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浓在现代时看了不少小说和电视,那种后代报复的故事太多了。
从内心里来说,她非常赞同刘莹的果决。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自己亦或者身边人,多少会付出点血的代价。
可她毕竟接受“遵纪守法”观念教育长大的,哪怕来了这个人吃人的时代许多年,还是无法狠下心去除掉任何一条没有犯过罪的性命。
所以啊!
身边就该多几个刘莹这样雷厉风行的人,该做就做,该杀就杀!
“让太医跟她说了,她腹中的胎儿偏小、偏弱,在母体才能得到更好的、更安全的发育,强行催产,孩子出生后必然羸弱,只怕活不过满月。”
“先帝时,未满月夭折的皇嗣就有五个!她不敢赌。且蛊虫只会在盛夏飞快发育,秋冬基本处于休眠状态,她只会被惊惧和担忧折磨,还不到被蛊虫折磨的时候。”
“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她当然不能冒险催产,巴不得能多留一日是一日。”
听她这样说,文焉和小明微就都放心了。
“那就好!那……什么时候能去揭穿她给陛下戴帽子的事啊?”
林浓一笑:“看沈仙惠什么时候来求本宫咯!”
……
沈仙惠静静等待。
想着只要自己沉得住气,皇后总不能逼着自己下跪求她吧?
但给上官氏腹中皇嗣挑选养母的事,自那日之后就彻底没了下文。
忍了又忍。
终于还是堵在了帝王去椒房殿的必经之路上,假装偶遇。
只要求得帝王开口承诺,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陛下,臣妾想要收养上官氏腹中皇嗣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萧承宴看到她,立马要见到皇后的好心情就被影响了三分!
“朕前朝繁忙,后宫里的事,没功夫一桩桩一件件去过问,这件事已经交给了皇后去办,想必皇后也已经跟你说过了,有想法的可以去报名。”
“怎么,你没跟皇后提起自己的想法吗?”
帝王毕竟腿长。
他走一步。
沈仙惠就得碎步追三步:“皇后前阵子倒是随口提过两句,可也不知为什么,又突然不管此事了。”
“臣妾想着,皇嗣毕竟是大事,还是要陛下金口玉言下令才算数,且臣妾和父亲前几日又已经跟您提过,所以臣妾才想着问问您的意思呢!”
萧承宴怎么会不懂她那点儿恶毒小心思!
想要孩子,又不想在皇后面前低头。
故意搬出沈国公来,想让他看在沈国公自他继位后陆陆续续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许她一句承诺,回头还在阖宫上下面前让皇后没脸:看,你不给我孩子,陛下却肯给!在陛下眼里,我比你重要。
简直可恶又可恨!
这种女人,真要是给了她三分宠爱,她能在后宫张牙舞爪!
他皱眉,显露不悦:“既知道朕已经将此事交给了皇后来办,你今日越过皇后来找朕要承诺,此行为,可妥当?”
沈仙惠心头一惊,忙道:“臣妾来见陛下,是因为太过思念陛下的缘故!只是看到陛下,就想到了皇嗣的事,臣妾实在太想成为一个母亲了,才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对皇后娘娘绝无不敬之意!”
帝王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没有说话。
背着光。
神色平静如湖面,衬得那双眸子深不可测。
沈仙惠心头不受控制地发慌,冷汗失了背脊。
以下位者绝对驯服的低姿态,慌忙在帝王面前低下了头、缩起了肩。
“陛下息怒!臣妾已经知道错了,绝对不会明知故犯,此刻所说,句句是真!”
等待帝王回应的须臾里。
她在想,林浓在面对天子发怒之时,是否也如自己一般,会害怕?亦或者小心翼翼地跪地,祈求宽恕?
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帝王面前,众生皆为蝼蚁,她也不过是平衡前朝后宫势力的棋子罢了!
有什么资格不配得到帝王的特殊对待?
如此想着。
她心中平衡了一些。
将宫女绣好的小衣服、小鞋子拿给他看,充作自己的心意。
“陛下您看,这些都是臣妾为小皇嗣准备的,臣妾深爱陛下,可终究福薄命舛,无法生陛下诞下皇嗣,但是臣妾真的很想做一个母亲。”
“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生的,只要他是陛下的骨肉,臣妾一定视如己出,把爱和耐心都给他!求陛下……给臣妾这个机会,好不好?”
轻轻扬起风姿楚楚的脸蛋,盈盈泪光在阳光下闪烁着粼光,让她看起来美丽又破碎。
萧承宴听到此节,笑了一声。
连“感动”他的东西都带在身边,还敢说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开口闭口的“深爱”、“爱慕”,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为了自己利益,真是令人感到无比恶心!
不像他的浓儿。
对他的爱,都在实际行动上,为她分忧、为他解决烦恼、为他挡箭、救他于险境,将所有小心思都告诉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那才是真爱!
岂是这种装模作样的货色,可比的!
但此刻在外,来来往往的宫人和侍卫不断,就算是看着于沈国公的君臣之分上,也得容忍她几分。
“若是有臣子在前朝,仗着有些功劳资历,就忤逆朕、绕过朕给下面官员下达命令,贤妃觉得这朝堂还能太平吗?”
沈仙惠听得懂帝王话语之中的敲打,柔顺拍马:“陛下英明睿智,没有哪个朝臣敢如此的。”
萧承宴冷淡的一声“是吗”,让沈仙惠立马变得懂事至极。
“臣妾明白,再后宫也是一样,若是尊卑界限模糊,后妃不懂敬畏皇后、有了僭越之心,后宫便要大乱,如此,还得陛下分出心神来处置琐事,惹得陛下劳累。”
“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子,一心所盼,就是陛下龙体康健、事事顺心,在后宫度过的时光是舒畅愉悦的,看到臣妾的时候,能露出微笑,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