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幸会！我是华江北。”见她来，华江北主动跟她打招呼，“书意的哥哥。”
程林染瞥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华江舟，又淡然地看着华江北说，“华主任，久仰！”
“程小姐请坐！”华江舟并没有起身，要和程林染碰面的人是他，确实是不方便用他自己的名义发出邀约。他见程林染连头都没点一下，又说，“书意，快给程小姐倒茶。”
不管这顿饭是公是私，跟程林染对阵的都是华江北，她没再看华江舟一眼，选择在距离华江北最远的位置坐下，她没必要跟这人离太近。
何况，在北城他这个级别的还没资格在她面前托大到这个程度。
而韩博是以自己的名义请来了客人，他就得坐在程林染身边，他接过了给程林染倒茶的指示，“我来吧。”
“多谢韩博哥。”程林染只是把茶盅拿近了一寸，并没有往唇边送，她也不急着询问华江北找她来的原因。
越不在意冷场，越容易拿到主动权。
是程老爷子教她的第一课。
韩博和华江舟对了一下眼神，他们该说些什么呢？
华江舟只能看向华江北，等他开口。知道华江北是在端身份，很明显程林染没给他面子，要是他再不开口，场面只会冷到散场。
华江北的确在给程林染下马威，只是对方不接招，反倒是把他晾在那里了，“程小姐就不好奇我找你来的原因？”
程林染淡然一笑，说：“总能知道的。”
她不好奇，因为华家和华家人于她而言没什么助益，甚至不在她走动关系的名单里。
“程小姐确实很不一样，我很欣赏你，这个项目能和你合作，我放心太多了，我也很遗憾没有早点在项目里遇到。”只要这个项目落地了，他就有由头高升，但是启程集团从总部派来了两个继承人共同接手，他不得不怀疑启程的真实意图。
“华主任抬举了。”程林染不为所动，表情和眼神都没有变化，华江舟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他的婚姻平稳对他的事业也有助力，即使他在私生活上德行有亏，他也不敢招惹自己，所以他这句话是别的意思，“项目这么重要，自然是需要双方通力合作了！”
启程需要通过项目拿到江城的市场份额，派两个继承人来就是为了把目的包装成内斗，不然会有更多人跳出来整幺蛾子。
“那是自然！咱们是私下聚会就不多说工作了，程小姐在江城待得还习惯吗？”华江北早在拿到这个项目时就调查了启程集团这两个继承人，根据资料显示他们的关系还算可以，只是这二人的过往履历确实有区别。
在他的角度来看，花与程才是真正的继承人，程林染最多是个磨刀石，所以才先约见了她。
“目前还好，如果再多个一年半载，就不好说了。”
“我听书意说你在国外留过学，国外你都能待下，我们江城也一定能让你习惯。”华江北都查过她了，当然知道她就是华江舟惦念了这么些年的白月光，他和花与程合作，他弟弟和程林染结婚，百利无一害！
“出国是无奈之举，何况气候和风土相似的湖城我也待过，最终还是回了北城。”
“是吗？”程林染在湖城的那段日子比较隐秘，外人只能查到她在东洲待过好几年，“那还挺巧的，书意也常去湖城出差。”
华江舟装作平静地笑了笑，他是知道程林染在湖城之后，才开始借着出差往那边飞的。
见华江舟不说话，华江北又说，“我听说令兄刚结了婚，不知道程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程林染心里冷笑，果然还是扯到了这个，“华主任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家世不论这个，一切都得听家里安排。”
华江北一副意外的表情：“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程小姐也会有自己的主意。”
“华主任高看我了！我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得心里有数啊！”程林染笑了笑，面上有了一丝吊儿郎当，仿佛下一秒就要点烟了，“万一哪天被逐出家门，我可就什么都没了。”
“是吗？看来网上那些报道都是假的了！我就说程小姐也不像是媒体写的那样。”华江北看程林染的眼神都是审视，这人真的不简单。
“那当然都是真事儿！”程林染的表情带上了两分嘲讽，就连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她迎上华江北的目光带着自信道，“北城有人敢发我的负面报道，可没有人敢给我泼脏水。”
脏水都是她自己泼的。
“程小姐就不阻止吗？这似乎会影响你的名声。”
华江舟皱眉看着华江北，这句话过了。
“名声？华主任似乎高看了我们这些商人！”程林染没觉得过了，反而差点笑出声，“我的家世和能力摆在这里，谁会在意我的名声？更何况网上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程林染这番话倒是把华江北唬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份坦诚，他原本是想站在道德高地拿捏她的，没想到她会把这种大实话说出来。
华江舟在心里疯狂叹气：“对不起啊小染，我哥这个人说话不太中听，我代他跟你道个歉！”
程林染垂眸看着腕表，说：“不必，我还不至于把这些放在眼里。”
韩博也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小染，上次说跟你和程哥吃饭，这几天我都忙晕了就没顾上约你们时间，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之后我都没空，至于我哥，今天之后你可以自己问他。”华江北的面子她都驳了，华江舟和韩博的面子她当然不能给。
“那今天为什么……？”韩博悄悄看了华江北一眼，他以为程林染不想让华江北参与。
“我哥今天有私事走不开。”在过来的路上程林染就看到了谢临星落地江城的新闻，不过具体时间没必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两个小时后，我有一场线上跨国会议，先走一步。”
氛围走到了这一步，谁也没脸让程林染多留一会儿，华江舟赶紧起身说，“我送你！”
“留步。”程林染当然不会让华江舟送她，她顺手按着韩博的肩膀把人按下去了，她不需要人送，“告辞。”
司机就在楼下等着，她原本就是看在朋友情分上来这一趟。
这样也好，以后就没必要再私下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