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宇宙,咸阳星,九天之上。
嬴政盘坐于虚空之中,周身万法不侵,帝威内敛。他并未立刻集结远征军,冲向往生宇宙复仇。那不是帝王的行事风格,那是莽夫。
他刚刚被神尊一指惊退,深知对方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当前的理解范畴。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需要时间,需要沉淀,需要将原始大帝”这股庞大到足以撑爆他神魂的记忆与力量,彻底消化,化为己用。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搞清楚,身边这十五位至高无上的“存在”,究竟是盟友,还是新的枷锁。
此刻,在他身前不远处,那十五道由纯粹大道法则凝聚的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他们没有实体,却散发着比往生宇宙神尊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气息。
他们是元始大帝座下最强大的十五位帝皇,是元始宇宙的基石,是诸天万界规则的化身。
金、木、水、火、土,五行轮转,演化万物。
时间、空间,奠定宇宙框架。
轮回、生命,掌管生灭循环。
毁灭、创造,对立而又统一。
规则、秩序,维持大道运行。
因果、命运,窥探天机轨迹。
他们,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最本源的大道,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开天辟地,自成一系。
此刻,这十五位本应冷漠、超然的道主”,却显得有些躁动。
“这……真的是大帝吗?”代表“毁灭”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声音如同黑洞的引力,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嘶哑,“他的气息,他的道,都充满了陌生的‘杂质’。那不是大帝的‘归一’之道,而是一种……霸道、独断、以律法裁断万物的‘帝王之道’!”
“我感受到了。”代表“规则”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冰冷而严谨,“他的核心法则,并非我等所熟知的‘元始’,而是‘秦律’。这是一个全新的、从未在诸天万界出现过的道。他……似乎真的不是大帝,只是一个继承了大帝部分血脉与权柄的……‘继承者’。”
“继承者?”代表“空间”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发出一声轻嗤,“我元始宇宙,何来继承者?大帝征战虚无,以身合道,为镇压‘终焉’而寂灭,这是连我们十五人都亲眼见证的结局!他死了!这所谓的‘原始大帝’,不过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一个窃取了大帝权柄的……‘窃贼’!”
反对的声音,尖锐而直接。
他们无法接受。他们追随了亿亿亿万年的无上主宰,他们的道,他们的存在,都围绕着元始大帝。
如今,一个来自下界、满身都是他们看不上的“帝王之道”的“蝼蚁”,竟然要被他们奉为“原始大帝”?
这是对他们信仰的亵渎!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认为。
“诸位,慎言!”代表“时间”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声音苍老而悠远,仿佛跨越了无数纪元,“我观其过去,其未来。”
“他的身上,确实没有大帝完整的印记。但是,你们可曾感受到,他神魂深处,那最核心的一缕‘元始真灵’?那是只有大帝才有的,独一无二的本源!”
“没错!”代表“生命”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声音充满了慈悲与生机,“我以生命大道感应,他的生命形态虽然不同,但其本质,却与大帝同源。”
“他或许不是完整的‘元始’,但他绝对是‘元始’的一部分!是大帝在寂灭之前,留下的一缕不灭薪火!”
“一缕薪火,也敢妄称帝尊?”代表“秩序”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冷冷道,“我等奉命,将‘元始’的传承散播诸天,是为了等待大帝的‘归来’,或是寻找有资格继承大帝意志的‘道子’。”
“可他,他走的是自己的路!他甚至要推翻我们为他铺好的一切,建立他自己的‘大秦’!这是叛逆!”
“这或许,才是大帝真正想看到的。”代表“创造”的帝皇分身的分身,声音温和而充满智慧,“大帝的道,是‘元始’,是开创,是无限可能。”
“他从不拘泥于形式。若大帝归来,看到自己的传承者,没有走他的老路,而是开创了一条全新的、同样强大的道路,我想,大帝只会欣慰,而非愤怒。”
“荒谬!”
“你这是异想天开!”
“他必须遵循大帝的遗志,重振元始宇宙!”
十五位帝皇分身的分身,因为嬴政的存在,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论。
他们本是大道的化身,是秩序的维护者,此刻却像凡人议会一样,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以“毁灭”、“规则”、“空间”、“秩序”为首,认为嬴政是异端,是窃贼,必须予以纠正甚至清除,以维护元始大帝的纯正传承。
另一派,以“时间”、“生命”、“创造”、“因果”为首,认为嬴政是大帝留下的希望,是新的可能,应该予以支持和引导,让他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元始”之路。
争论不休,大道法则在他们之间碰撞,让整个永恒宇宙的规则都变得不稳定起来。
就在这时,嬴政,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是元始大帝,他不需要他们的认可,也不在乎他们的争论。
他是嬴政,是始皇帝!
“够了。”
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却仿佛蕴含着无上权威,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争吵。
十五位帝皇分身的分身,齐齐一震,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盘坐的人影。
嬴政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朕,不管你们口中的‘元始大帝’是谁,也不管他留下了什么遗志。”
“朕,就是朕。是青天世界走出的嬴政,是建立大秦帝国的始皇帝!”
“朕的道,是‘霸道’,是‘帝道’,是‘律法之道’!朕的路,是用铁与血,用征服与秩序,铺就的万界一统之路!”
“你们,可以称朕为‘原始大帝’,也可以视朕为‘窃贼’。这对朕来说,毫无区别。”
“但是,朕要警告你们。”
嬴政的语气陡然转冷,一股远超往生宇宙神尊的、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帝威,轰然爆发!
“朕的身边,可以有益友,可以有良臣,但绝不容许有二心!”
“你们,是朕的力量,是朕的‘法’的一部分。你们可以帮助朕,也可以选择离开。”
“但是——”
“若有谁,敢试图用你们那套所谓的‘元始遗志’,来束缚朕,来干涉朕的道,来挑战朕的皇权……”
嬴政缓缓抬起手,一缕金色的帝炎在他指尖跳跃。
“那么,朕不介意,用朕的‘秦律’,重新审判一下,你们这十五条‘大道’的罪!”
帝炎虽小,却让十五位帝皇分身同时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们惊骇地发现,在嬴政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大道法则,竟然隐隐有被“同化”、“审判”的趋势!
这个“继承者”,不仅继承了元始大帝的权柄,更拥有着一种连元始大帝都不曾拥有的、针对“道”本身的恐怖力量!
这是……帝王之道,凌驾于大道之上!
一时间,所有争论都平息了。
反对者,面色凝重,眼中充满了忌惮与审视。
支持者,则露出了欣慰与惊叹之色。
他们似乎终于明白,元始大帝留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他不是一个需要被引导的“道子”,而是一个本身就足以定义“道”的……真正的“帝皇”!
嬴政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
他转身,望向那通往往生宇宙的虚空通道。
“传朕旨意。”
“大秦,闭关。”
“千年之内,不踏足任何外域。”
“朕,要在这永恒宇宙,将‘原始大帝’与‘始皇帝’,彻底合二为一!”
千年之后,朕再出关时,便是这诸天万界,重新立法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