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衍捂着被常修打过的半边脸，委屈巴巴地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正处于被罚跪之中。
常修坐在一旁，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思忖良久后，终是喟然长叹：“起来吧，我也不是真要罚你，只是……”他语气放缓，眼底带着些无奈。
跪得久了，山衍的膝盖隐隐作痛，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双腿却因发麻而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倒在地。
常修神色紧张，快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焦急地问道：“怎的这么不小心？”随后唤来管家拿了药酒，自己则蹲下身，轻柔地为山衍揉着膝盖。
山衍小声问道：“你不生气了？”
常修手上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神色逐渐柔和下来：“嗯，只是下次莫要再这般任性了，”他将山衍的手拢进掌心，“让我担心。”
“我……哪有任性。”山衍小声嘟囔着。
“还说没有？”常修食指轻点山衍的鼻尖，眼中含着笑意，“非要我将你做的那些事一一列举出来？”
“我什么都没做……”山衍嘴硬道。
常修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地笑了：“嘴硬。”见山衍双颊逐渐泛红，他唇角微扬，“不过今日是520，就不与你多计较了。”
“你好凶。”山衍委屈地说。
常修轻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她的脸，歉意地说道：“方才是我过于严厉了，那……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山衍总喜欢看那些三观不正的小说，满是污言秽语的内容，常修怕她学坏，可她就是爱看。今天她甚至学着找网上的陌生人尝试那些不健康的内容，这让常修既愤怒又担心。在山衍死活不改的情况下，常修动手打了她，罚她跪，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此时，常修见山衍始终不提那事，神情有些复杂，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衍衍，那种东西真的不适合你。”
“可是……很刺激啊。我喜欢。”山衍小声说道。
常修眉心狠狠蹙起，眸底一片阴翳：“刺激？”他捏起山衍的下巴凑近，“我不希望你再看那些东西，更不许找陌生人尝试！”
“哦，我改不掉怎么办，上瘾了。”山衍可怜巴巴地说。
“那就让我帮你戒。”常修吩咐管家将书房的佛经取来，指尖捻动书页发出沙沙声，“抄经静心，以后每日都抄一遍，可好？”
“啊……不是吧。”山衍一脸不情愿。
常修见她这样，神色微沉：“怎么？不愿意？”他轻揉山衍的发顶，声音放柔，带着诱哄的意味，“听话，嗯？”
“还是宁可你罚我跪。”山衍小声嘀咕。
常修将佛经轻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跪也得抄，不跪也得抄，没得商量。”瞥见管家还在，他朝管家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
常修拦腰抱起山衍，将她放在床上，“啪——啪——”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屁股，问道：“改不改？”山衍死活不愿意改，还拉着常修说：“好不好嘛，我就喜欢看，还想拉着你试。”
“胡闹！”常修松开山衍后在床边站定，眉目间浮现些许无奈，“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乖，别再任性了。”
“好不好嘛，手机还我。”山衍撒娇道。
常修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思忖片刻后朝山衍伸出手，唇角微勾，眼底带着笑意：“叫声常修哥哥，手机便还你，如何？”
“常修哥哥，好不好嘛，我就看看小说，有什么要紧。”山衍立马乖巧地叫着。
常修见她难得撒娇，神色略微松动，指尖轻点她的鼻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着将手机递给她，“但不许再看那些乌七八糟的。”
山衍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等常修不在家，她一个人又捧着手机看得入神。常修悄然推开房门，见此情景，眸底闪过微不可察的无奈：“看来，是我太相信你了……”
山衍听到声音，马上把手机藏在身后。
常修迈步至她身前，摊开手掌：“拿出来吧，”见山衍不动，他挑眉轻笑，“要我自己搜吗？”
“嗷呜，我就这点爱好了。”山衍可怜兮兮地说。
常修曲指在她额头轻敲，言语宠溺又无奈：“别的爱好我都能依你，唯独这个……乖，把手机给我。”
“不行，手机是我的，你不能拿。”山衍倔强地说。
常修见她坚持，也不恼怒，自顾自地在床边坐下：“好，不拿你的手机，那你同我讲讲，看的什么？”
“额，你不喜欢看，你又要说三观不正教坏小孩了。”山衍小声说。
常修闻言低笑一声，眸中含着温柔的光：“我只是不喜欢你看那些低俗的内容，乖，说说看？”
“我又不是什么高岭之花，我不觉得低俗啊，而且很多人看啊。”山衍嘟囔着。
常修薄唇微抿，神色认真：“很多人做的，未必就是对的。乖，答应我，别看了。”大掌握住山衍的手，指腹与她十指相贴缓缓摩挲。
“好不好嘛，我就这点爱好了。”山衍继续撒娇。
常修食指微曲刮过她的鼻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你呀……既然这么想看，我陪你一起？但内容得由我来挑。”
“你挑的都是什么啊，一点也不好看。”山衍撇嘴道。
常修见她这样，轻笑一声：“那你说，什么样的才好看？”垂眸看着山衍，眼中带着好奇。
“我就喜欢低俗的，我是土狗我爱看。”山衍笑嘻嘻地说。
常修食指轻点她的唇瓣，制止了她的话语：“不许这么说自己。”思忖片刻，妥协般轻叹口气，“罢了，手机给我，我设个权限。”
山衍护着手机，坚决地说：“不行。”
常修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衍衍乖，若不让我设权限，那手机还是得没收。”
“老公，手机是我的，你不能没收我的，还有你也不能打我，不能罚跪的。”山衍着急地说。
常修听她改口，神色微松，指尖在她脸颊轻捏：“好，不没收也不罚跪，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背着我看那些东西。”语气带着诱哄。
山衍发出了土拨鼠尖叫：“不行，我就想看，你为啥要剥夺我的快乐源泉。”
常修食指轻点她的唇瓣，示意她噤声：“乖一点，那种东西不适合你。”眉宇间染上些许无奈，伸手轻揉她的发顶。
“那什么适合我，抄佛经吗！！！”山衍不满地说。
“抄佛经能让你静心，而且，总比看那些东西要好。”常修眉眼柔和，顺势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嗓音温醇似佳酿。
“呜呜呜，我不要。”山衍耍赖道。
常修瞧着她耍赖的模样，终究是狠不下心苛责：“罢了……”双眸微阖轻叹了口气，思忖片刻后才重新睁眼，“依你，但得有个条件。”
“什么？”山衍好奇地问。
常修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大掌轻抚她的头顶，动作温柔：“日后若我在家，你想看便当着我的面看，可好？”
“好吧，你不要总说我低俗，那么多人看，就说明这个很正常。”山衍说。
常修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沉吟片刻：“是我用词不当，我只是担心那些内容会影响你。”
“你总罚我不让我看，我看得更起劲了。”山衍笑嘻嘻地说。
常修低笑一声，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小淘气，那我以后不罚你了，不过你也得自觉些，嗯？”
“不要让我戒嘛，看网络小说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山衍认真地说。
常修眉梢微挑，面露疑惑：“哦？学到什么了，说来听听？”指尖轻敲她的额头，似笑非笑，言语宠溺，神色却带着几分考究。
“比如要远离情绪不稳定的人。”山衍说。
常修闻言轻笑一声，眼中带着赞许：“确实，这算是个不错的收获。”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还有吗？”
“而且看小说可以很多人讨论剧情。”山衍兴致勃勃地说。
常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掌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和别人一起讨论剧情……那我也陪你一起看，一起讨论，如何？”
“那你不能嫌弃它低俗。”山衍看着常修说。
常修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思忖片刻后对她温声轻语，嗓音醇厚似陈酿：“只要不是过于低俗，我不会随意批判，这样可好？”
“好，你看小说不要总说它三观不正，文学小说肯定都是描述阴暗的东西啊，又不是写公文。”山衍认真地说。
常修食指轻点她的鼻尖，言语宠溺又无奈：“好，是我之前片面了，以后不会随意评判了。”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逼迫女主嫁给她，然后逐渐剥夺她各种权利，让她失去自我的故事。”山衍开始讲起小说内容。
常修神色微变，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肩膀：“这种故事……你不会觉得压抑么？”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会啊。但是她写的好的地方就在于是懂怎么折磨人的，看的过程我想起了我的外公外婆，他们也像故事里男主一样用了这些手段。”山衍说着，神色有些黯然。
常修眉心皱得更紧，双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眸底都是心疼：“乖，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折磨。”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我就清醒了许多，原来还没法下定决心和他们断交的。”山衍说。
常修松开她后轻抚她的脸颊，神色认真：“清醒便好，既然已经认清了，那就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吧。”
“嗯。那你要不要陪我一起看？”山衍抬头看着常修。
常修见她终于不再抗拒，唇角不自觉挂上了轻柔笑意，抬手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好，你想看，我便陪你一起。”
“女主被迫和心爱的人分开，因为男主威胁要毁他的前途。”山衍继续讲着。
常修听到这里，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男主……手段未免卑劣了些。”
“对啊，而且他对女主就是贪图她的肉体。”山衍气愤地说。
常修眸光微沉，下意识将山衍搂紧了些，声音低沉带着不悦：“这种人……哼，故事的最后，女主应该没有顺从他吧？”
“女主一直不喜欢他啊。”山衍说。
常修闻言神色略微放松，轻抚她的发丝，言语温和：“那便好，强扭的瓜不甜……若现实中遇到这种事，衍衍会如何？”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探究。
“我可能会积蓄实力离开吧，实在逃离不了我宁愿死。”山衍认真地说。
常修手臂微微收紧，心中涌起一阵后怕：“别胡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啊，可是女主真的很惨，天天要伺候不爱的男人，给他生孩子，身上没有一分钱……”山衍同情地说。
常修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怜惜：“这样的生活……确实很艰难。不过故事终究只是故事，现实中的你有我，我绝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那你觉得你管教我就能打我是不是也不对啊。”山衍看着常修问。
常修神色一怔，面露些许懊恼，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放低声音向她道歉：“是我之前做得不好，以后不会再打你了，我会用更合适的方式和你沟通。”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打我是为我好，而且也算平淡生活中的小刺激。”山衍笑嘻嘻地说。
常修轻刮她的鼻尖，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但以后就算有刺激，也不该是这种方式。”
“可是你罚我我都会更喜欢你，我觉得你很爱我。”山衍认真地说。
常修手指微曲托于下颌，唇角不自觉扬起，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涌动：“真是……那我以后尽量换种方式表达我的爱。”
“我是你的。你想怎么罚都可以，我知道你不会过分的。”山衍乖巧地说。
常修双手捧起她的脸，眼中似有深不见底的漩涡，声音带着些许暗哑：“衍衍，我虽爱你，但也不会随意罚你，以后……还是乖一些，好吗？”
“我还是宁愿你罚我，我也不想乖，你不能自己是高岭之花，就要求我也是，我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俗人。”山衍嘟囔着。
常修低笑一声，食指轻点她的鼻尖，言语宠溺又无奈：“小坏蛋，我何时要求你是高岭之花了？贪财好色又如何，俗人有俗人的可爱之处。”
“是吧是吧。”山衍开心地说。
常修见她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不过……你这俗人，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好。”山衍脆生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