……我们没做过呢。”
“什么！”席望舒突然吼了一声，满脸的疑惑，“你们在一起也有一阵了吧，又都在北城，怎么会……”
苏迩倒没觉得有什么，说：“那也不是天天能见呀，我有我的事情，他也有他的事情。”
席望舒听了她这话深思了一阵，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向她，问：“他是不是不行。”
不行？没有吧，她坐他身上那两回……
苏迩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被阳光照射的脸蛋染上一层绯红，她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对话，“你胡说什么呀，我不跟你聊了，我早餐到了。”
话落，苏迩果断挂断了电话。
早餐是真的送到了，但苏迩却一点也不想吃了。
她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躺，原本是想睡一会儿的，可一闭上眼睛就是蒋斯衍说的那句话。
做坏事？他以为她做什么坏事了！
苏迩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不过是一句调侃的话而已。
可越是这么安慰自己，苏迩的眼眶就越是止不住地泛红。
即便忘了那句话，她也忘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怎么想怎么气人。
这人，以为她是什么？
苏迩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对于她在乎的人其实性子很敏感，拧巴。
更别论，她和蒋斯衍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
蒋斯衍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确认的确是少了点什么。
小姑娘可是一天没给他发消息了。
之前可是不论做什么都要给他发消息报备一下的。
他没多犹豫，一个视频电话就拨了过去。
这一次，接通的速度比往常要慢很多。
一声轻响，视频被接通，那头约莫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昏暗的灯光，甚至一句喂都没有。
苏迩没露脸，往常叽叽喳喳说个没停的小姑娘今天连口都不愿意张一个。
蒋斯衍感受到她情绪不对，揉了揉眉心，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苏迩一言不发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俊朗的脸，眉目间自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她见了太多蒋斯衍抿唇轻笑仿若一番儒雅君子的模样，可她忘了，从初见开始，这人就是凉薄的，高高在上的。
蒋斯衍的语气冷了下来，目光扫向屏幕，隐隐透着不悦，“迩迩，说话。”
道理她都懂。
苏迩也知道自己不该为一句话就跟他闹脾气，可压了半天，话说出口时还是变得格外尖锐，“你要我说什么，和你报备我现在在干什么坏事吗？”
夹枪带棒的语气，蒋斯衍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恼他这句话呢，伤了她的自尊了。
蒋斯衍没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淡淡地笑了一声，逗她，“什么坏事，说给我听听？”
这是他递来的台阶，她该顺着走下来的。
可苏迩偏偏就是拗不过这个弯来，把摄像头转向自己，讥嘲地问：“你以为呢？你以为我前两天干了什么坏事？”
蒋斯衍仿若才恍然大悟一般，淡薄地挑了挑眉，“为这个生气？”
不轻不重的语气，像是不解她像这般无理取闹的缘由。
苏迩的指甲陷入掌心，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猛吸了一下鼻子，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我不能为这个生气吗？你拿我当什么人？谁都可以？”
她可以接受这段感情里有很多的不对等，没那么多真心。
她看似无棱无角的，可实质上，苏迩始终没变过，骨子里的那点清高一直都在。
她没办法把那句话只当作是玩笑，她知道，在蒋斯衍心里，或许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游走在权色场的女明星罢了。
她也没什么不同的。
带着哭腔的质问，蒋斯衍到底是心软了几分，刚要低声去哄哄她，酒店的房门却倏地被刷开，一道温软的女声突如其来从门缝里传了进来，通过听筒，直接传到了苏迩这端。
“蒋先生，要为您准备……”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苏迩的呼吸一滞，没再迟疑，语气快速又平静，“我不打扰你了。”
屏幕重新跳转回了通讯录界面。
再打过去，小姑娘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