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在一起过，那你应该还算了解她。”凌君放心里苦涩，面上却更加从容，“她是不爱我，可我对她而言终归不一样。”
齐远几乎败下阵来，正是因为他了解程林染，凌君放的话才更有杀伤力，“你倒是很有自信。”
“不然怎么是你主动来找我呢？”凌君放不是高尚的人，他不会鼓励齐远给她幸福，她的幸福她自己就能获取，“齐少爷，有些事情一步差步步差，不只是我，你也一样。”
对程林染来说，凌君放那一步是后来才走差的，齐远是从小就走差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现在才有机会弥补。
齐远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凌君放的那种自信，是程林染给予他的信任，也是时至今日他仍旧没有从她那得到的东西。
他们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齐仲昀曾经说过他太糊涂，说程林染在感情里是个没原则的人，爱不爱的她不在乎，只要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早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爱和在乎，他真的能得到吗？
又或者说，她会给吗？
齐远甚至不用去查他们过往有多融洽，因为在早些年他和她不熟时，他就从一些人的话音里听出过在八卦下隐藏的遗憾，并迂回或直白地告诉他，他才是最适合她的另一半。在他去湖城读书的这几年，北城的大部分消息他都无从得知，他也没想到当初八卦消息里的女主角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并且逐渐牵动着他的心思，那时她只是空降战队的归国高材生。
他也不知道命运会这么安排，在他得知爷爷给他张罗了未婚妻，并且还是程家大小姐时，他反应很大的拒绝了，因为他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而程大小姐和凌三少爷是北城公认过的没有得到好结果的青梅竹马。
他又怎么会想到程大小姐和他的眼前人心上人，是同一个人呢？并且在得知她们是同一个人时，他还莫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不会反悔的对不对？”齐远盯着电梯数字跳转到1时，喃喃自语道，“你可以不爱我，只要真心接受我就行。”
傍晚杨文凯敲开了齐远的家门时，他正在打游戏，杨文凯还得在门外等着他腾开手。
“你还有心情打游戏？”杨文凯来之前打过电话了，知道齐远没吃饭，所以带了晚餐过来，他顺手关上门，“程小姐和君池哥去吃饭了，你一点儿不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齐远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操作着，凌君池跟程林染说什么都没可能，除非他们兄弟感情不处了。
“昨天要不是君池哥，程小姐就把那人带回家了，这难道不是在替凌君放看着程小姐吗？”杨文凯又不傻，就凌二和凌三的感情，他当然知道凌君池和程林染什么也发展不出来，“舅舅舅妈没跟你说吗？凌家很重视程小姐，凌家话里话外都是要联姻的意思。”
杨文凯是听齐傲铭说的，毕竟齐傲铭也在那桌待了一会儿，看得透透的。
齐远恰好取得了游戏的胜利，他刚拒绝了队友下一局的邀请，“你说什么？凌家拿什么联姻？”
“当然是拿人啊！少爷，齐家就你一个，人凌家可有四位少爷，而且除了凌总剩下的都单身，即使你放心君池哥，还有老三老四呢？”
齐远把手机扣在了餐桌上，盯着绕过吧台去洗手的杨文凯没说话。
“凌家老三跟程小姐青梅竹马，老四大不了就入赘，你的优势在哪呢？”杨文凯的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见齐远已经严肃下来的表情，“你可别忘了，当年凌爷爷和程爷爷关系最铁，你现在的风评又不好，你得抓紧提高竞争力啊！再退一步说，那宋知年也是虎视眈眈，宋家上下除了他后妈都巴不得他能攀上程家，他手里青芒的势头又足，我看着琅意传媒跟青芒的合作也蛮多的，凌家和宋知年两头都比你有出息，你还有心情打游戏？！”
杨文凯顺便从橱柜里拿了碗筷出来洗，但是嘴上还是不停，“凌老三有凌家帮忙，宋知年有宋祁安力挺。外公的面子早就在程爷爷那用过了，但你不珍惜，舅舅又不乐意帮你，你现在还跟徐小姐李小姐这些都不清不楚，我原来以为你是不喜欢程小姐了，看昨晚的情况又不像。弟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齐远眉心直皱：“谁跟你说的我跟别人不清不楚？”
“还用谁跟我说吗？”杨文凯把洗好的碗筷放在旁边回头看着齐远，“少爷，你就是这么干的啊！尤其是程小姐现在的处境又那样，你又这样，谁能把你往好的方面想？你把那打开。”
“你自己开。”
“我开就我开，但是少爷，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杨文凯顺手抽了张纸巾擦干净碗筷，“我好帮你打听打听啊！”
齐远给杨文凯把椅子拉开之后就去洗手了，就当没听见杨文凯的话。
“怎么？又装听不见？”杨文凯都无奈地笑了，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水流声响起又停下，齐远终于说，“说吧，爷爷让你来干嘛？”
“猜到了？”杨文凯一点儿也不意外，一边拆晚餐一边说，“你自己跟外公交代，还是让我掺和到底？”
“你都掺和进来了，那就多待会儿呗！”杨文凯本来就不是喜欢管别人感情生活的人，就算他是，也会被杨文清打改的，所以他说这么多肯定是有人让的，杨家不会这么闲，齐家也就齐老爷子能支使得动他，“你跟爷爷说我心里有数，什么都不用他管。”
“这么说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你新招惹的李小姐，徐家最近频繁地登门拜访，外公外婆都快顶不住了。”
擦过水珠的纸巾被精准投送进垃圾桶，齐远叹了口气走过来说，“那外公想听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