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从他的眼眶流淌而出,顺着脸颊流到了胸口,他的衣襟也因此被浸湿了大半。
楚良玉只是扫了一眼,便把视线转向了他的眼睛,就发现他被泉水沾满的眼眶之中缓缓的长出了血肉,而后又将剩余的泉水往外挤了出去。
血肉生长的时候会有一种难言的痒意,迟逸重忍了又忍,却还是控制不住闷哼出声。
楚良玉这才注意到,他因为血肉的生长带来的痒意,双手紧紧攥着腿上的衣服。
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指尖都泛出了白色,衣服也被抓的皱巴巴的。
能够看到他恢复的喜悦被担忧代替,楚良玉将不远处的凳子拿了过来,让他坐下。
她则坐在旁边的木材上,通过聊天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刚开始还不知道聊些什么,直到余光扫到这些木材,楚良玉就想到了该说什么了。
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分,语气也跟着带上了些笑意,问他:“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你在刻东西,是不是上次答应我的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看的木雕?”
唰的一下,迟逸重的脸直接就红了,还是肉眼可见的那种。
不光如此,就连耳朵尖都红的像是要滴血了。
下意识的,迟逸重摸了摸被他放在袖口里的木雕,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手就好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楚良玉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伸手便要去拿。
然而手在即将触碰到他袖口的时候,就被迟逸重的另一只手压在了膝盖上。
迟逸重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干涩,道:“还没刻好。”
原本楚良玉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却不防看到他如此害羞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痒痒,忍不住道:“没刻好我就不能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话到一半迟逸重就说不下去了,好半晌之后,他才又道:“能看。”
楚良玉见他松开了压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笑意,注意到他快恢复的差不多了,心中的愉悦更是多了几分。
也没用楚良玉动手,迟逸重便主动的从袖口之中拿出木雕。
迟逸重的手很好看,只是由于雕刻多了些划痕,却没有因此破坏美感,反而添了些别的味道。
精致小巧的木雕躺在他的手心,都显得没那么出彩了。
楚良玉的注意力好不容易从手转移到了木雕上,然而只是一下眼,她就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迟逸重竟然真的按照她的想法刻了一个他们同房时的木雕。
两个人的衣衫均是半穿半褪去的状态,不低俗,反而透露着异样的美感。
楚良玉是上面那个,而迟逸重则背靠着床头,双手环着她的腰肢,脸上的笑有些无奈,却又透着宠溺。
木雕刻的很不错,就是吧,楚良玉感觉老脸有点红。
这也就罢了,若是看的仔细些,楚良玉竟然还能看到小人脸上的表情,说是情景再现也不为过。
“刻,刻的很好。”
迟逸重感觉到那种彻骨的痒意好像消失不见了,下意识的,他尝试着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楚良玉微红的眼角,以及害羞的样子。
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疼,他却顾不上这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楚良玉看。
楚良玉立刻就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便撞在一起。
眼睛恢复之后,迟逸重整个人都多了些灵气,光是那么看着,他周围的光线都好像亮了不少。
“那,雌主,你喜欢这个木雕吗?”
楚良玉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似野兽,却又没有恶意,只有对她满满的占有欲。
楚良玉被他看的心有些乱,眼睛便不自觉地闪躲,但嘴上却不忘回答他的话:“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
迟逸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身子,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
冷不防的,楚良玉被他这句含着深意的话惊了下。
也不等她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迟逸重带着些温热的唇瓣便吻了上来。
即使是蹲着,他依旧与楚良玉坐在木材上时一样高,所以,他很轻松的就把她搂入了怀中。
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吻表达心中的情感,动作就带了些急切,虽是如此,他却不忘顾忌着楚良玉的感受。
一旦她有不舒服的表现,他就会立刻停下吻她的动作。
有这样的伴侣,楚良玉的体验感自然不会差。
她也没有故作矜持的想法,双臂直接就环上他的脖颈,以同样热烈的感情回应着他的吻。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了多久,两人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了,不光没有觉得疲倦,反而激起了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这一次她依旧是被迟逸重抱着回到了房中,只是不一样的是,楚良玉不必如上次那般担忧他的眼睛。
没了愧疚在里面,楚良玉更加放松地沉浸在了这场只属于两人的欢愉之中。
至于作为导火索的木雕,一直被迟逸重握在手心,这会儿到了床上,他就将东西放在了枕边。
本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两人的动作太过激烈,本就处于要掉不掉的状态的木雕,更是承受不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楚良玉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捞,迟逸重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让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交叉,随后又将她的双手压在了两侧。
“雌主,专心点,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给你多刻些其他的。”
楚良玉感受到他因为自己走神而有些生气,索性也放弃了去捡木雕:“好啊,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因着她这话,迟逸重的眸色更加沉了几分。
与此同时,床板发出的声响又大了几分,还夹杂一些不可描述的暧昧声音。
而这样大的声音,光是站在院子中便能听的一清二楚。
“小瞎子,还挺有手段的。”
明明是一句类似夸赞的话,从凤栖梧的嘴里说出来,顿时就变了味道,还是隔老远都就闻到酸味的那种。
“现在怎么办,你想在这继续听,还是等会儿再过来?”
凤栖梧扫了眼旁边气的眼眶通红的于途,他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心里也不好受。
“能怎么办,先回去再说。”
于途也不看他,直接转身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