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又见面了，看起来你好像冬天吃了不少啊，瞧着跟小团子似的。”徐清来弯了弯唇，笑得一点也不像仙风道骨的仙人，反而还打趣粥粥小脸胖了不少。
“老爷爷，谢谢你。”
“留下来吃顿饭吗？”
比起粥粥的大胆和用凡人的方式感谢，大人们则有些心惊肉跳，连忙把粥粥护在了身后，对徐清来道歉。
“小孩子不懂事，仙长莫怪。”
徐清来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开口道：“不用那么拘束，我喜欢这孩子，听她说话感觉很有意思。”
见他高兴，大家才放下心。
徐清来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再找找三徒弟残缺的神魄。
“仙长爷爷。”粥粥换了称呼。
徐清来想起冬天的时候，她还吹牛说自己以后也会成为修仙者。
他那时候自然看得出来，粥粥纯属就是嘴巴硬而已，心里面对修仙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更不要说走上这条路。
就是小孩子说着玩，过两天就忘记的那种。
这一次，他看到了不一样。
“你想要跟着我修炼？”他问道。
陆粥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想要保护大家。”
“可是跟着我修炼你就得离开你的亲人，甚至有可能几百年都回不来，那时候，你的亲人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你还想修炼吗？”
陆粥眉头皱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自然不愿意去闭关闭过几百年，然后回来看不到村长爷爷他们。
不过，她反问：“那我就不能让他们也活那么久吗？肯定会有这种好东西的，可以让大家都活着。”
“没有那么简单。”
徐清来伸手，摸了摸陆粥的脑袋。
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单纯，等真的踏上修炼那一条路后，那就已经主动亲缘浅。
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活着，说不定直接成为别人出名路上的垫脚石。
“修炼很枯燥的。”
“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有些人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搞研究，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灵药，这才研究出一个药方，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陆粥听得懂他的意思。
脑海中蹦跶出几个字，就是搞学术研究呗……不过学术研究又是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陆粥把杂乱的念头甩了出去。
“你要是现在想跟着我走，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去参加飞仙大会，能不能留下来或者说踏上修炼的路，以后能走得多远就看你自己。”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各种目光落在粥粥身上，有羡慕有担心最后全部变成不舍。
粥粥还那么小，他们怎么舍得。
村长爷爷手握紧了拐棍，又松开了些许力道，等着粥粥决定。
外面太危险了。
根据这个仙长所说，多的是纠纷，前两天才刚刚出名的天才，过了几天，说不定就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
“粥粥，不去了吧。”
“你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外面我们都放心不下，要不再过两年……”
村长爷爷他们也不想粥粥错过仙缘，湿热的眼眶带着恳请看着徐清来：“仙长，粥粥这孩子没爹没娘的，是我们从狼窝里面捡回来的，她现在还那么小，又不像其他人一样家里面能提供帮助，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说着，大家就跪了下来。
真诚的恳请徐清来不要收回仙缘，再给粥粥几年的时间。
粥粥也舍不定村长爷爷他们，便看向了徐清来。
如果真的要选一个。
她会选择放弃仙缘，留在村里面。
徐清来觉得自己碰到陆粥好几次，就连三徒弟莫名其妙死了，也是在附近当了一个山神，那就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虽然他不信这个，但是不妨碍他找理由象征性说服自己。
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令牌，看到没有看就给粥粥。
“这个是飞仙令。”
“你想要修炼就得靠你自己走出去，要是能够参加飞仙大会，你就能真正的踏上修炼的路。”
他也不抱期望。
又顺便拿出一本老旧的书，是一种修炼的呼吸法。
也是修炼的第一步，引气入体。
徐清来不觉得，靠一个小孩能真的走出这个层层叠叠又危险无比的古荒。
这个村里面 就是很普通的村子
这就代表了，粥粥没有好资源。
能走出去，就说明她真的适合修炼，未来会是一个好苗子，也说明她的心性坚定，道心坚固。
如果粥粥现在要走。
他也只会带粥粥离开古荒，不过后面怎么样，就得看粥粥的个人造化。
他不准备收徒。
要是粥粥几年后出现在他面前，那才真正的有资格做他的徒弟。
“不一定每个人都能修炼，但是跟着炼也能强身健体。”
他知道，大家依赖山神庇护。
他们为山神提供香火和信仰，山神也利用香火力保护他们。
既然自己徒弟进入那个泥像，短暂的成为了这里的山神，那就是缘分。
既然他们走了，也要考虑一下这些村民以后出去打猎的安全问题，便说道：“靠什么庇护都不如靠自己，周围那些比较强大恐怖的妖兽，我已经杀了了。”
“其他的，大数是普通凶兽。”
就算是有点修为小妖兽，村里面的人齐心协力也能够解决。
徐清来离开了。
他离开时笑着说：“粥粥，希望以后能够见到你，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师徒缘分。”
村长爷爷问粥粥：“你想去吗？”
粥粥没有说话，只是摇头，手摸着这个沉甸甸有些烫金的飞仙令。
她也不知道。
或许再过几年，她就会有答案了。
粥粥也不瞒着村长爷爷，整理好心情以后，就和村长爷爷说：“村长爷爷，我心里面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做，可能再过几年，我会离开村子。”
村长爷爷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是一件好事，旁人八辈子都碰不到这种事情，要不是你当初心善，愿意去救人，也不会拿到这这个牌子。”
“粥粥，爷爷希望你走得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你现在实在太小了，我们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们会担心她过得好不好。
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要是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个亲人在身边。
粥粥笑着笑着就哭了，扑在村长爷爷的怀抱里。
村长爷爷继续道：“那个危险那么远的路，你又该怎么走出去，你好好研究仙长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定以后就能走出去了。”
阿婆也走了过来。
神情复杂：“我年轻时候出去，听说修炼是要靠天赋和悟性的，粥粥，要是你看不懂这些，参悟不透，那么你连活着走出古荒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去修炼了。”
“这个时候，和孩子说这些干嘛。”村长爷爷不想打击陆粥。
阿婆倔脾气上来了。
“我不想她空欢喜一场，成为仙人也好，还是平平安安在这里过一辈子，我都希望她能够活着，而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仙缘，白白送了命。”
“那你就不能过段时间再说，现在粥粥都还没有学呢。”
陆粥开口道：“村长爷爷，阿婆，你们俩不要吵了。”
“我会努力去修炼，要是自己真的没有这个天赋，我就会选择放弃，不会那么自不量力而行的。”
“那行。”
阿婆这才笑了起来。
“我在外面给人家做仆人，跟在那个小姐身边的时候，看到过几个方子，弄出来给你炼身体。”
这是阿婆第一次说起她在外面做仆人。
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意气风发的收拾好几件衣服离开村，碰到了很多危险，是一个小姐救了她。
她就跟在那个小姐身边做仆人。
她没有什么天赋，又是小姐出来历炼半路上救回去的，自然是做不了贴身丫鬟，所以对于修炼这事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小姐身边的小兰姐教过她读书识字，还教她认草药。
“小鱼，我们还是要识点字好。”
“出去不给小姐丢人，小姐让找点什么东西自己心里面也清楚。”
小兰姐穿着绿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朵花，瞧着漂亮得很，笑着拉着她的手，开口道：“我知道识字难，当初小姐教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不过我希望你也能够像我一样学会。”
“就算以后许个好人家，也能找个不错的男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不用担心那么容易就被人骗了。”
小兰姐是会修炼的，可是身上一点也没有修炼之人的傲气。
也没有看不起她没有天赋，无法修炼，反而更担心她的以后，交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小姐修炼很努力，也很辛苦。
她才在那里待过几年，就看到过小姐好多次浑身是血的回来。
小姐修炼忙，她接触小姐的时间就更少，有时候小姐不修炼了，就站在窗户边上笑着看小兰教她识字。
甚至有时候，小姐还会亲自教她。
她记得她的名字，也记得她说过的话，还说以后有机会送她回村去看看亲人。
小姐送她回来了。
可是小姐和小兰姐都死了。
那个温馨的府上，被仇人杀上门来，鸡犬不留。
小姐把全是裂缝的法器给了小兰，让小兰带着她逃命。
“小鱼是个普通人。”
“她性子单纯，没有多少心机，不该被卷进我们杜家的事情里面，也不该被卷进修炼之人的血海深仇中。”
“小兰，她送她回去吧，她应该也很想她的爹娘吧，看到过她好几次，看着家的方向伤神。”
她没有机会了送小鱼回去了，想要在最后完成自己的承诺。
还有一点，她希望小鱼和小兰能平安，躲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小兰姐身受重伤，把小鱼送了回来。
在村里面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待到，又跑回去找杜妶。
她要和她的小姐在一起。
阿婆抬起头看着明晃晃的日光，青绿的枝桠被风吹得微微的愰动着，连同她听到粥粥想修仙的心一样。
她很想她们。
所以她哪怕不喜欢修仙者的世界，也会对孩子说起。
陆粥开始识字修炼，阿婆也教得非常用心。
阿诺她们也跟着学。
以前阿婆也教，可惜大家性格皮，静不下心来学。
现在，反倒一个个神采奕奕的。
这种现象也只是保持了几天，虎子他们就没忍住打瞌睡了。
“困死了。”
“我们去山上玩吧。”
对于修炼的兴趣淡了，自然更坐不住，便提议要去山上摘野果。
阿婆也知道，修行看天赋。
她并没有强求虎子他们留下，但和村长爷爷一样，要求他们跟着粥粥炼那一门呼吸法。
毕竟以后，他们还得在荒里讨生活
“感觉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我好饿，饭量比以前都大了不少了，感觉吃饱以后，一会就饿了。”
大家有些气馁，觉得自己还好差劲。
没有看到明显的进步，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用，确实很打击人的自信心。
反观粥粥双眼紧闭，身上出现一层雾蒙蒙的东西，看起来很像初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山间升起来的白雾。
白雾把陆粥笼罩。
随着她的呼吸一进一出。
阿婆挥了挥手，让孩子们轻手轻脚离开。
有些孩子一动不动，生怕发出声音吵第一次进入这种奇妙状态的粥粥。
就僵身体，连呼吸也放轻了，只有眼珠子乱动，互相无障碍交流着好奇的看着粥粥。
阿婆和村长爷爷远远看着。
村长爷爷问：“她这个算有天赋吗？”
阿婆点头，开口道：“她前段时间识字，泡药浴，真正开始学呼吸法没有多长时间，算起来，应该是个天才。”
当初的小姐，引气入体也没这么快。
听人说有些天才一晚上就能引气入体，有些人则要十天半个月。
阿婆不能修炼 所以也不敢确定。
不过她能够肯定的是，粥粥确实是有修炼天赋的。
村长爷爷点头。
“希望她好就行，就知道她不是个普通人，我只是担心她以后出去了，要是碰到什么家族仇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注定不属于我们这个小小的村落。”
阿婆又和村长说了要找的药。
村长说：“我和明天出去打猎的人说说，那些药太难找了，我们也只能尽量给孩子这些，其他的，也没有条件提供。”
村长以前还能带着村民打猎，在一次外出时为救村人伤到了胳膊和腿，所以这才慢慢的退了下来，由自己儿子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