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都国营饭店的菜品和味道都非常好,也可能是真累了,连林安安都吃了一大碗饭。
到省文化厅时,日头正斜在办公楼顶的五角星上。
“你们怎么比我还紧张?只是去拿个文件证明而已。”林安安笑着说。
小朱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林老师,我们就在外边等您吧。”
“行,那刘编辑跟我一块进去。”
见另外两人紧张得不行,林安安也没勉强,就想带刘编辑进去走一圈。
大厅登记处,穿藏青制服的干事拿着林安安的军区证件审核,“林翻译官,丁主任在二楼最里侧的小会议室,说让您直接上去。”
“谢谢。”
省文化厅主楼是栋两层高的小楼房,红砖青瓦,看着有些历史。
来到小会议室,林安安敲了敲门。
“请进。”
推门进去时,丁主任正跟个穿灰中山装的男人说话,看见她来了,立刻起身:“林老师来得正好,这位是民政厅双拥办的王科长,听说您要牵线军区和文工团,非要来讨教讨教。”
“讨教不敢当,互相学习。”
林安安和王科长握了个手,注意到他虎口处有层薄茧,不像坐办公室的,倒像常年握枪的。
丁主任从抽屉里拿出红头文件:“这是文化顾问的聘书,您看看,聘用期从今天到展览结束。”
“没问题。”
聘书下一页,是省文化厅盖章的“协调军区事务”证明。
“林老师,回头我们会给军区办发个公函,也方便您后续工作发展。”
“好的。”
丁主任亲自给林安安两人倒了茶,示意他们坐下聊聊细节。
林安安坐下,趁机摸出笔记本,“对了,我这边有个小想法。
您看是否可以考虑增加‘互动区’,比如,让老百姓试穿军装,做军人打扮,与军人拍照留念等等,来增加军民共情互动,缅怀、纪念先烈与英雄们......
这是我标出来的展区位置,就在进门左手边,正对宣传纪录台。您看看这动线合理吗?”
“合理,太合理了!”
丁主任觉得林安安想法很新颖,也很跳脱。
“林老师不愧是搞创作的,想法就是跟我们不同,连展区动线都想得这么细,老王,你觉得呢?”
王科长端着搪瓷杯吹茶,目光扫过笔记本上,“你们不是要联合文工团么,文工团里有好些表演用的枪械模型,不如让他们在展览当天带来,给军民合影的时候做做道具,顺便讲讲历史。”
丁主任一拍大腿,“是不是还能加入些老款军装?不同年代的军装配比对应的枪械,这更有纪念感,都能重现历史了!”
“这个提议好。”林安安掏出钢笔,记了记。
几人又讨论了好一会儿。
刘编辑以纸媒人的眼光也提了些看法,可能是跟林安安相处久了,说的想法也别具一格,竟然也被收录了。
顺便,他还为映源出版社争取到了跟拍与后续报道的机会。
从会议室出来时,刘编辑感觉自己脚底都有些打飘~
“林老师……我咋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林安安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刚还侃侃而谈呢,这下就不真实了?走吧,赶紧回去歇歇,明天该回去了。”
“好嘞。”
?
次日清晨六点,省都还浸在雾色里,林安安一行四人就出发了。
孩子还小,这才出来两天,她就想得厉害。
老周把早餐递给大伙,“林老师,这是我一早去国营饭店买的糖火烧,热乎着哩,您尝尝。”
“谢谢。”
车窗摇下条缝,晨雾混着淡淡的煤烟味涌了进来。
等吃完早饭,刘编辑从帆布包里翻出份报纸,“这是今天的报纸,您看这是谁。”
林安安瞄了一眼,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
头版标题赫然是【西北军区“钢铁长城”演习圆满结束】,配图里楚明舟身穿军装,身姿笔挺地站在坦克旁,表情冷峻,整个人看着既严肃又锋利……
可真帅!
林安安接过报纸细看内容,指尖划过他微抿的嘴角,忽然觉得很骄傲。
这人真是……闷声干大事呢?
上午十点半,小轿车驶进西北军区大院。
红旗被风吹得飞扬,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暖光,门口哨兵看见是林安安,抬手敬了个标准军礼。
车才到家门口,林安安就看见急匆匆跑来的林子淮。
“子淮。”
“姐,你回来啦?”
林子淮顿住脚步,跟刘编辑几人打了个招呼。
“你跑什么,是出什么事了?”
林子淮忙摇头说:“杜鹃为《坑洞里的血梅》设计了一套演出服,她没时间做,就拿回来让妈帮忙处理,我这不是来拿么。
首场试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姐,你……你们要去看看不?”
见刘编辑几人都看着自己,林子淮脑子也转得快,索性一起邀请。
林安安正好找文工团有事,立马就应了。
“一起去瞧瞧吧,也当给把把关。”
刘编辑三人受宠若惊,这可是跟《脊骨》有关的文艺表演,他们哪敢给文工团把关啊,能看都算有面了。
“多谢林老师和小林同志的邀请,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去瞧瞧。”
林母听见门口有动静,一开门,那么多人……
“子淮,你怎么满脑门汗!”
“妈,那演出服改好了不?”
“好了好了,妈给你拿。”
壮壮正在自己的小摇篮里睡着,林安安忙去看了两眼。
他身边还有个奶娃娃,正是赵香君的女儿,两个小人都白白净净的,很是好看,一个还睡得比一个香。
“刚睡着没一会儿呢,乖得很。”赵香君压低声音道。
林安安眸底含着笑意,“嫂子,辛苦了,我这几天忙,忙完就好了。”
“辛苦啥呀,我就看看孩子,一个也是看,两个也是看。”
林子淮拿到衣服,确定没问题了,就喊上林安安走了。
“安安,你们慢着些,看完就回来吃午饭啊,刘编辑你们也来!”
“妈,我知道了。”
“好嘞,谢谢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