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平心里一喜:
“太谢谢你了这位同志,只要能找到阿军他们,你就是首功,我们省纪检委会好好奖励你!”
“我不要你们的任何奖励,我只请求您,能为我们高坡村所有穷苦村民们主持公道!”
青娃紧握着拳头,眼眸中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首长,您前两天还去过我们高坡村,知道我们高坡村为什么贫富差距会那么悬殊吗?”
宋远平神色严峻的说:
“为什么呀?”
青娃气愤的说:
“不是我们高坡村的穷人不够努力,相反,我们穷人都是勤劳的代名词。我们高坡村拥有山南省最大的钨矿,每年产值最少上亿,以前,我们高坡村是木县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可自从杨九成当了村长以后,和乡里的干部沆瀣一气,把本来属于村集体的钨矿据为己有,我们每年该有的集体分红也被他取消了。我们高坡村有三千多口人,姓杨的就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杨九成仗着家族势力,不光霸占了钨矿,他还以村里要重新规划为由,把所有外姓村民全都赶到水泥路以东,路西成了杨姓的专属住宅区。”
一旁的乔海林纠正说:
“也不全像你说的那样,思成大伯和我阿爹不都姓杨吗?他们也一样被赶到了路东!”
杨德成叹了口气:
“也不光我们两家,还有四五家姓杨的因为没听杨九成的话,也被他赶到了路东。总之,杨九成是我们高坡村的土皇帝,他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网罗了几十个打手在村里作威作福,掠夺了本该属于全村的集体财产。可县乡两级政府领导不但对他的犯罪行为视而不见,还把他树立为致富带头人,让他当乡人大代表,县人大代表,人家风光着呢!”
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宋远平只好表态说:
“这些情况我们已经初步有所了解,你们放心,打掉以杨九成为首的黑恶势力以后,我们省纪检委一定会替你们找回公道。目前还是救人要紧,这位同志,说一说杨九成这个秘密据点吧!”
青娃又接着说:
“其实他这个据点距我们高坡村不远,就在村西老龟山上!”
“老龟山?那也挺近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乔海林疑惑的说。
“老龟山下有那么大一片林子,又有一条小溪,平时很少有人走那条路,你当然发现不了。”
陈望北眼前一亮:
“你说的老龟山,是沿着村西那条废弃的路一直向南走吗?”
青娃点点头:
“过了那条小溪再往前走一百多米,有条小路隐藏在那片林子里,穿过树林就到小龟山了。杨九成在山下安装了几个活动板房,经常在板房里淫乱,他很有可能把阿军他们囚禁在那里!”
陈望北兴奋的一拍大腿:
“不用等到晚上了,那条路昨天我还走过,虽然路难走了一点,但好在咱们有辆性能优越的越野车,白天就可以抵近侦察!”
“白天能行吗?万一打草惊蛇,那就不好办了?”
宋远平担忧地说。
“您放心领导,那个地方虽然距离村子近,但是偏僻的很,几乎没有人走那条路。到了以后,我们先把车子隐藏起来,等确定他们把阿军几个人关在那个地方,晚上我们再去解救!”
陈望北胸有成竹。
“那好吧,不过,还是要谨慎一点,要多去几个同志。越野车咱们还可以从单位再调过来一辆,等到下午你们再行动。”
“好的领导,我服从安排!”
“调车的事情让钜良同志安排吧,他马上就会到医院了。”
“您的意思,是让钟主任负责医院的安全吗?”
“不然呢?这样你不就没后顾之忧了嘛!”
宋远平笑呵呵的说。
“谢谢您领导,还是您想的长远,安排的周到。”
陈望北既激动,又十分兴奋的敬了个礼。
安排好了一切,宋远平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账本找到了,被杨九成挟持的几个人也有了重大线索,这样一来,高坡村的调查工作将大大缩短,但后续仍然有大量工作要做。钨矿产权的收拢,几年来农民被剥削的利益补偿,农民们被侵占的宅基地将如何重新分配等等,这些工作千头万绪,都要一一拿出较为合理的方案。
他上了电梯,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暂时抛开这些复杂的问题,可想起远在黄州的周静雅,他不禁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出了医院,买好了营养品,他带上秘书,三个人直奔黄州。
黄州市第二人民医院,特护病房里,各种医疗仪器发出“滴滴”的令人心烦的警报声。
老周脸色苍白,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微弱的声音问道:
“远平……,还没来吗?”
坐在病床边的周静雅皱着眉头说:
“爸,您以后别再提他了,人家是大领导,工作那么忙,哪会抽出时间来看您呐?”
老周喘息了一下:
“小雅……,别那么说运平,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们……,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周静雅努力隐忍将要溢出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爸,咱就别再提他了,您好好配合治疗,等您好了以后,我陪着您到处转转,让您领略一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不对……,小雅,你别再瞒我了,你们是不是……,是不是真闹矛盾了?”
看着老爸那担忧的表情,周静雅不敢再刺激他,只好强装笑脸说:
“您别担心了爸,我们俩没闹啥矛盾,他说了,今天一大早就会过来看您的!”
“这就好……,这就好,小雅,远平工作忙,责任大,你一定要理解他,不要耍小孩……,小孩脾气,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爸……
周静雅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只手掩着口,呜呜的哭了。
周静雅妈妈刚好打水回来,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走过来搂着女儿的肩头,也掉下眼泪:
“小雅,是因为远平吗?”
周静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搂着妈妈呜咽着,抽泣着,柔弱的肩膀抖动个不停。
“孩子,我也不是埋怨你,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俩不会走的太长久。远平不是个一般的百姓,职位越高,责任就越大,他不可能天天陪在你身边。”
“妈,您别再说了……,呜呜……,我心里很乱,您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好吗?呜呜……
周静雅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站了起来:
“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还有你老妈在。”
这时,病房里的仪器发出更加急促的警报声,周静雅妈妈赶紧放下水瓶,小跑着奔向医生办公室,嘴里喊着:
“医生,医生,三十二床,快点,三十二床……
周静雅慌慌张张的跑进病房,一摸老爸的鼻息,整个人差点栽倒?
“爸……,爸呀……,您不能走啊爸……,啊……
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传出病房,响彻了医院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