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企图逃窜的腐化掠食者,刚一转身,还没跑出两步,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它的后颈,将它庞大的身躯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四肢徒劳地在空中乱蹬。它惊恐地回头,只看到那个娇小的人类幼崽般的“怪物”,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看它,只是那只没有拉着银甲战士的左手,随意地向上抬了抬。
“吱嘎……吱嘎……”
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从那只被提起的腐化掠食者体内传出,它的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正在不断收紧。幽绿色的血液从它的七窍中渗出,混合着破碎的内脏,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臭。
另外几只腐化掠食者彻底被吓破了胆。它们引以为傲的速度、力量、毒牙利爪,在这个看似最弱小的目标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它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同伴就已经在眼前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这已经不是狩猎,而是单方面的屠戮!
恐惧战胜了求生的本能,它们僵在原地,连逃跑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发出绝望的哀鸣,身体瑟瑟发抖。
清的嘴角,那抹狩猎者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着这些散发着邪恶与混乱气息的生物在她面前颤抖的模样。她的目光,终于从那只被她凌空捏爆了小半个身体的腐化掠食者身上移开,缓缓扫过剩下的几只。
被她目光扫过的腐化掠食者,如同被死神的镰刀架在了脖子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有的甚至直接瘫软在地,腥臊的液体从身下流出。
凛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果说之前清一招秒杀那只腐化掠食者,展现的是纯粹而恐怖的力量,那么此刻,她所展现的,则是一种……玩弄猎物般的“从容”与“兴致”。
这种感觉,让凛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他想起了秩序之链中关于最原始混沌魔神的描述——喜怒无常,以玩弄生命为乐,视万物为刍狗。眼前的清,虽然外表纯真,但她此刻流露出的某些特质,与那些描述,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重合。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清那双依旧拉着他手的白皙小手时,心中的那份寒意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冲淡。她依赖着他,她认可他,她甚至在“创造”生机。
“她在……熟悉自己的力量,或者说,在‘玩’?”江枫的声音适时地在凛的脑海中响起,也带着一丝无奈,“祭坛的规则烙印,不仅提升了她的力量,也激活了混沌本性中某些……难以预测的因子。对于这些充满负面能量的‘腐化’生物,她似乎有着天然的‘清理’欲望,以及……一种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探索欲。”
孩童?玩具?凛看着那些在清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体型比灰石还要庞大几分的腐化掠食者,再看看清那娇小的身影,这种对比带来的荒谬感,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灰石此刻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它不喜欢这些腐化掠食者身上的气息,更不喜欢它们对清表现出的“威胁”(虽然现在看来更像是被威胁)。它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巨大的爪子在地上刨动着,似乎在征求清的同意,想要冲上去将这些家伙撕成碎片。
清似乎感受到了灰石的意念,她歪了歪头,看了看跃跃欲试的灰石,又看了看那些已经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腐化掠食者。她眼中那狩猎般的兴奋光芒,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无趣”的情绪。
她松开了那只凌空摄住腐化掠食者的无形力量,任由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怪物摔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然后,她对着剩下的几只腐化掠食者,轻轻地,随意地挥了挥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绚丽的光芒。
但那几只还活着的腐化掠食者,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一般,齐齐瘫软在地。它们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不是被高温融化,也不是被强酸腐蚀,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分解。它们的血肉、皮毛、骨骼,都在快速地消散,化作最原始的能量粒子,逸散到空气中。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痛苦的惨叫,因为它们的神智似乎也在第一时间被抹去。
短短数息之间,几只凶悍的腐化掠食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腥臭味,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不,甚至称不上一场战斗的遭遇。
清做完这一切,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拍了拍手——虽然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沾到。然后,她再次拉起凛的手,异色双瞳中的符文光芒恢复了之前的平稳流转,似乎刚才那短暂的“狩猎游戏”已经结束。
她抬起头,看向之前她感应到的那个“不一样”的方向,拉着凛,继续向前走去。
凛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清所展现出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刷新着他的认知。从最初的本能爆发,到吸收祭坛规则后的初步掌控,再到刚才那种近乎“戏耍”般的精确控制和“湮灭”手段……她的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她刚才……是在分解那些腐化掠食者体内的扭曲能量,并将它们还原成了最纯粹的能量粒子?”凛在心中问江枫。他能感觉到,周围空间中逸散的能量变得纯净了一些。
“可以这么理解。”江枫的声音带着一丝赞叹,“她似乎在无意识地‘净化’那些被污染的能量。混沌,既能吞噬一切,也能将一切还原为‘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