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场上,孟青一方越发凶狠,凭着各种肮脏的手段最终赢下了比赛。
“赢了,我儿子赢了,看到没,臭小子没让我失望,也没堕了我定远侯府的威名。”
“侯夫人真是会教儿子,这哪是打马球,分明是下黑手,有这本事,怎不去战场上扬名,倒是会踩着同窗的鲜血扬名!”
“哟,谢小姐啊,我说谁这么酸呢,这是输不起呢!”
“好好的马球比赛真是被老鼠屎给毁了!”谢茵带着怒火离开,留给定远侯夫人一个背影。
“谢尚书都死了,谢家没了顶梁柱,她一个破落户还敢这么硬气,真是可笑!”
“谁说不是呢,算了,别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她就是嫉妒。”几个贵妇围着定远侯夫人,又是拍马屁又是劝慰。
“去看看谢昱吧,我见他被球杆打到几次。”
听萧然这么说,谢茵脚下更快了。
休息室里,输了的绿队气氛沉闷。
“我们不怕输,可输得这么憋屈就是不行。”
少年一拳砸在墙上,手上流血也满不在乎。
“那裁判怎么回事,黄队这般犯规他们也看不见吗?”
少年们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委屈,有的甚至哭了出来。
“谢昱……你怎么样,可是伤到了?”
谢昱躲开姐姐伸过来的手,连忙摇头,“姐,我没事。”
“没事你哭啥?你肯定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谁哭了!我真没事……哎哟,姐你干嘛……”
“这里痛是不是,走,跟我去看大夫。”
“姐,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谢茵扫过一众少年,劝慰道,“我知道你们憋屈,就是我也看得一肚子火,那孟青也太不是东西了。但事已至此,你们这般哭鼻子也不是办法啊!”
“谁哭鼻子了,就谢昱他哭了……他也是痛哭了的,我们才没有。”
谢昱瞪了队友一眼,拉着谢茵往外走,“姐你就别添乱了。”
“谁添乱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三人出了休息室,恰好碰到许诺和他的队友。
“谢昱,你放心,等明日的决赛,我们帮你报仇!”
“你今天也看到了,孟青他们不是好对付的,你们小心点。”
“他们要是敢来阴的,就别怪我们不讲武德!大不了,马球不打了,打人呗!”
“没错,等着,明日我们替你们报仇!”
“好了,别说了,去看大夫。”谢茵拉着谢昱离开。
队伍后面的江枫这才开口,“虽说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我还是要提醒大家,孟青他们实力不弱,而且很会钻空子。”
“你们没发现吗,他们虽然招数很脏很恶心,但也的确算不得犯规。决赛他们若是还这么打,我们怕是很难挡的住。首先一点,心态就会受影响,你们想想看是不是?”
许诺本想反驳,可细细一想,他今日在场外看得都冒火,恨不得亲自上场将人揍一顿。
明日遇到同样的情况,的确很难冷静下来。
“还是那句话,大不了马球别打了,打人!”
“你真这么想?”
许诺无语,好好的心情被孟青给糟蹋了,真是晦气。
“我们研究一下战术吧……”
江晚带着阿无出了梅园。
“少将军,黄队胜之不武,我看得很生气!”
“那你想不想上场教训教训他们?”
“想!不过你不是说不可以吗?”
“此一时彼一时!”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想去,我当然要给你想办法啊!”
“真的吗,那你想到了没有?”
“没有。”
“那你快想啊,要不我们去找阿肆想办法吧,他比较聪明!”
江晚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我不聪明?”
“嘿嘿……也不是啦,你们都很聪明,比我聪明……”
好像并未被安慰到,江晚越发堵心了。
“去哪,这边才是去找阿肆的路。”
“谁说要去找他了,我们去找师祖,他可是国子监祭酒,他肯定有办法。”
“阿晚,你也来看马球?”
崔玉尘从茶楼里出来,刚好碰见迎面走来的江晚。
“是啊,郡王来这喝茶?”
“嗯,约了个朋友。”
江晚不由往他身后的茶楼看了眼,门口正有一位男子出来,埋着头匆匆离开。
江晚也没在意,随口问道,“柔嘉怎么没来凑热闹,我以为她会来看马球呢?”
“她啊,最近心情不好,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你若是有空,去看看她。”
男子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还有一丝无奈,“其实,我是希望她不要顾虑那么多的。母亲也不愿看着她伤心,但她自己困在了死胡同里。”
“我会去看她的。”
崔玉尘还要说话,长公主的人匆匆找了过来,“郡王,宫里来人了,长公主让你快回府。”
“我先走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一群人,江晚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不由皱了皱眉。
“少将军,怎么了,要去看看吗?”
“先去找师祖吧。”
“世子,好像是大将军身边那人掉的。”
茶楼门口,孟青看着小厮捡到了腰牌,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收好了。”
江晚去国子监转了圈,回到镇北侯府后才得知,崔玉尘被叫回去的原因。
“你说什么,柔嘉被皇帝赐婚了?怎么会这么快?”
“我去趟长公主府。”
“大小姐,你别冲动啊!”一寻追了几步,见江晚跑了个没影才停了下来。
长公主府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柔嘉,听闻江晚来了,空洞的眼里慢慢有了神采。
“阿晚来了。”
少女脸上带着浅笑,可江晚还是看到了她略显红肿的眼皮。
两人携手进了闺房,江晚这才问道,“皇帝怎会直接下了圣旨,都不问问长公主的意见吗?”
“是我同意了的。”
江晚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你同意了的?”
“陛下昨日将我召进了皇宫,话里话外都是,窦明威要去驻守黑崖城了,希望在他离开京城前能把终事大事解决了。”
“我不接话,他便提到母亲,提到哥哥的前程,还有崔家……”
“我与沈公子既然已经没了可能,嫁谁不是嫁呢,早一步定下来也好……”
“好什么好,若是好你哭什么?”江晚一把将柔嘉抱住,声音里满是心疼,“想哭就哭,不必藏着掖着。”
少女在江晚怀里放声痛哭,“阿晚,我是不是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