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老。”
梁锦澜怕不够保险，路上还不动声色的朝着自己的脸揉了两把。
不知不觉，容貌比先前的又变了个样。
林山长老是内门长老，专门负责外门弟子选拔到内门的。
他看着低眉顺眼的梁锦澜，又看了一眼他腰间的腰牌。
“我怎么没见过你？”
梁锦澜道：“弟子平时都是在房间修炼，接了任务以后就出门了，所以不怎么出现在人前，长老平时事务繁多，要处理好宗门的事情，已经很累了，弟子天赋不够惊艳，所以存在感不强。”
瞧瞧这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既表明了自己修炼非常努力，也解释了自己天赋不够。
甚至还给林山长老找了个理由，不怪您老人家记不住，是您太忙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您一个人扛着。
最多就是怪弟子自己，天赋不够让您记不住这张脸。
会说话的人，走到哪儿都招人喜欢。
林山长老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心里面特别受用。
就连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天赋并不是决定一切的，也有着笨鸟先飞的例子，最后能够走到什么地步，谁都说不清。”
“能够走到最后的天才，那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天才。”
梁锦澜躬身：“弟子受教了。”
林山长老也早就注意到了陆粥和阿诺，一眼就看出来她们俩不是云上仙山的弟子。
特别是旁边那小姑娘，眼睛东瞄瞄西瞧瞧的，看着路边的灵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甚至还非常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
他问梁锦澜：“是有什么事吗？”
“长老，这位师妹是拥有飞仙令的，现在才来报到。”
阿诺也拿出了飞仙令。
林山长老接过，注入了自己的神识，果然看到云上仙山缓缓的浮现出来，宛若天上仙山般仙雾飘渺，若隐若现，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样。
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神色忽然激动了起来，开口道：“这是徐长老的。”
“你们俩是在哪里碰到徐长老的？”
“我们是九年前碰到的。”
闻言，林山长老的眼神又黯淡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像徐长老那样好的人。”
“徐长老？”梁锦澜疑惑。
林长老叹息道：“他天赋不算高，在一众长老中也不算出众，就被宗门派出去看守东边发现的那条灵矿，所以你们没什么印象。”
“因为他在外面，所以宗门也给了他一枚飞仙令，碰到有天赋的年轻人就带回来，我一直以为他没有给出去。”
林长老神情悲痛地摸着这一枚飞仙令。
原本他对这位徐道友印象也不深，只记得是个不爱说话的。
众人聊天论道时，他就在一旁笑着听。
“在三年前为了保护几个真传弟子，被人暗算，为了不牵连那个城池中的普通百姓，带着敌人强行开启了传送阵，拼死拖住了敌人，身死道消了。”
说起徐长老的时候，林山长老的声音中带着惋惜和沉痛。
人死了，才知他之大义。
以往普通的面孔，也变得如此的鲜活。
“品行高尚，英勇赴死，实在是我等着楷模，令人钦佩啊。”
陆粥一脸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仙长爷爷死了？
怎么可能？
她几乎不敢相信，仙长爷爷那么厉害，还说过等着自己走出古荒呢，怎么可能就这样子死了。
就仙长爷爷那脾气，真的会死吗？
陆粥心头不安，有些难过，又有些不敢相信，整个人就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
阿诺也顿时红了眼眶。
她们能踏上修炼之路，村里面的人生活越过越好，全靠仙长爷爷。
林长老看向阿诺的神色温和。
“好孩子，宗门不会亏待你的。”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测试天赋，到时候看看你适合拜入哪个长老的门下。”
阿诺看了眼陆粥，想要努力一下。
“林长老，这是我妹妹粥粥，她也很厉害的，能不能也把她也留下来。”
林长老微微一愣。
感受了一下陆粥的气息，觉得陆粥的气息有些奇怪。
时强时弱，感觉有些虚。
给人的感觉，像嗑药上去的。
林长老喜欢脚踏实地的孩子，对于那些嗑药的，只顾着修为，不在意根基，根本不可能走得太长远。
他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还是要按规矩来，只怕你们俩不能住在一起。”
云上仙山养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就是天赋要是不够，修炼资源嘛也给不了多少。
指不定，还得去外门。
就算勉强看着阿诺面子上留在内门，也会因为走后门，被其他内门弟子排挤。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这种事。
陆粥上前握住阿诺的手：“阿诺，我没事，你安心留在这里，不用太担心我了，咱们就不要让长老为难了。”
“传送阵这么方便，我们随时都可以再见面的。”
听梁锦澜说完后，陆粥对于上清宫阙也挺感兴趣的。
她要靠自己的实力，走上去。
阿诺默了默，轻轻点头，跟在林长老身后去测试天赋。
“入门考核不是都结束半个月了吗？”
“听说是拿到飞仙令的天才，由林长老带着去测试天赋，不少没有收到真传弟子的长老，这个时候都赶过去，看看能不能收到合自己心意的徒弟呢。”
旁人一听，一副你在逗我玩的表情。
“开玩笑呢？今年的飞仙令是大长老外出亲自送的，才送出了五枚，那五个最晚的慕容家的少主，也在昨晚上抵达仙山了。”
“怎么现在，又多出一个？”
“那就不清楚了，想必这位天才必然有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成为第六人。”
不远处的山上，五道身影盘坐。
听到一些动静便睁开了眼，看向了测试天赋的广场。
第六个。
而且还是飞仙大会结束后出现的，自然是最特殊的那个。
有人轻声笑道：“真让人好奇这第六位飞仙令的拥有者啊，有机会想切磋一下，只希望，不要让我们太失望了。”
阿诺的天赋很高。
具体多高陆粥不清楚。
只看见，一群长老争得面红耳赤。
一个个纷纷像哄小孩一样哄阿诺，还刻意夹了夹嗓音，生怕吓到身体瘦弱的阿诺。
“小诺，我做你师父怎么样？”
“呸，你教得会吗你，无瑕厄难圣体，这么好的苗子和资质，给你还不得糟蹋了。”
陆粥看着这闹哄哄的场面。
总感觉，像极了村里面一群小孩凑在一起时的场面，险些大打出手了。
她目瞪口呆：“这么夸张的吗？”
梁锦澜神情复杂，看了陆粥一眼。
“天才的待遇而已。”
“你怎么没告诉我，她是无瑕厄难圣体，还是能够慢慢进化的成道体，神体的那种。”
他忽然感觉心在滴血。
要是宗门知道自己放跑了这么个绝世天才，还亲自把人送给别人家去，估计自己得在那个偏远的地方，再待个几年不可。
梁锦澜满嘴苦涩。
陆粥眨眨眼：“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阿诺的特殊体质，怪不得她三天两头的生病呢。”
“梁师兄，你那么厉害也没看出来吗？”
梁锦澜：“……”
扭过头去，手中的折扇摇得更快了，一点也不想搭理朝着自己伤口撒盐的某人。
他磨了磨牙：“走吧。”
“她在这里会拥有最好的资源，看到那几个家伙没，都是云上仙山的底蕴，属于太上长老那种级别的老前辈了。”
“不会亏待你姐姐的。”
再待下去，他非得呕死不可。
以后要是宗门大比，自己指不定就得被阿诺揍。
明明可以是同门，他非得送去做对手。
谁碰到这种事情，半夜三更不得抱着被子哭啊。
陆粥哦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阿诺，便跟着梁锦澜离开了。
阿诺接下来，有得忙了。
“阿诺，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人欺负了。”
陆粥大喊了一声。
围观的弟子很吵，幸好她的嗓门够大。
阿诺听见了她的声音，抬起眼眸看去，就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陆粥和梁锦澜站在一起，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诺，我们以后见。”
“以后见。”
阿诺也大声说着，回了个含泪的笑容。
其他弟子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已经没有了陆粥的身影。
梁锦澜拽着粥粥，跑得飞快。
陆粥无语：“你拽着我跑那么快干嘛。”
梁锦澜不语，带着她冲进了传送阵里面，才松了一口气。
“我感觉心里面不安。”
“今天的云上仙山，比较克我。”
匆匆赶来的太上长老傻眼了，盯着传送阵的坐标看。
他是听说出现了一个特殊体质的天才，过来凑热闹的。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那种体质的天才，自己确实不适合教。
刚刚边听其他人争吵边想眯一会，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吓得他一激灵。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哟嗨，好像人群里面藏着一个天才。
那个小姑娘肯定不简单，能够把他忘尘诀都吓醒的人，多少有两把刷子。
他在大大的人堆里面找啊找，找小小天才准备把她领回家。
结果，对方跑得跟火烧房子一样。
他的身边，又出现一个长老。
“没有追上吗？”
“人已经跑了。”
“真奇怪，我刚刚问其他弟子了，带着她跑的那个弟子是个内门弟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面着火了，跑什么跑。”
“我让人找找那个弟子。”
一连碰到两个天才，长老们心情都有些激动，还准备去问阿诺。
阿诺拜入了大长老门下。
在阿诺那里，他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阿诺并没有说出梁锦澜的身份，只是说在路上碰巧遇到的。
不过阿诺也亲口承认：“飞仙令是徐长老给粥粥的，她的天赋很高的，比我还要强。”
长老们一听，差点吐血。
一个个气得直跳脚，大声道：“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内门弟子找出来，天杀的，还我的天才弟子。”
大长老到是不以为意，笑着对阿诺道：“天才和天才之间也有区别，阿诺，你的体质放在排名里面也是排前面的，那时候因为你以前没有适合的功法，等你正式修炼以后，会把现在还和你并肩的人甩得远远的。”
“直到最后，他们只能看见你的背影。”
阿诺笑着摇头。
被夸了很开心，但是她和陆粥从小一起长大，又在荒里同生共死了两年，实在太清楚陆粥的天赋有多么恐怖。
她询问了一下功法系列，听完轻轻叹息了一声。
以师父的说法。
功法都是靠人自创的。
有的人观察那些妖兽的行为创出来的，有的人观察天上的云卷云舒悟出来的。
那粥粥应该是在战斗里面自创了一门功法，只是那一门功法还没有完善，所以她的气息才忽强忽弱，给人的感觉像是用丹药堆上来的一样。
阿诺自然也没说这些。
她要给粥粥留一些底牌，不想别人知道了去。
陆粥和梁锦澜跑远了。
他们并没有选择来的那个坐标。
当时太匆忙，只能随意挑了个地，幸好这里离城池不算太远，城里也有九宫角，可以坐传送阵回上清宫阙。
梁锦澜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
心头纳闷，奇了怪了，自己为什么会有非常不妙的感觉。
陆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梁师兄，你该不会趁我不注意，背着我悄悄干了什么坏事吧，这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你非常不对劲。”
梁锦澜白了她一眼。
“那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坏事？”
陆粥眼睛亮亮的：“偷了他们的灵药。”
这已经是她想到，最坏的坏事了。
梁锦澜被陆粥的单纯给逗到了，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那些灵药才值几个钱。”
“你这没出息的样，看到人家的灵药就走不动路了，那些弟子，看你的眼神跟防贼似的。”
说着，从戒指里面掏出新鲜的灵药，随手丢给了陆粥。
他看陆粥没出息的擦口水，离开的时候顺手用小神通薅了一株三品紫金灵芝，给陆粥解解馋的。
对于云上仙山来说，不算珍贵。
哪怕是少了十株，那些弟子也不会被罚，毕竟有时候真传弟子闲着没事，就会薅一株嚼或者给自己的灵兽薅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