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北方家最出名的，那自然是华山论剑！”
“华山论剑？”程吏一愣，“怎么听起来像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名字。”
“没错！”乐小宁侃侃道，“毕竟北方家就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古老世家，他们举办的活动叫一个武侠小说中的名字，也不违和。”
坐在床上看书的林棠此时听到两人的谈话，扭头道：“程吏，你怎么对华山论剑感兴趣了，你要参加？”
“没，我甚至是第一次听说。”
“华山论剑是北方家举办的一个比武大赛，每四年一次，特色就是参赛的选手必须要使用冷兵器，还挺有影响力的。”林棠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程吏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是来找乐小宁了解关于北方家的事，以避免北方十月帮了自己这么多，结果自己对对方的事一无所知。
“何止是有影响力啊！每到华山论剑比赛期间，网上的热搜都爆了好吗！”乐小宁激动地表示。
“那是因为你家就是干娱乐媒体的，我就没怎么觉得这个比赛有那么火爆。”林棠说道。
两人各执一词，最后程吏找到了阮明。
“华山论剑？我知道啊！这不很火吗？”
“看吧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乐小宁跳了出来。
阮明刚刚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你们要参加华山论剑了？”
“不是我，是程吏。”
“程吏要参加华山论剑了？”
“我也没有，只是想了解一下北方家。”
“这样啊。”阮明摸了摸头，说道，“可惜了，程吏你要是参加，知名度肯定会高很多的。”
“这么火吗？”
“当然了，你想啊，现在异能者这么多，大家肯定希望能看到各种神通的打架画面。你别说别人，就是在学园里，哪次比赛的时候观众少过。”
阮明的话很有道理，程吏也很快明白了。
“异能者都这样，更何况普通人？”
是啊，程吏还记得自己当初打地下竞技场的时候，就有许多普通人来围观。不，不如说地下竞技场的受众就是他们。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每次有比赛都是热闹非凡。
“这么说来其实也有道理。”林棠分析道，“毕竟华山论剑规定了只能用冷兵器，观赏性比我们这里要高多了。”
冷兵器加异能，很符合大家心里对异能的通俗印象。
据说当初乐钦钦与白清秋的那场对决就是去年学园上座率最高的一场比赛了。
对异能者如此，对普通人更甚。
程吏心里已然对这个华山论剑有了大概的印象。
时间拨回到现在，程吏再次听到“华山论剑”这个词，竟是从北方家的北方十月口中讲出。而她讲的方向，也与宿舍三人大相径庭。
“华山论剑就是我刚刚所说的炒作能力的一种体现。”
没想到北方十月绕着这么一圈是想表达这个观点，怪不得让自己仔细听。
程吏心里想着，随后说：“这个我知道，可华山论剑无论是不是炒作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是当初我所说的约定。”
“啊？”程吏心里约莫有了答案，“北方学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华山论剑？”
“没错。”北方十月点头，“既然是炒作，自然要有噱头。”
“最开始北方家所仰仗的是明星效应，通过让娱乐明星收藏北方宝剑的方式在大众心底植入一个收藏品的观念，从而拔高北方宝剑的价值。譬如你的同学乐钦钦，她的妈妈就是家喻户晓的影后，我们曾与她达成过相关的合作。”
“但剑都有双刃，这种做法虽然提高了北方家的知名度，但也给很多人留下了负面影响。尤其是异能者，他们中的很多因为天赋在身的原因，信奉个体的强大，所以厌恶华而不实的东西，由知名明星所代言的北方宝剑，就正好踩中了他们的雷区，而他们，又恰好是北方家所珍视的目标用户。”
“于是我的祖父辈们聚在一起合计，提出了‘华山论剑’的企划。”
“企划一经面世，就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成功，通过人们对武侠小说的想象，北方家很顺利地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底蕴深厚的古老世家。”
“难道不是吗？”程吏问。
“所以武侠小说是古代的产物吗？”北方十月反问。
程吏没话说了。
他明白了北方十月的意思，通过对古代生活施以现代想象的产物来展现所谓的古风，本质上就是一种标签迎合，是一种有意为之的文化包装。
“但这依然不够。”北方十月接着说，“虽然这种做法捕获了许多目标人群，但并没有展现兵器本身所蕴含的实用价值，如果没有实用价值，就会有许多的潜在用户无法转换。”
“于是在第二届华山论剑中，北方家邀请了许多在社会上有一定威望的异能者。他们有的是地字号执行者，有的是出名已久的镖局捕头，让他们齐聚一堂进行比赛，很直接地让观众认识到了冷兵器在异能战斗中的价值。”
程吏在旁听得很认真，没想到一个简单华山论剑里面门道有这么多。
怪不得人家能火。
“再然后，也就是第四届华山论剑后，北方家开始意识到邀请这些有威望的异能者成本过高，而且随着异能社会的不断问题，很多异能者也不缺物质上的满足。两相叠加，让北方家不得不转变策略。”
“从第五届华山论剑开始，北方家开始邀请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引导观众的目光落到年龄这一标签中，打造‘英雄出少年’的品牌概念。”
讲到这，程吏终于将思路捋起来了。
“所以所谓的约定，就是希望我去参加这个华山论剑。”
“没错。”北方十月点头，“你也可以通俗地理解为，这是我的一种业绩。北方家的成员都可以通过网络潜力选手来获得业绩，选手的成绩越好，这个家族成员的业绩也就越好。”
“业绩有什么用？”
“家族的分红，以及地位。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也是我当初所说的你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拒绝我，这个承诺依旧有效。”
程吏沉默了一会，问：“下一次华山论剑在什么时候？”
“大概一年后的那个暑期。”
“好，我可以去。”
“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程吏目视着北方十月的眼睛：“北方学姐，我可以坦白讲吗？”
“当然。”北方十月点了点头。
程吏说道：“你让我认真听你所说的话，所以我全都听下来了，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了。坦白讲，我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回报，而是为了我自己。”
“如果我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弥补当初不劳而获的愧疚感，这应该是件对我有利的事情吧？”
“看来你确实有在听我说话，至于你的决定，随便了。”
北方十月面无表情的点头，但从神态上看，她应该是很满意程吏的回答。
正事聊完，两人也没有磨叽准备告别。
只是临走时程吏忽然想到一件事。
“所以你送钦钦若木，也是这个原因？”
实话讲，他有点怕乐钦钦，一想到可能会在华山论剑上碰到，程吏就有些头痛。
“不是。”北方十月诚恳道，“那是之前我去学姐家拜访的时候有点怕那个小姑娘，所以就送了她一把刀引开她的注意力。”
其实我也怕乐钦钦。
程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