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魂荡九霄
巫族大祭司自渊海深处升起，周身缠绕的漆黑锁链上篆刻着古老的咒文，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着混沌气息。他的身躯足有百丈之高，九只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俯视众生，仿佛在凝视蝼蚁。雨林中的古树在他的威压下纷纷折断，化作齑粉飘散。
凌羽将染血的战刀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龙渊刀上的裂痕更深了，金色光芒却愈发璀璨，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苏瑶颤抖着摸出仅剩的半瓶续命丹，强忍着喉间腥甜，将丹药尽数喂入凌羽口中：“这是药王谷最后的秘药，能暂时稳固你的经脉。”
白若雪的姐姐白若璃虚弱地靠在她肩头，苍白的脸上带着愧疚：“妹妹，我被封印在祭坛时，听到他们说...大祭司要集齐九块巫族圣物，打开通往九幽的大门。”话音未落，大祭司突然发出震天咆哮，手中权杖重重砸向地面。渊海掀起千丈巨浪，浪尖上凝结着无数狰狞的骷髅头。
柳依握紧重新接上的软剑，剑穗上的银铃沾满鲜血：“这样下去，我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瞳孔骤缩——凌羽背后的龙魂虚影正在逐渐透明，那是灵力即将枯竭的征兆。
凌羽却突然笑了，他的笑声中带着决绝：“龙渊阁有一禁术，名曰‘龙魂燃天’，以燃烧龙魂为代价，可在瞬息间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
“不行！”苏瑶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燃烧龙魂，你会魂飞魄散的！”
白若雪冰蓝色的眼眸泛起泪花，却反手抽出腰间冰魄短刃：“若需要祭品，我第一个站出来！当年姐姐为了保护我落入敌手，如今我这条命，本就该用来偿还！”
“胡闹！”柳依怒喝一声，软剑挽出剑花，将扑来的骷髅头尽数绞碎，“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渊海中漂浮的青铜古灯上，“这些古灯以魂魄为燃料，或许...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苏瑶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的《巫族密卷》：“古籍记载，巫族圣物之一的‘镇魂灯’，可将万千魂魄之力化为己用。这些古灯若能汇聚，说不定能与大祭司抗衡！”
凌羽深吸一口气，强提残余灵力：“若雪，用你的冰魄寒域困住这些古灯；柳依，负责斩断试图靠近的锁链；苏瑶，引导古灯组成阵法。我来...牵制住大祭司！”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冲向大祭司。龙魂虚影在身后暴涨，与巨人的身躯相比，却依然渺小如萤火。大祭司轻蔑地挥出权杖，一道黑色光柱呼啸而来。凌羽施展出龙渊步，在光柱中左冲右突，每一次闪避都在消耗着最后的力量。
白若雪双手结印，冰晶如蛛网般在渊海蔓延。那些青铜古灯被寒气冻结，悬浮在空中。苏瑶咬破指尖，精血在空中绘出古老的巫族符文，引导着古灯缓缓组成八卦阵型。柳依则舞出漫天剑影，将试图破坏阵法的锁链一一斩断。
当最后一盏古灯归位时，阵法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万千魂魄的虚影从古灯中飘出，汇聚成一道白色光柱。凌羽抓住机会，将龙魂之力注入光柱：“龙渊·九霄引魂！”
光柱直冲云霄，与大祭司周身的黑雾激烈碰撞。大祭司发出怒吼，九只眼睛同时喷射出毁灭火焰。凌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火焰灼烧，龙魂虚影开始出现裂痕。
苏瑶见状，不顾一切地冲进光柱，将毕生所学的药术化作灵力注入。白若雪和柳依也紧随其后，三色光芒与龙魂之力融为一体。光柱的力量顿时暴涨，将大祭司的火焰生生压了回去。
就在这时，大祭司突然摘下王冠，露出额间镶嵌的黑色晶体。那晶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竟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巫族圣物‘九幽之心’！”白若璃惊恐地喊道，“传说此物能沟通九幽之力，千万不能让他...”
她的话音未落，大祭司已将晶体捏碎。九幽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众人抓来。凌羽看着那只巨手，心中突然一片清明。他想起龙渊阁祖师留下的遗言：“龙战九霄，非力之胜，乃心之坚。”
“各位，此战或许有死无生，但江湖若存，吾心不悔！”凌羽仰天长啸，周身迸发璀璨金光。他的龙魂虚影与众人的力量彻底融合，化作一条金色巨龙。巨龙昂首咆哮，直冲云霄，与九幽巨手轰然相撞。
天地间响起一声巨响，时空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凌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却看到金色巨龙张开巨口，将九幽之力尽数吞噬。大祭司发出不甘的怒吼，身躯开始寸寸崩裂。
当光芒消散，雨林中一片狼藉。凌羽等人瘫倒在地，大祭司的身躯已经化作尘埃，唯有那枚破碎的“九幽之心”静静地躺在地上。苏瑶挣扎着爬过去，捡起晶体碎片：“这东西太过危险，必须找个地方妥善封存。”
白若雪扶起虚弱的姐姐，泪水再次滑落：“姐姐，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柳依擦拭着软剑，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不知道，这江湖...还会有多少风雨？”
凌羽勉强撑起身体，看着身边的同伴，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这江湖就永远有希望。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彻底解除时，“九幽之心”的碎片突然发出诡异的红光，一股更加神秘而恐怖的气息，正从地底深处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