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苏瑶尖声叫起来，“都是宁南雪！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要是没有她，廷琛哥哥怎么会不理我？傅沉怎么会那样对我？都是她的错！”
苏母看着女儿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长长地唉出一口气，那口气里，好像把对这个女儿最后的一点指望都叹没了。
“是你自己，把苏家大小姐的脸都丢尽了，把做人的底线都扔了。”苏母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别人都是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见？你当江廷琛和傅沉是傻瓜，由着你耍？”
“我……”苏瑶说不出话来，她妈眼睛里的失望，像刀子一样扎得她浑身疼。
“傅沉已经给你爸打过电话了。”苏母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块石头似的砸在苏瑶心口上，“他说，你要是再闹下去，傅氏就把当初苏氏注资时候的合同内容给抖搂出去。那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苏氏要替傅氏担百分之三十的债务。还有一条，要是合作因为一方的缘故黄了，那犯错的一方，就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瑶瑶，这个天大的窟窿，是你自己捅出来的！”
“不！不是我！”苏瑶尖声反驳，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变调，“傅沉答应过我的！他说只要资金到位，他就会帮我对付宁南雪！都是宁南雪那个贱人！是她！是她抢走了廷琛哥哥，是她毁了我的一切！”
苏母看着女儿那副样子，曾经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此刻因为不甘和愤怒扭曲着。
她疲惫地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失望像冰水一样，一点点把苏瑶的气焰浇熄了。
“他答应你？瑶瑶，我的傻女儿，傅沉是什么人，你当了苏家大小姐这么多年，连这点看人的本事都没有？他不过是拿你当枪使，让你去前面冲，他好坐收渔利！你那点小聪明，能算计得了傅沉那种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少年的老狐狸？”
“我没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廷琛哥哥，是为了苏家！”苏瑶还在犟嘴，但声音明显弱了下去，透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
“为了苏家？”苏母的音调猛地抬高，带着一种被亲人深深刺伤的痛，“为了苏家，你就敢动老宅？那是你爷爷奶奶留给我们苏家最后的念想，是苏家的根！你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为了你那些不着边际的瞎想，就要把苏家的根都给刨了，瑶瑶，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泪水终于从苏母的眼角滚落，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声音却冷得像冰：“你太让我失望了。苏家养育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反过来捅苏家刀子的。你做的那些小动作，真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你以为江廷琛会看上一个心思歹毒，为了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人？你以为傅沉会真心帮你一个随时可能咬他一口的人？”
苏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母亲眼里的痛和那种快要放弃的眼神，让她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你爸已经焦头烂额了。”苏母吸了吸鼻子，像是要把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压下去，“苏家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真的万劫不复。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苏母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口。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再次合上，“咔哒”的落锁声清晰地传进苏瑶耳朵里，仿佛也锁住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房间里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无比荣耀的奢侈品，此刻看起来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和狼狈。
苏家老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第二天下午，管家通报江廷琛来访时，苏父正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他几乎一夜没合眼，眼窝深陷下去，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显得有些乱。
“请他进来。”苏父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江廷琛慢慢走进书房。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料子挺括，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看样子是律师。
江廷琛的目光落在苏父身上，那双眼睛很深，没什么情绪，却让人无端感到一种压力。
“苏总。”江廷琛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清晰。他没绕圈子，直接示意身后的律师将一份文件放到了苏父面前的红木大班台上。
苏父的视线落在文件上，封面上“技术专利比对报告”几个大字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伸出手，有些费力地翻开，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技术图纸和数据分析，一边是华云集团很多年前注册的专利，另一边，清清楚楚地印着苏氏集团引以为傲的核心技术参数。两者之间那些高度相似的部分，看得他心惊肉跳。
“苏总应该看得明白。”江廷琛的声音很平，“苏氏赖以生存的核心技术，涉嫌严重抄袭华云集团十五年前的一项旧有专利。我们手上有充分的证据。一旦华云提起诉讼，苏氏面临的不仅仅是天价赔偿，更是声誉扫地，直至破产。”
苏父的脸一下子白了，捏着文件的手抖个不停。他明白，江廷琛不是在吓唬他。
这些年，为了让苏氏快速壮大，他在研发上确实走了些“捷径”，默许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大的雷竟然埋在这里，还被江廷琛抓了个正着。
“你……你想怎么样？”苏父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却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沉稳和压迫。
江廷琛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却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
江廷琛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发出一下下有规律的轻响，像是在敲打苏父的心理防线。
“我的要求很简单。”他说话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第一，苏氏集团必须立刻停止所有侵权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公开向华云道歉，并赔偿华云因此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具体数字，我的律师会和苏氏的法务对接。”