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邓布利多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我想从在马尔福庄园开始,你就已经开始了表演,所以才会离家出走……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你应该是和卢修斯、纳西莎通过谈判达成了什么交易。”
“魔法石、蛇怪、斯克林杰、甚至是小天狼星……我无法确定在这事情之中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至少,我想那对多多少少都有你的干预。”
“所以,老师,你后悔吗?”
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谈不上后悔,我甚至很庆幸在你一年级的时候将你收为学生。”
“就像是我之前说的一样,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最后的角色,我甚至无法想象,最后我们究竟要怎么去杀死伏地魔。”
“我不知道一开始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但是至少,我将你收为学生,多多少少对你造成了一些影响。”
“你会是一个优秀的校长。”
画像之中,邓布利多对着安格尔举起了杯子。
“我不会斥责你,也不会对你真实的目的刨根究底,一个人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做了什么。”
“如果只看一个人内心的想法,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就算是被无数巫师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我,心中也依然有着阴暗的想法。”
“硬要说有什么让我难受的话……大概就是那些被你牺牲掉的人。”
“如果我提前知晓你的野心和你的能力,那么我想我会阻止你杀死他们,但是依然会当好你的老师,在你的眼睛中,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和汤姆类似的东西,你并不屑于别人的恐惧……相比这个,我想你更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邓布利多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自嘲:“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白巫师。”
“如果是哈利,我相信他不会放弃任何一条有可能被挽救的生命,他总是热烈而又仁慈,他会同情伏地魔的母亲,也同样会在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因为斯内普学生时期的遭遇而难受。”
“但是在我看来……”
“在浩瀚的生存史诗中,个体生命犹如寒夜中倏忽明灭的流萤。群体的生存意志是裹挟一切的暗潮,它漫过个体的悲欢与生死,将无数转瞬即逝的生命化作浪尖的泡沫。”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而群体命运的洪流,连驻足凝视泡沫的闲暇都不给予——每个个体都只是它奔涌向前时偶然迸发的涟漪,在历史的长卷上留下若有若无的墨迹。”
“这并非生命的虚无,而是存在的本质寓言。当古罗马竞技场的黄沙浸透鲜血,当中世纪瘟疫席卷的村庄只剩断壁残垣,个体的哀嚎与抗争在群体存续的宏大叙事中,不过是史诗里微不可闻的颤音。”
“我会为这些声音而驻足,但却不会真正停下来。”
安格尔轻轻点头,在很早之前,他便已经知道,邓布利多就是这样的人。
在群体的生存面前,个体的生命显得微不足道,即便这个个体是他自己也是一样。
邓布利多突然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挂回校长办公室的墙上。”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没必要破坏现在来之不易的和平了,我们为了打败伏地魔已经付出了太多,要是硬要抓住你之前做的事情不放,那么就又要爆发一场战争了。”
安格尔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这样做对我来说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有一点老师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愿意维护巫师界现在的和平。”
“我的观众并不需要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他们只需要记住,我——安格尔·马尔福才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眨了眨眼睛,狡黠的喜爱了起来。
十八岁的青年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时那种乖巧无辜的感觉,他站在黑色的窗框前,回过头看着他。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金色的长发被梳拢蓬松的辫子,上面点缀有镶嵌着宝石的金属长链,细碎的发丝间跳跃着暖金色的光斑,斜着的刘海刚好盖住了那只不正常的眼睛,唇角似有若无的弧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
“老师,我们这算是和平分手吗?”
邓布利多:“?”
这形容词不对吧?
安格尔耸了耸肩:“和平解除师徒关系,你对我现在做的事情还算满意,而我也很感激你的教导。”
“但是老师,我还是愿意这样称呼您……我想我现在需要把您搬去另一个地方了。”
“老师……学无止境。”
几分钟后,邓布利多的画像被挂在了安格尔科技园区的墙上。
“我在这里准备了一些其他画像,之前斯内普施加在您画像上的魔法已经被我修改过了,您可以前往其他人的画像之中,至少在这个园区之中您是自由的。”
“让我们一起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吧!”
又过了几分钟,邓布利多看着画像里的格林德沃陷入了沉思。
这叫什么?
摊牌了就干脆光明正大的利用他,还另外给一颗甜枣?
“老师,我够意思吧?”
邓布利多:“……”
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然后把画像拿过来挂在一起,还想让他们一起打工……
这叫够意思?
安格尔站在画像前,对着画像中的两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难道你们就不想看一眼我创造的新世界吗?”
“那么。”
“敬未来——”
…………
…………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