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燕郡王当即下令道:“给本王冲进去,但凡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将士闻言嘶吼着冲了过去,盛安帝见状顿时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突闻万箭破空之声,漫天箭雨落下,直指燕郡王的军队。猝不及防之下,燕郡王的军队瞬间死伤大半。
燕郡王见状脸色突变,盛安帝大喜,正要开口,却见一支长箭在穿透一名叛军的脖子后飞速向他袭来,他脸上的喜色尚未褪去便立刻转化为惊恐。
安禄惊呼道:“皇上!”
盛安帝定定的看着那支箭矢,恍惚间好似看到自己的脖子被射穿,鲜血喷涌的场景,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有御林军想要救驾,奈何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然而众人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那支箭擦着盛安帝的脖子飞过,直直扎进门框上
盛安帝瞪大了眼睛,浑身惊出一身冷汗,抬起发软的手摸了摸脖子,看到手上沾染的血迹,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他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萧烬放下握弓的手,对他露出一抹笑。
此刻的叛军几乎都死在乱箭之下,剩下的也都被御林军拿下。
燕郡王呆愣在原地,虽然没有一支箭射中他,可他此时的感受无异于万箭穿心。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瞬之间,形势便完全逆转。直到御林军上前将他押解起来,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莫云晖走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所有叛军已经全部诛杀,叛军首领燕郡王也已经拿下,听候皇上发落。”
盛安帝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目光直直的看着萧烬,突然疯了似的指着萧烬怒吼道:“把他给朕抓起来!把这个意图弑父的逆子给朕抓起来!”
莫云晖有些错愕的看着盛安帝,又看向萧烬,若非萧烬及时带人赶到,此刻燕郡王怕是已经得逞了。
萧烬带着人走到盛安帝面前,一脸疑惑道:“父皇为何要抓儿臣?儿臣做错了什么?”
盛安帝怒目圆睁,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他道:“你妄图弑父,如此大逆不道!你还敢问朕你做错了什么!”
萧烬闻言惊讶道:“父皇这是什么话?儿臣怎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父皇定是误会了。”
盛安帝惊怒交加道:“误会?你敢说你那一箭不是冲着朕来的?若非朕命大,就不只是擦伤这么简单了!”
直到此时,盛安帝还是为刚刚那一箭心悸不已。
萧烬看了眼他脖子上的伤口,恍然大悟道:“父皇原来说的是这个,儿臣那是要杀叛军,绝非是要害父皇。只是儿臣在战场上厮杀惯了,一时间忘了控制力度,这才意外误伤了父皇。但儿臣绝无半分伤害父皇的意思,还请父皇明察。”
盛安帝怒道:“你还敢狡辩!”
莫云晖忍不住道:“皇上,秦王殿下或许当真是无意的。行伍之人于战场上拼杀都是尽全力而为之,殿下一时没控制住也是情有可原,弑父这样大逆不道之举,相信殿下是不敢做的。”
若是萧烬那支箭没有射杀一名叛军,莫云晖或许会相信萧烬是真的想要杀盛安帝,可萧烬那一箭分明是向着叛军而去,只是没有控制好力道,恰好误伤了盛安帝而已。莫云晖觉得就算萧烬与盛安帝有嫌隙,但两人毕竟是亲父子,萧烬除非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盛安帝应当是误会了才是。
盛安帝听了莫云晖的话怒道:“你居然也帮他说话,你莫要忘了,朕才是皇帝。”
莫云晖道:“臣不敢,只是众目睽睽之下,秦王殿下哪里有这个胆子敢对皇上您下手呢?”
盛安帝坚信萧烬刚刚的确是想杀了他,奈何证据确实不足以取信于人,心里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发泄,只能指着萧烬怒吼道:“滚!你给朕滚!朕不想见到你!”
萧烬眉头微挑,丝毫没有被盛安帝的怒火吓到,说道:“父皇如此误会儿臣,儿臣实在是伤心,既然父皇这么不愿见到儿臣,儿臣走便是了。”
他带着凌云凌风离开,整个人的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萧瑟。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心生同情,觉得萧烬明明是一心救父,却被这样误解,未免有些可怜,同时又觉得盛安帝太过多疑,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猜忌。
出了皇宫,萧烬一改颓丧模样,回到府中后他心情颇好道:“去取几壶好酒,本王今日高兴,要好好喝一杯。”
凌风凌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心情好,盛安帝猜得没错,萧烬确实是对他起了杀心。但也不会傻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落人话柄。那一箭既是吓唬,也是警告。
看到盛安帝被吓得魂不附体,偏偏又只能无能狂怒,别说是萧烬了,就算是他们也觉得高兴。
凌风取来好酒,萧烬斟了一杯喝下,有些遗憾道:“可惜晏清伤势未愈,否则本王定要让他也瞧瞧今日这番好戏。”
凌风道:“王爷这话怕是说错了,谢二公子那般霁月清风的人物,哪受得这样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要真是看到了回去还不得做噩梦,没看到说不准还是好事呢。”
凌云也说道:“谢二公子没瞧见也好,这样腌臜的场面别污了他的眼睛,免得回头影响了他养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萧烬笑了笑道:“本王相信,他不会被吓到的。”
谢瑄并不是那般胆小之人,两辈子加起来比这骇人的场面谢瑄也不是没有见过。更何况上一世盛安帝同样是害死谢家满门的凶手之一,若是能看到盛安帝吃瘪,谢瑄说不定还挺开心。
不过转念一想,盛安帝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又不是死了,倒也没什么看头。等到日后他将这老东西拉下马时,再请谢瑄来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